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危职业,禁止死遁: 16、太宰(已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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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回到学校,这就是你找我开医疗证明的原因吗?”森鸥外脱下外科手套,看向仍在犹疑的太宰治。

    小木屋里,原本被劫掠一空的物架重新被更多的东西填满。

    成排的镇痛药,沾血的手术刀,用一块布简易隔离开的病床。

    床旁的银色托盘,黏连的内脏组织血刺呼啦地铺开。

    森鸥外随手扯上帘子,遮住病床上意识模糊的可怜家伙。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谎言掩盖,这是你撒的第几个谎,太宰君?”

    太宰治无法言明什么驱使他再次踏入阴翳的木屋。

    但他不会向森鸥外承认任何东西,也拒绝被施加影响。

    太宰治瞥了眼托盘里失去了无生机的脏器,平静地说:“啰嗦的大叔,赶紧把重症证明开给我。”

    “即使是太宰君的要求,但我只是个无证的赤脚医生。”森鸥外摊了摊手,眼底兴味盎然。

    正如他先前所说,太宰治会主动来找他。

    “要试试吗?”注意到太宰治的视线,森鸥外把刀递过去。

    太宰治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手术刀柄,一脸嫌恶:“果然人到中年就会变成废物大叔。”

    刀片锋利异常,割开内脏就像切瓜砍菜,全无实感。

    看着太宰治毫无意识地挥洒恶意,森鸥外红瞳微暗:“太宰君在神乐君身边很痛苦吧,不得不桎梏于框定的日常,伪装成自己厌恶的模样。”

    他用不紧不慢的语调无视太宰治本人意愿给他的生活下论调。

    就像徘徊精神病人脑海里的幽灵,笃定地说着“我才是真实。”

    的确,森鸥外不喜欢动用武力,他的语言就是精神手术刀,精准剖开皮肉,将太宰治混乱的内里赤裸裸暴露在阳光下。

    他一次又一次地激怒太宰治:“当选择妥协,你就不是你了,太宰君。”

    啪、手术刀砸回托盘。

    滋——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尖锐刮过耳膜。

    与太宰治情绪波动不相符的,是他漠然的表情:“做不到吗?”

    他在问证明。

    打一棒给颗甜枣——面对龇牙的猫咪,深谙此道的森鸥外递出糖果:“如果是太宰君的话,当然可以。”

    他拿起羽毛笔唰唰唰列了几条病症,考量过后划掉其中两条。

    他又重复了一遍:“太宰君想要什么都可以。”

    太宰治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站着。

    森鸥外的前一句话令他处于短暂而恍惚的时间倒错中。

    “可以,如果是治的话”——神乐绮罗说过同样的句子。

    有那么一瞬间,活跃过头的大脑细胞调出记忆,擅自将神乐绮罗与森鸥外比对重合。

    以至于截然不同的两个个体出现刹那淆乱。

    太宰治一想到大脑竟然将两人混为一谈,蛆虫就止不住地从胃里、血管里钻出来。

    恶心。

    好恶心。

    森鸥外很快写好证明,拉开抽屉摸索了一番,咚咚两下,军医的小章使证明看上去像一回事了。

    太宰治从自我厌恶的漩涡中脱离出来,踮脚去够证明,森鸥外却按住纸片一角,微笑着说:“不先听听我的要求吗,太宰君?”

    ……

    //

    五个月后。

    日本实行三学期制,这意味着太宰治的一年级生活平静跨过三分之一,进入三分之二。

    上学、放学、一骑绝尘或者故意考砸的成绩单。

    以及嘴上说着不是朋友,却时不时去监狱溜一圈的——

    “是嘲讽对象啦。”

    太宰治倒坐在沙发上,什么是倒坐呢?

    原本用来倚靠的沙发背现在搭着细细的两条腿,脚尖悠闲地对着天花板一点一点。

    “一看到织田作每天只能对着监狱小小一方天窗唉声叹气,被学校、作业、考试摧残的我的幼小心灵才能得到充分滋养。”

    “嗯……”所以是单纯的幸灾乐祸对吧。

    而实际上——

    学校?

    一周大概去一两次,反正有证明,在课上明晃晃趴着睡觉也不会被责怪。

    中途一半想离校,老师更是只会说“请务必小心”。

    作业倒是有,但不是学校的。

    “我需要一个助手,相对的,无论太宰君想学什么我都会教。”——森鸥外的要求怎么看都对他更有利,尽管讨厌,太宰治勉强同意了。

    考试就更不用说了,零分还是满分取决于太宰治当天心情。

    “为什么织田作那么喜欢咖喱饭呢?一天三顿也不腻,除了胃,难道不会连脑子都塞满咖喱饭吗?”

    太宰治歪头看向厨房里正在做咖喱饭的神乐绮罗。

    经过绮罗小半年的厨艺精进,太宰治已无须遭受胡萝卜主厨的荼毒。

    “即使如此,一会儿迫不及待去监狱的人也是治。”

    对于太宰治愈发毒舌的说话方式,神乐绮罗也不再是那个苦恼思考过后才能磕磕绊绊回答的人。

    晃晃悠悠的脚尖一顿,太宰治鼓起腮帮子。

    绮罗变坏了。

    而且他才没有迫不及待!

    将一份咖喱饭装入保温杯,神乐绮罗解下围裙。

    “治,吃饭了。”

    太宰治在沙发上咕噜咕噜滚了两圈,小脸正好埋进沙发缝。

    说话声变得蜜蜂一样嗡嗡嗡:“好哦。”

    “先洗手。”神乐绮罗摘下围裙。

    这几个月,小孩的个头像小葱一样窜高了一截,现在不用踩小凳,踮起脚能够到水龙头开关。

    哗啦啦的水流涌出,太宰治搓了搓手心手背,正要关水,神乐绮罗眼尖发现他手指上的一道小伤口。

    绮罗捉住他的手,皱眉:“又是家政课上划到的吗?”

    贵族小学的兴趣社团不同凡响。

    先是第一个学期,治总是对一张人体解剖图嘀嘀咕咕,之后又用家里的每一把锁练习了□□。

    第二学期开设家政课后,手、胳膊经常出现划伤,导致医药箱的使用频率大大提高。

    懊恼归懊恼,神乐绮罗没有阻止小孩发展爱好的想法。

    太宰治眨眨眼睛:“是。”

    如果拿手术刀解剖尸体算家政课的话。

    手上的伤口不算大,只不到一厘米的一道,但割得有点深。

    “家政课用的刀太锋利了。”神乐绮罗不开心地说。

    虽然他有时候也嫌菜刀太钝,索性用肋差切菜。

    像举猫咪一样,他把太宰治端端正正放回沙发,接着从茶几下抽出医药箱。

    伤口被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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