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锈[悬爱]: 3、第二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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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过道上有人来抽烟,站在不远处,烟味不近不远,正好飘过来。

    她看着那乳白色烟雾在空中漫散,鼻尖呛了一下,宋思听觉得心尖都随之烧起。

    她眨眨眼睛,缓了好一会:「签吧。」

    手指敲在屏幕上,她补上:「多的十万,帮我退回去,你的中介费还是按照加上那十万的提成算。」

    手指摩挲着卡片的边角,宋思听回忆起七年前,当时的所有感官都很清晰。

    她记起,她发完消息过后,没过多久,中介就传来了那边的回复。

    「好好生活。」

    “那套滨湖苑的房子,你买的时候,多给我打了十万,换算一下当时的物价,再加上这些年的利息。”宋思听看着眼前的人,强制自己把思绪抽回。

    她垂眼,盖住眼中神色,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里是二十万,还给你。”

    将卡放在桌子上,卡片边角若即若离地抵上李牧迁清晰的指节。

    他垂眼,目光随着她的动作看向那张银行卡,瞥见卡背上贴着的密码条。

    一串陌生的数字。

    不是她的生日,也不是他的。脑中检索着特殊的纪念日,也对不上。

    李牧迁漫然,闲闲想着。

    解决这一件事,宋思听心中稍微安稳了一点,她目光重新落到李牧迁身上,说起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

    “你在鹤城,应该听说了,或者看见了,林叔的尸体。”

    说完,她顿了顿,看李牧迁的反应。

    他点了点头,没什么情绪。

    “当年,他的尸体一直没找到,警察说,要么是被我埋了,要么是他还活着,跑了。既然他现在重新出现,那就证明这些年,他还活着。”

    “我回来,想把这些年的事情都查清,他去了哪里,当初到底怎么回事,他重新出现……”宋思听定定看着他,“又是被谁杀死的。”

    李牧迁视线依旧落在那张银行卡上。

    谁的生日?又是什么他这些年没有参与过的特殊纪念日?

    “估计需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宋思听说。

    “多久?”李牧迁没抬眼,淡声问道。

    他目光不移,宋思听视线就跟着他落到那张银行卡上。

    见他注意到密码条,她喉间一涩。

    语气如常,宋思听接着说:“不知道,可能几天,可能一两个月,最迟不过三月。”

    “所以这段时间,我需要找个地方住。”

    闻言,李牧迁重新将视线落回她身上。

    “我把奶奶在道乡房子的钥匙和土地使用证明都放在我的屋子,滨湖苑的那套房子。”

    宋思听进入正题:“这段时间,我暂时住在道乡,走的时候,再把房子卖掉,就彻底不回来了。”

    “我知道,你自己有房子,那套房子你应该没在住,如果你还没清理的话,我可以去拿钥匙的时候找搬家公司把……”

    “我在住,”李牧迁打断她,“我一直在住。”

    宋思听哑然。

    他绕到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坐下,从桌下抽屉拿出一把备用钥匙。

    没递到宋思听手上,他将钥匙放在桌面,和她说:“住我那里吧。”

    “……”

    宋思听看着他,呼吸乱了一瞬。

    好半晌,她才笑了一声:“你在说什么?”

    “道乡住不了。”李牧迁说着,给她留了考虑的时间。

    他伸手,拿过桌边的试卷,翻开来看上面的题。

    纸页翻动间,他淡声开口:“你高三的时候,那边基本上就没多少人了。”

    “前几年,逐渐搬空,现在几乎整个屯都在黄炎名下,明年动工翻新,建民宿园。”

    “所以,水电暖气都没通,你住不了。”

    李牧迁说着,旋开钢笔的笔帽,笔尖落在试卷上,勾画着题目。

    黄炎……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宋思听想了一下,才从记忆角落里翻出来这号人来——是她父亲之前的合作伙伴,她叫叔叔的。

    蜷在衣服兜里的手指动了动,宋思听才后知后觉地察觉,这座城市不是只存在在她的记忆里。

    虽然时间在这里很缓慢,但它还是在一直流淌着,卷着如她这般渺小一粟向前走。

    还是在发展的,村子会革新,之前的人会陌生。

    自嘲般笑了一声,宋思听喃喃道:“我以为……”

    “以为什么?”李牧迁眉眼未抬,“人和事都会一直停在原地吗?”

    心中思绪被戳破,宋思听没什么表情,淡淡地嗯了一声:“那这样的话,我只拿土地使用证明,住的事……我在市区短租一套。”

    勾画完今晚要让学生写的题目,李牧迁旋上笔帽,指尖搭着,将钥匙推到她手边。

    重复道:“住我那里吧。”

    垂眼看着自己手边的钥匙,宋思听眨眨眼睛,没动。

    来之前,其实想起李牧迁,她是带了些私心的。

    毕竟过去,他们抵死缠绵。

    即使过了那么久,那些浓进骨血里面的感情还没有完全消失。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最近几年虽然不太会再梦见他,但是一想起他,过去的那些事情,总是历历在目。

    宋思听抬眼,目光落到他身上。

    看见他垂下的,掩在眼镜镜片后的长睫,吻她的时候,总是轻颤的。

    看见他板正的、一丝不苟扣到最顶上纽扣的衬衫,上缘的喉结处,有颗小痣。

    压在她头顶时,边上总会泛着潮红。

    她记得他衬衫下的每一寸肌肤纹理。

    本以为这些东西会随着时间淡忘。

    但是现在却该死地发现,根本忘不了。

    指尖摸上钥匙的边缘,上面的匙痕摩擦着她的指腹,连着她的心间也随着掀起一阵麻痒。

    都是不算年轻的成年人,还都睡过一张床的那种。

    潜在话语里是什么,都听得懂。

    宋思听指尖按着钥匙,没拿起,只低低说了一句:“李牧迁,我还会走的。”

    “我知道。”李牧迁站起身,后膝抵开椅子,他上前一步,站在灯下的影子罩住宋思听。

    他垂眼,看着她。

    手指摸上钥匙,他将其往前推了推。

    碰上宋思听的掌心。

    冰凉的金属挨着掌心肌肤,宋思听从记忆中抽神。

    她抬眼,撞上他看过来的沉静眸光。

    “我知道。”

    李牧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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