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渡春音: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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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机会转瞬即逝,大嵩义知晓自己彻底败落,在从窗户逃脱之前,忽然从袖中射出了一支冷箭。

    他忙着逃命,顾不得准头,冷箭射歪,只堪堪将裴彦苏手臂上的衣料划破。

    可萧月音还来不及如释重负,身上原本环抱她的重量突然下沉,将她压住。

    “王子!”众人这才纷纷上前,查看突然晕厥的裴彦苏。

    “冀北哥哥!”萧月音的心头猛地抽痛。

    像是她自己也要晕过去一般。

    113.

    其实有一件事,也算是萧月音歪打正着说中了。

    高王后蛇蝎美人,那一次两人单独见面时,她对萧月音说的那番似是而非的话,也不全是假的。

    在她很早的时候,便看清了大嵩义这样人的真面目,只是她不择手段上位,需要向大嵩义多多展示自己的虚情假意。

    这次大嵩义惨败,正好给了她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是打心眼里愿意追随王子的。

    外访新罗和渤海国这一路,倪卞虽然已经彻底易容、改名为“倪汴”,但不说裴彦荀,他与胡坚、静泓等人相处多日,一同经历了大事小事无数,对静泓这个清冷禁.欲的沙弥谈不上多喜欢,也绝对算不上讨厌。

    即使他并不知晓王子让他恢复从前的身份,和隋嬷嬷那心怀不轨的老妪一起骗公主是为了什么,公主上马车时并没有听出他的声音来,他也只觉得万幸。

    静泓突然出现,他不忍心杀静泓,想到静泓可能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他便只能将静泓打晕,和其他人放在一起。

    “去把静泓的鞋脱了。”就在倪卞冷汗涔涔、忐忑地等着裴彦苏吩咐时,听到他这样说。

    倪卞迟疑了一瞬,不敢问原因,只能依言照做。

    破屋之内的光线晦暗不明,只有倪卞挂在破墙上的火把影影绰绰,倪卞看裴彦苏往前一步,便去取了火把,照亮静泓的双足。

    这一下,他才看见,原来静泓有一只脚原本有六趾,但最尾那趾却只留下一个整齐的刀口,切趾之人的力度,想必极其凶狠。

    而再观那刀口的伤疤,似乎并不久远,切趾之事,应当就是近期发生的。

    “给他穿上吧。”裴彦苏又冷冷道。次日一早,裴彦苏向裴溯行完晨省,便单独入了行宫。

    见他的只有大嵩义一人,简单寒暄之后,便邀他坐下,与之一同食用早饭。

    “听闻昨日王子与公主大吵一架,还不欢而散?”默默食餐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大嵩义又主动提起,丝毫不避讳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私隐,更是大剌剌展示,他对这王子公主院中所发生之事了如指掌。

    “公主出嫁之前乃周帝之掌上明珠,惯是娇纵、极为自私任性,”裴彦苏答得面不改色,“我早已习惯她的无理取闹了。”

    大嵩义弯了半边嘴角,正准备再出言讥讽,却听有内侍通秉:

    “陛下,永安公主在外求见,说有要事。”

    裴彦苏起身:“既是公主求见,我在此未免尴尬,不如——”

    “无妨,”大嵩义漫不经心地指了指他们身后的围屏,毫无保留地展示着自己的大度:

    “料想公主之言,不会太久,就先委屈王子一下了。”

    萧月音入内的时候,大嵩义正一人慢条斯理地食用着早饭。

    “久闻国王陛下深崇佛法,为渤海国上下计,专程从东瀛请来梵国之慧真大师。”几句寒暄毕,她开门见山,“眼下慧真大师筵讲受阻,妾愿尽所能助陛下一臂之力,但求一事。”

    “公主可是要求朕,先将王子放归漠北?”大嵩义似笑非笑。

    “不,妾不为他求。”萧月音断然否认。

    屏风内,裴彦苏敛了敛眉。

    倪卞再照做,又听见王子的声音:

    “把你的佩剑给我。”……堂兄弟……兰昌寺内,一连为慧真大师的病倒而上下忙碌了数日的众人,在大周的永安公主到来之后,都稍稍见到了些眉目。

    这些人中,有早早为了迎接慧真大师到来而在兰昌寺中做足了准备的宫中内侍,有仰慕慧真大师数年而专程从别地赶来的僧侣,也有是在慧真大师病倒后才被搜罗过来为其救治的名医。

    他们之中,无论先前是否听闻过永安公主的大名,在见到这位公主若天仙下凡的美貌和听到她用流利的梵语与东瀛来的象寄译鞮和缠绵病榻的慧真大师对话之后,都无一例外生了七分崇敬、两分仰慕和一分欣喜之情。

    而且,这位公主明明是金枝玉叶、从小应当习惯于被众星捧月般服侍,却亲和得没有半点架子,得了慧真大师的信赖之后,甚至亲自动手、事无巨细地照顾大师。

    与永安公主相比,别说他们见过的、没见过的国王陛下后宫之中那些争奇斗艳的各色佳丽们,就连母仪天下的高王后从来毫不掩饰的锋芒,也生生被比了下去。

    萧月音从踏足兰昌寺起便开始忙碌,当然无心去揣摩身边众人的各色的心思。

    从前她自学梵语多是为了抄经和兴趣使然,在被裴彦苏提醒身处险境后她苦于没有脱困之法,然幸而有静泓细心周全,帮她想到了这个挺身而出的机会。

    她长于佛寺,是与佛有缘之人,慧真大师又刚好来自梵国,一切都像是为她做足了准备。

    一直忙到晚间,她终于有了些许闲暇,才接了韩嬷嬷递来的苦茶,略坐下歇息。

    不得不说,兰昌寺的规模,比之邺城宝川寺恢弘数倍不止,虽然同样是皇家寺院,但这也仅仅只是渤海国的西京,想必上京、中京、东京等地的皇寺,会更加美轮美奂。

    裴彦苏眸光一黯。这边,裴溯房中。

    “眼下战事要紧,摩鲁尔这样护着格也曼,也不算太过出人意表。忌北,你已经将他打成了重伤,即使他在出征那日恢复大半,也堪堪只能勉强履行他留守沈州做支援的任务,你又何必动气?”

    裴彦苏从进来之后一直眉头深锁,俊朗无双的面容难得浮起青筋。

    儿子一言不发,显然是怒火中烧。

    裴溯猜想他大约是为了摩鲁尔的偏袒而动了气,却先不关心,等自己画完战船草图上的最后一笔,才慢悠悠端详着自己的杰作,放下工笔,状似无意说道。

    裴彦苏随眼扫过那草图,胸膛起伏,却仍旧不说话。

    “因为今日公主去府衙找你时,她身边还跟着静泓?”裴溯一面慢条斯理说着。

    裴彦苏敛了敛眉。

    “阿娘当时虽不在场,却也能猜到公主的心思,”裴溯顿了顿,“与摩鲁尔格也曼他们对峙不是儿戏、不是请客吃饭,她这么做,应该是想要静泓为你作证。”

    裴彦苏咽下口中的津液。

    “静泓先前为格也曼诊治,说的话自然有说服力,再为你作证你的伤已然好了,谁还能反驳他?”裴溯看着他,似乎额上的青筋淡了些许。

    人仍旧是紧绷的。

    “静泓是至纯至臻之人,忌北你何必总是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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