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渡春音: 6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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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

    裴彦苏说得一点都没错,确实是因为宋润升。

    在她和萧月桢的生母、弘光帝的元后嫡妻卢氏,因为生她们姐妹而难产薨逝后,作为众妃之首之贵妃的宋氏,便被弘光帝扶上了皇后的宝座。

    宋氏一族在大周朝野本就不容小觑,族中入仕的男子自此之后,几乎人人平步青云,其中宋皇后的兄长宋兴策更是身居太师高位;而金胜春兄妹两人的生母李王后,同样也在生产时不幸薨逝,新罗宋氏的壮大之路,也几乎与大周宋氏一模一样。

    巧合的是,萧月音比金胜春小了半岁,新罗又是大周藩属国,新罗内政的变化,宋兴策等人应当了如指掌。

    有没有一种可能:

    那仅有的理智告诉他,必须要先和她把话说清楚,他要亲耳听到她再说一次那些话,他才能够继续与她的狎昵亲密。

    但身体总是先于意志做出反应。

    今日的她穿一身柳绿色的衣裙,素面朝天,不饰钗环,就像他初见她时,她美若神女临凡,让他一眼忘俗,停了呼吸。

    偏偏这样的她,还要用那双凝着盈盈水色的杏眼看他,羞怯、惊惶、不安,却还隐隐藏着期盼。

    他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她再这样看他一眼,他便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发疯一般想要亲吻她,把她生吞入腹,让她藏进他的身体里,从此只有他一人能够欣赏。

    唇齿张狂肆意,她也被迫承着他侵略一样的吻,简单的随云髻早就因为他的霸道的掠夺而散做一团,她的乌发铺散了香枕的大半,有几缕滑落在她玉颈的领口,轻轻扫过他滋扰的长指,再缓缓垂落。

    呼吸被交换,裴彦苏又轻轻吮舐她的唇瓣,看她海棠花一样的面容盛开,自己的匈堂也随着舛息上下起伏。

    “大人……你,你知道我是谁吗?”终于被放开,萧月音鼓起勇气,问出这关键的问题。

    不能再这样不清不楚下去。

    鬓边的碎发垂落,裴彦苏用长指将其挑开,凝视她。

    他的傻音音,怎么到了此时此刻,还在问他这种答案再明显不过的问题?

    “你……你不知道我给你留了信?”她的心也随着试探的疑问,一个字一个字地沉了下去。

    罢了,尽管此时的暧昧让她意乱情迷,但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她应当明晰,不能再拖泥带水下去。

    “不知道,没看过……没事的,我亲口告诉你。”她一鼓作气说完,连眼角的盈盈粉泪里都透着绝不回头的坚毅:

    贝芳心下一沉,尽力克制浑身的颤抖,屏住呼吸,想要再摸一摸这遭了飞来横祸的小姐妹翠颐。

    指尖抚过她发丝时,却发现她随身带来的枕头下面,似乎藏了什么东西。

    是一封信。一直以来,裴彦荀都是旁观者清。自从公主突然失踪之后,自己这表弟的状态便不对,不似过去那般沉稳多谋,理智时常消匿,随时都有可能冲动行事。

    明日一早便要返回上京,裴彦荀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趁着夜色朦胧,亲自去往上京探听有关乌耆衍单于的消息。

    蹲守到后半夜,眼看乌耆衍安然醒来,他便又神不知鬼不觉摸了回来。

    于是便遇到了那个才刚刚披星戴月、抵达营地大门口的胡人青年。

    大半夜的,营地处的守卫自然更加谨慎,只让那青年在门口等着,到天亮时再考虑去通秉王子。就在青年无奈妥协时,裴彦荀便来了,一问缘由,再一见青年随信附上的霍司斐令牌,当下便明白了一切。

    将霍司斐的短信读罢,裴彦荀也有了底。

    信上把霍司斐独自离开后这几日的所见所闻都写得十分清楚。

    说裴溯和萧月音先是因为暴雨、担心路途泥泞才在东陶滞留了几日,后来疫病袭来,裴溯病倒,萧月音与之后到来的神医秦娘子夫妇一并投入到了除疫的繁忙工作中,一直到他发信时东陶镇的封锁解除之后,他们都还在东陶镇上。

    “冀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眼见裴彦苏读完信后那跃动不已的眸色,裴彦荀再一次出言劝慰,“既然咱们人已经到了上京,你若不去见单于,先前的努力又要白费。”

    “是。”话音刚落,裴彦苏已将他拉入了自己的帐子中。

    昨晚的变故和谋划交代完,裴彦荀立刻出了帐,找到了正在悄悄处理翠颐尸首的贝芳,如是这般吩咐。

    此时正是卯时初刻,一个时辰之后,裴彦苏便换上了胡服,只带了几名随从,便驰马入了上京。

    贝芳知道翠颐并不识字,这封信她也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过,想来可能会有蹊跷。

    又沉思了片刻,贝芳才站起来,走到大帐帘子处,将帘子轻轻掀起一角,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信封上的字。

    “裴彦苏亲启”。

    看来,上天不仅安排了翠颐替她挡下杀身之祸,还在同时,将可以扭转局势的契机,送到了她的手上。

    她必须要带着这封信,立刻见到裴彦苏。

    能力平平又心思不纯的人,遇到问题不能有效解决,便会开始动歪脑筋。趁着王子雷厉风行地处理冀州这堆烂摊子,克里奔蠢蠢欲动。

    庶务处理不好,但那归还仪式是面子活,他还是上了些心。招待周廷来的康王夫妇,自然有几次宴饮,而宴饮少不得歌舞助兴,克里奔灵机一动,便命心腹提前将他精心挑选的那些舞姬叫了来。

    此时正是暮色沉沉的时分,克里奔满心期待领着人,没见到赫弥舒王子不说,直接在其王妃永安公主处碰了壁。

    “公主,这些舞姬是小的为之后的宴会歌舞精心挑选的,个个出挑,今日小的带来,也只是为了让王子提前掌掌眼,希望公主理解。”克里奔第一次见永安公主,只当这位容貌清绝的柔婉公主没什么脾气,说话看似谦恭,却半点没有将其放在眼里的意思。

    “王子忙于公务,没有余暇掌这些不该掌的眼。”面对克里奔这样的小人,萧月音把自己公主的架子端得足足的,“还有你,怎么又是你?”

    说的是跟着克里奔一并来的那名叫纱郁的妇人,萧月音的老熟人了。

    当日在幽州,便也是这个纱郁,两次给裴彦苏送美人,之后还惹出了塞姬那样的麻烦。

    那时候萧月音对裴彦苏并无情愫,如今却不同,再看到纱郁和她领着的那十几个一身鲜红色紧.致裙装的艳色女郎,小公主只觉得心头翻江倒海,越看越气。

    但纱郁显然不够机敏,没听出公主言语里明显的醋意。

    挑送美人本来就是她分内之事,克里奔又身为冀州代领,上峰命令如此,她哪有推辞的道理?

    因为纱郁在第二次给裴彦苏送了塞姬之后便因故离开了幽州,对于塞姬惹出的麻烦只是后来听说,在她的印象里,永安公主还会与先前一样毫不犹豫替王子收下美人,所以回答时,半点敬畏都无:

    “公主好记性,确实是奴婢。”

    纱郁还是那口流利的中原官话,表达却比从前进步了许多,萧月音一见她这般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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