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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逢春》 40-50(第11/16页)
“岑溪,你抬一下脖子,让我进去。”
岑溪有些不在状态,心不在焉地抬头,安苳便把手臂塞了过去,让岑溪枕着自己手臂。
“这样就不冷了吧?”安苳说道。
岑溪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墙壁,强作镇定:“嗯……还行。”
安苳迟疑了一下,另一只手臂也慢慢围过来,搭在岑溪腰上,随着这个动作,一条腿也自然而然地朝岑溪挪了下,小腿不小心碰到了岑溪的脚。
“岑溪,你脚好凉。”安苳惊讶地说着,用小腿贴过去,“你踩着我,我给你暖暖。”
岑溪咬了咬唇,若无其事地踩住安苳小腿。
是安苳非要缠着她。
而且……她们作为朋友,这样也谈不上越界吧。
她的脚又凉又软,像一块润润的冷玉,贴着安苳小腿皮肤。
体温的交换,似乎让她们变得更加亲密了。
安苳满足地叹了口气。
她和邹琳也睡过一张床,但没给邹琳暖过脚。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大概都各自有一条隐形界线,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作为成年人,彼此都该心知肚明。
可对岑溪,安苳摸不准那条线在哪里。
也许那条线藏在很深很深的地方,她近一点,再近一点,也始终没有触碰到。
那岑溪呢?岑溪是怎么想她的……
“岑溪……”安苳舔了舔略有些干燥的唇瓣,忍不住小声问道,“你……有没有和别人这样一起睡过?”
外面狂风呼啸,门窗都嗡嗡作响,她们紧紧地靠在一起,互相取暖,似乎她们这里就是最安宁的所在。
这样的距离,这样的黑暗,让岑溪暂时卸下了一点防备,轻声说道:“……没有。”
安苳有些惊讶——竟然没有吗?岑溪她……不是有前男友吗?
岑溪没有和前男友这样同床共枕过吗……
那她不就是岑溪的第一个吗?
在她眼里,“同床共枕”、“第一个”诸如此类的词汇,都带有某种神秘以及神圣的意义。
想到这里,她抑制不住地开心。
“干嘛问这个?”岑溪淡淡地说道,“你和谁这样一起睡过?”
安苳诚实地回答:“之前去邹琳家里,和邹琳盖过同个被子。”
岑溪:“哦。”
安苳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凉,立刻解释道:“但是她没有枕着我胳膊,我也没给她暖脚。岑溪……”说到这里她也有点不好意思,“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
“这样睡好暖和。”安苳用下巴轻轻蹭了下她发丝,感叹道。
“你……”岑溪在黑暗中眨了下眼睛,尽量随意地问道,“这些年都一直一个人吗?”
——反正现在无聊,明天更是没什么事,和安苳聊聊天也无妨。
安苳“嗯”了一声:“从高三开始吧,我妈身体就越来越不好了,需要人照顾,高考后我就回家去了,想着挣点钱给我妈治病,也没空想其他的。”
岑溪沉默了一下。
她恍惚记得,高考后最后一次看到安苳,是在谢师宴上。
安苳仍旧穿着那身陈旧的衣服,扎着马尾,和大家说说笑笑,和所有人一样,脸上带着考完试的轻松和如释重负。
班主任请人帮他们拍了大合照,让同学们有空去她那里拿。但岑溪没要那张照片,那个暑假她忙着练习英语口语,早早加入了大学论坛,预习大一教材,没去学校拿。
可就在她意气风发地准备新生活时,安苳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村里,撕掉了录取通知书,用家里种的一点黄豆做了两板豆腐,骑着她爸留在家里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在炎炎烈日下赶往附近的大集。
那已经是十年前了,一大块豆腐仅卖一块二,本就不白的安苳晒成了黑炭,每隔三天去赶集卖一次豆腐,村里的人也偶尔在她这里买,那个夏天她赚了两千多块钱。
但这点钱,也仅仅只够她带安秀英去县医院看一次病。
想要做手术,她就要一次性拿出几千块钱,如果都用来做手术,她们母女二人吃什么,喝什么呢?
她后来不光卖豆腐,还卖菜,只要有点赚头的,她都不会放过,在做生意的过程中,她终于找到了一点点掌控自己命运的感觉,像迷雾里的一丝光亮,她紧紧抓住这丝光亮,一刻都不想放松。
也不是没想过快点嫁人,同村也有和她年纪差不多、没考上大学的男孩,懒得出去打工便在家里混吃等死,偶尔受母亲托付来她这里买豆腐,会多跟她说几句话,或者随手扔给她一包辣条。
对方的意思她可能懂了,却又懂得不是那么透彻,她太累了,没力气去懂。
而且其他女同学都没这么早结婚,她心里也有些不得劲——难道她的人生就只能这样了吗?
说不上是哪里不得劲,她就是不想。
她宁愿顶着烈日卖菜卖豆腐。
她卖过豆腐、青菜、水果、坚果、鞋子、对联……数不清,从二八大杠到小摊,又到正经的租位,她手上有了积蓄,马上带安秀英去了乌城,那时候她才二十岁,什么都不懂,去了城里第二天就被骗了,听信了一个不知名“中医”的话术,花了一大半的钱买了一堆中药,不光没治好病,还把安秀英肠胃给喝坏了。
因为这件事,安秀英骂了她很久。
“我当时的情况……没人会愿意和我一起的。”最后,安苳讪讪地说道。
本来岑溪只是问她,这些年是不是一直一个人,她却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岑溪一直没说话,是不是听烦了呢?
“岑溪,你困不困?”她轻声问了一句。
话音刚落,就觉得有湿热的液体,落在了她被岑溪枕着的那只手臂上。
“……不困。”岑溪嗓音有点哑,带着淡淡鼻音,低声说道。
安苳愣了一瞬,心里也跟着潮湿起来——岑溪哭了吗?
岑溪是为了她在哭吗?
她简直也要哭了。
可是现在岑溪在哭,她就不能哭了,她伸手小心地摸向岑溪的脸,果然摸到了湿润。
她的心都被这种湿润给浸软了,立刻怜爱不已地用手掌擦了擦岑溪的脸:“岑溪……我没事呀,你别哭。”
岑溪“嘶”了一声,不满又别扭:“别摸我。好痛。”
安苳的手好粗糙,都划疼她了。
“哦哦……对不起。”安苳立刻缩回手,朝后伸长手臂,扯了张纸出来,轻轻放在岑溪脸上。
然后轻轻拍着她的腰侧,软声絮絮说道:“岑溪……你听我说完嘛,我被那个老头骗了之后,就突然知道,中药其实特别赚钱了,回家之后我就开始倒腾中药,不到半年就把被骗的钱赚回来了。我厉害吧?”
她难得在岑溪面前自吹自擂,也是想哄岑溪开心。
岑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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