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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逢春》 30-40(第9/16页)
情,有时候让她有些招架不住,纵然她能讲出一千种逻辑严密的大道理来,在安苳的“人情”面前,完全没有施展空间。
安苳开车沿着东街一直走,岑溪不知道她要开往哪里,也不想问,就这样任由安苳往前开。
走到东街尽头,安苳往南拐了过去,走过那条大石桥时,岑溪突然猜到了她要带自己去哪儿。
这条路只通往一个地方,那就是县一中。
现在县一中旁边又多了一个七中,但当时的格局没有变,学校旁边那条街和从前一样,只是各类小吃的价格稍微涨了些。
安苳把车停在了附近,两个人步行走进那条街。
刚放学不久,穿着校服的学生们成群结队地在这里吃饭、打游戏、追逐打闹,青春的气息在陈旧的店面和街道上洋溢,让人恍惚又回到了当年。
县一中位于白石镇边缘,再往外走走,几乎都是农户和田地,周围也就这一条街可以吃东西,公交车隔半个小时才有一趟,下了自习动作稍微慢点,就要再等半个小时,所以就算是不爱吃零食的岑溪,也来过这条街好多次。
有学生骑着自行车呼啸而过,安苳拉住岑溪的手腕,让她走到自己右侧,自己走在更靠近马路中间的左侧。
明白她是好意,但岑溪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滥好人。
安苳拉着她的手腕,带她走到了一个店面门口,岑溪抬头一看,是一家砂锅米线店,叫“杨二姐”。
原来是这家啊。岑溪以前来过很多次。
“吃这个可以么?”安苳转头问她。
岑溪看她一眼,没说话,只是转身走了进去。
店子不大,只有几张桌子,其中两张桌子还坐了几个学生,她穿衬衣和西装裤站在其间,有些格格不入,引得学生们好奇地打量过来。
两个人找了张空桌,面对面坐下,安苳把桌上略显油腻的纸质菜单递给她:“岑溪,看你想吃什么米线。”
岑溪微微蹙眉,肉眼可见地有些嫌弃,用两根手指接过来,放在自己面前,然后抬头就对上安苳在抿唇笑。
“笑什么。”岑溪冷声说着,垂眸看菜单。
三荤四素米线,四荤三素米线,全素米线……
这么多年,这家店菜单竟然都没变。
“我们要不要吃同一锅?”安苳期待地看着她。
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真奇怪。难道是觉得吃一锅比较有趣?
岑溪瞥了她一眼:“不。各吃各的。”
她才不要吃安苳的口水。
“哦。”安苳有些失望,接过菜单,点了一个三荤四素米线。
岑溪为什么不肯和她吃同一锅米线呢?
明明那时候,岑溪和言薇吃了同一锅……
那时候,岑溪已经不在宿舍住了。
有一天高二提前下晚自习,舍友们约好去外面街上逛一逛,安苳因为没钱犹豫了一下,可耐不住少年人爱凑热闹的本性,最终还是跟舍友们一起出了校门。
她口袋里还有不到一百块钱,这就是她未来一个月的生活费,以及回家的车费。
好在几个舍友身上的钱也不多,最终就家住镇上的那个舍友买了几包小零食,其她几个人只是到处逛了逛。
路过米线店时,几个人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进去吃,安苳好奇地往里面张望了下,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岑溪。
她端正地坐在桌前,一边小口吃着米线,一边拿着小本子记单词,她对面是学习委员言薇,两个人中间只放了一锅米线。
其他几个舍友也看到了那两位学霸,可能出于一种微妙的默契,最终她们都打消了吃米线的念头,回学校去了。
那之后很久,安苳才省出了吃米线的钱,和邹琳一起去吃了一次。邹琳说,她碰见岑溪和言薇好几次,那俩学霸好像特别喜欢吃这家。
热气腾腾的米线上来了,岑溪的全素米线显得有些清汤寡水。
“岑溪,要不要吃虾饺?”动筷前,安苳问道。
岑溪摇头:“不吃。”
这种虾饺,添加剂重灾区。
安苳却吃得很香。
虽然没和岑溪吃一锅米线,但她们坐在同一张桌上。
当年岑溪在里面,她在外面,她觉得自己距离岑溪好远。现在,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邀请岑溪,来吃这家米线了。
虽然岑溪不喜欢添加剂,但说实话,这家米线做得不错,味道不错也还算干净,很多个她做题忘记时间、错过公交车的寒冬夜晚,她和言薇都在这里等车,顺便吃一锅米线暖和一下。
她不爱吃别人的口水,每次都提前拿自己的碗把米线盛出来。
也是巧了,安苳竟然选了这家店。
安苳吃得快,抢先去付了账,岑溪也不跟她抢。反正等下会微信转给她。
从米线店里出来,天色已暗,两个人慢慢往停车的地方走,昏暗的路灯在头顶闪烁。
“岑溪……”安苳叫了一声。
岑溪看了她一眼,等待她的下文。
安苳却又笑了,乌黑眼眸弯起:“……没什么。”
她想说什么呢?她想说的太多了,她想问岑溪,多久离开这里,想问岑溪,她在外面工作时每天要做什么?问岑溪,高中时,她到底有多讨厌自己,现在还会讨厌吗?以及,为什么愿意和言薇吃一锅,却不愿意和自己……
可是,看到岑溪的眼睛,她又失去了问这些的勇气。
她把岑溪送到书店,岑溪开上自己的车回家,两个人就此告别。
“岑溪,明天见。”安苳挥了挥手。
岑溪矜持地微微点头:“明天见。”
回到家,陈慧和岑正平正在看新闻联播,岑溪把包挂好,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一颗巧克力,出来问陈慧:“妈,我高中的时候,往学校里拿过这个吗?”
陈慧被问得一懵:“这个?我也记不清了……不过,你不是不爱吃这个吗?应该没拿过吧。怎么了?突然问这个干嘛。”
见母亲也不记得,岑溪淡淡说了句“没什么”,就关上了房门。
陈慧嘟囔了一句:“这孩子……神经兮兮的。”
岑溪看着掌心里这颗巧克力,想道,要不要直接微信问问安苳,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干嘛要问,这么小一件事,她干嘛表现得这么在意。
她把巧克力丢回了包里,拿上换洗衣服,准备洗澡。
路过客厅时,陈慧突然叫住她:“哎,岑溪,我想起来了。是不是有一年,你小姨来给咱们家拜年,买了一大包这个巧克力?那时候你不是住校吗,我让你带一包,你偏不要带……”
陈慧这么一说,岑溪才想起这件事,冰封的回忆解冻,在脑海里慢慢清晰。
当时她刚升高中不久,用陈慧的话来说,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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