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枕席: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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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你不利?”

    云蓝忙解释说:“不是!臣妾只是想着,世子事务繁忙,些许小事,不必打扰世子了。”

    他眉头却是深深一蹙。

    云蓝心慌意乱,望着他,烛光乱颤,叫他投下的影子也胡乱摇晃。

    眉如墨裁,眼如点漆,但这般直直地看着她,仿佛要洞悉她心底似的。

    好半晌,他才收回目光,冷峻的神情逐渐消融,唇畔勾起了一点弧度,说:“原是如此。下回不可再瞒着朕了。”

    云蓝应了声,谁知他说着,将药碗端到她的嘴边,动作还有点笨拙:“……朕喂你喝药。”

    云蓝哪里敢让他喂,何况,若是喝不下吐出来,吐在他的身上,……不堪想象,她立崔要伸手接过来,惶恐说:“臣妾……自己喝。”

    崔琰他不怎么会照顾人,也不怎么会哄人喝药。

    他端着碗,不让她拿,生硬道:“张嘴。”

    云蓝只得乖乖张开嘴。

    他一只手端着药碗,另一只手忽然捏住她的鼻子,在云蓝诧异的时候,把剩下的半碗药灌到她口中。

    呼吸不及,药汁已咕嘟咕嘟全都咽下去,他才松开了捏着她鼻子的手,把药碗搁在一旁。

    云蓝被呛到一口,咳嗽起来,崔琰又十分生疏地给她顺了顺后背。

    她受宠若惊,身子绷得很紧,脸上不知是因为突如其来的触碰,还是因为发热,烧得很厉害。

    她听他静静笑了笑道:“朕小时候也怕喝药。皇姐就用这个法子。捏着鼻子,就感受不到苦味了。”

    云蓝鲜少听到他提及小时候。

    他母亲是荆楚世家萧氏之女,先帝的贵妃,出身高贵但不得宠;他八岁就离京去了封地。

    三年以来,她知道他与他姐姐——赵国长公主崔墨真关系还算亲密,但除了长公主,其余的人,似都很疏远。

    长公主四年前就出降了,嫁到了洛阳韩家,离上京城甚远,每年便只在过年的时候回京一趟。

    云蓝正发愣,不想忽然被崔琰碰了碰脸颊。她回了神,正见他目光探究似的落在她眼里。

    “怎么发呆?……困了?歇息吧。”

    她迟疑着,张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望他,轻声问:“世子,长公主今年回京么?”

    崔琰道:“朕早派人去洛阳催了一遭,估摸着过几日就到。……云蓝,皇姐也说过,你办事妥帖,朕思来想去,除夕宫宴还是交给你操办。”

    云蓝喜出望外,没想到这煮熟的鸭子飞走了,还能飞回来的。她原以为他金口玉言,说要给程绣办,不会再朝令夕改。

    她喜道:“谢世子,臣妾定不负世子之托。”

    崔琰望了她一会儿,忽道:“但你近日,须好好养病,不可再操劳了,些许琐事,就让程绣来做,知道吗?”

    云蓝脸上的喜色微微一怔,旋崔垂下了眼睛,温柔乖顺:“臣妾明白。”

    他自顾自解衣,云蓝抬眼诧异道:“世子……要宿在承明殿么?臣妾怕,怕过了病气给世子。”

    他半回过头:“话多。”

    说话间,他已解了玉带玄袍,随手挂在了衣桁上,躺到了云蓝身侧。

    烛火熄灭,室内一片静谧,属于崔琰身上的年轻男子的气息,霎时间让她觉得燥热。

    更何况他还伸出手臂,将她整个儿圈在了怀里。

    鼻尖触碰到他坚实的胸膛,呼吸间,龙涎香气分外浓烈。

    合着眼,但却并未睡着。云蓝模模糊糊感到一只手贴在她的额头,又缓缓下移,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掌心温度炽热,有薄薄的茧,摩擦过肌肤,略显得粗糙。

    她不敢动,只装作睡着的模样,心里却暗自欢喜,原来他并非对她没有欲.望。

    那只手慢慢挪到她颈侧,极轻地摩挲着她的颈子,酥痒温柔。

    这和母亲的抚摸并不一样。这叫她心里安定的同时,又涌起不可名状的滋味来。

    那只手最后还是收了回去,没有继续往下,令她微微失望。她本以为,他今夜,有兴致。

    第二日云蓝难得睡到了辰时,醒来一看,身边却已空空如也,崔琰早已走了。

    她望着空荡荡的床帷,愣怔一会儿,才听到臧夏唤她:“世子妃,世子早上走了以后,涵元殿又差人送了好些东西来,这是单子,世子妃瞧瞧!”

    臧夏尚不知道前几日世子做什么要责怪她家世子妃,也不知昨夜又是怎么突然想通,回头示好,想必一定是什么事上错怪了世子妃。原本她跟世子妃可劲儿说世子的不是,现在世子知错能改,还赏赐了好些东西,那么……还是可以原谅的。

    臧夏笑吟吟的,递了单子过来,云蓝一看,有人参鹿茸之类的药材,也有金钗银簪之类的首饰,还有些布匹锦缎,玉器瓷器。

    云蓝道:“分门别类收到库房里吧。”

    臧夏握着那簪盒,启开给云蓝看:“世子妃,这个,留着戴吧?翡翠的,多好看——”

    云蓝却突然想起来:“程婕妤有无把白玉钗子送来?”

    臧夏摇头:“不曾呢……世子妃,不会找不到了吧?”

    崔琰在朝会上才发现昨夜将云蓝的白玉钗子放在袖袋里,却没有给她。

    这支不算多么精致的白玉钗子,样式是一枝烂漫绽放的白梨花。他拿在手里,摩挲片刻,忽然就想起昨夜他克制不住地抚摸她颈侧的细腻触感。

    奏事的薛侍郎在底下滔滔不绝说了什么。

    半晌却不闻世子的回应。

    松烟略一拱手,面露难色,“姑娘是知道的,我们做奴才的哪里做得了主子的主?”

    他伸手在左肩上比划,紧跟着摇头,“姑娘去瞧一眼,替我做个主,想来国公爷醒了不自在也便不会怪罪我了。”

    有事用她顶一下,或许能免去责罚。

    松烟这话说的便十分坦诚。

    “那边便是为了还你的人情,”

    云暮微微垂下眼睫,“若是他无事,便只当我没去过。”

    第 65 章   虚弱

    松烟是在云州安置好大小姐和王娘子,才便带了医药并着一队护卫,乔装来了雁州迎崔琰和云暮的。

    国公爷这般身份,身边没人自然是极危险的。

    崔琰如今便窝在这一间不需要路引的小客栈中。

    松烟和云暮一进门,便瞧见了崔琰半靠在榻上,双眸紧闭,只眉头微微紧皱。

    他肤色本极白净,发烧时脸颊便透出绯色,可偏偏墨发之间却连半分汗珠都没有,身上仍旧是那套黑灰粗布衣裳,左肩处微微晕开深色。

    这便是烧得发不出汗了。

    云蓝见柳叶儿离去地如此匆忙,自己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三年来,她已经受够了等待,如今再也不想就这么再干等着了。

    她忍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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