逢春: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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晰的喷嚏。

    安苳脚步顿住,浓黑的长睫轻颤了一下, 加快脚步走过去, 远远就看到那女人隐没在雕塑的阴影里,正往反方向匆匆走去, 羊绒大衣单薄的衣角被寒风扬起,背影优雅清瘦,脚步却慌乱得像逃跑。

    安苳愣了一下,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不真实,但还是迎着风追了上去:“岑溪?是你吗?”

    女人听到了她的话,没有回头,反而走得更快,几乎要跑起来。

    “岑溪!”安苳觉得她看上去不对劲,下意识地有点担心,快步追上去,绕到她跟前,伸手在她身前有距离感地挡了下,拦住她去路,喘着气说道,“真是你?”

    岑溪这才不情不愿地停下了脚步,尽量从容地拨了拨长发,然后把冻得僵硬的手放进口袋,转头对安苳淡淡说道:“是你?……好巧。”

    安苳又愣了一下,把手收回来,讷讷说道:“你住这边吗?”

    其实她觉得很奇怪。就算岑溪住这边,也不可能都半夜了还在公园门口闲逛吧?

    而且她明明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岑溪在这里并不是一两分钟,而是早就在雕塑旁边了。

    寒冷的夜晚,岑溪一直在雕塑旁边站着做什么?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岑溪在等她?

    看着岑溪淡然精致的侧脸,闪烁的长睫,以及冻得发红的鼻尖,她有些了然,刹那纷乱的心绪也立刻平静下来。

    “岑溪,你找我有事吧?”安苳并不想多绕弯子,温声说道,“有事你可以跟我说。”

    她是觉得没必要再和岑溪有什么联系了,但如果岑溪真有什么困难,她也不可能坐视不理,更不可能因为那些过往为难岑溪。

    终究还是有曾经的情分吧……

    跟上次在婚礼上的重逢相比,安苳此刻更多了一分坦然平静。

    当时她灰心丧气,理智上觉得自己已经把岑溪忘记了,但实际上岑溪一出现,她的心还是乱了。

    而现在,秋去冬来,她倒似是真明白了,什么叫做“过去”。

    她是真过去了。

    “过去”不是故意要忘记,而是坦然接受之前的一切,爱也好,恨也好,都当成昨天的事去看待,而她只生活在今天,和明天。

    听到安苳这么说,岑溪便知道,她这个体面而又虚假的借口,没有骗到安苳。

    虽然早知道骗不到安苳,被戳穿这一刻,窘迫和尴尬还是瞬间从头顶直达脚底。

    安苳知道她刚才就在,也知道她在“偷看”……

    这么丢人的事,发生在她岑溪身上,真是说不出地讽刺可笑。

    她咬了咬唇,侧过身来,看向安苳,长睫不自然地颤抖着:“我……没什么事要找你。”

    眼前的这张脸一如既往,她在梦里也见过无数次,可真到了眼前,她竟然有些近乡情怯。

    她该说什么呢?

    她好像有很多话要对安苳说,却每句话都无从说起。

    “哦……”安苳点头,笑了笑,“那你现在要回家吗?”

    “……嗯。”岑溪抄着口袋,冻僵的手指紧紧握住,缓缓点头。

    “那,拜拜。”安苳语气如常,甚至有几分客气地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说完,便毫无留恋地转身走了。

    风更紧了,那隔绝世界的薄膜又覆了上来,闷得岑溪喘不过来气,在呼吸的本能需求下,她转身叫了一声:“……等一下。安苳。”

    安苳停住脚步,转头过来,问询地看向她。

    岑溪低头挪步过去,尽量平淡地开口道:“既然见到了,我顺便……跟你道个歉。”

    安苳愣了下,随即摇头:“哦……岑溪,没事的,我都不在意了。”

    “但是我在意!”岑溪抬头,声音被风吹得破碎,她略有些急切地说道,“对不起……我之前对你,有些过分。”

    这个歉道得笼统又模糊,也说不清具体对不起哪里,岑溪咬着唇,轻咳了几声,下定决心般再次开口,“我一开始不该骗你,说我是直女。对不起。”

    “你来西城那天,我不应该说那种话……对不起。”

    “还有你相亲的事……我不该毫无考量就去你家里。”

    “上次在沈城……也很抱歉,不应该对你发脾气……”

    寒风凛冽的天气,她拖着感冒的身体,哑着嗓音一句一句给安苳道歉,间或咳嗽两声,却不肯停不下来。

    她也说不清自己是真的歉疚,还是生怕安苳走掉,留她一个人再次陷入被整个世界抛弃的绝望里。

    可能都有。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已经咳嗽得喘不过气来,脸颊和嘴唇都通红,眸中也沁出了水光。

    她才意识到,自己真是狼狈不堪。

    安苳一直静静地听着她说,见她说完一直在咳嗽,快步跑去车子那边,拿了瓶矿泉水下来,拧开递给她。

    岑溪伸手去接,冰冷柔软的指腹不小心蹭过她温热的手背,安苳立刻缩回了手。

    岑溪抿了两口水,用纸巾掩着唇,终于止住了咳嗽。

    安苳见她好些了,才缓声说道:“岑溪……没关系。我已经没关系了。不过,能收到你的道歉,我很开心。”

    她平静地说完,平静地注视着岑溪,那双黑亮深邃的眼眸里,再没有了岑溪曾经看过的波澜。

    “你感冒了吧?”她继续说道,“注意身体。这大冷天的,还是别站在这儿了,回家吧。”

    她的关切很自然,但又带着一点岑溪能感觉得出的疏离感,像对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感受过来自安苳的亲密,才会知道她现在的关心有多客气。

    这显得岑溪所谓的“道歉”,很是可笑。

    岑溪看着她,沉默了几秒钟,才说了一句:“好。”

    “那我看着你走吧。”安苳说着,转身朝货车走去。

    只见她跳上了驾驶室,关上了车门,“砰”地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之后,岑溪的世界寂静一片。

    她知道安苳在看着自己,这种柔软而又疏离的关切,反而让她更加绝望了。

    安苳真的完全不在意了。

    她攥紧手指,转身走进寒冷的夜风里,一步一步离开了安苳的视线。

    在外面待了一个晚上,岑溪的感冒越演越烈,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

    前两天她还在坚持上班,后来ECD发现她竟然高烧到38度多,吓得赶紧给她开了三天假,让她赶紧回家去。

    创意这碗饭也没那么好吃,去年盛美就有一个出了名的拼命三郎,感冒还出去喝酒淋雨找灵感,然后就突发急性心脏病去世了。

    岑溪被上司赶回了家里,昏昏沉沉地换了衣服,躺进被子里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间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燃烧,嘴唇干得难受,伸手去拿床头的水杯,竟然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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