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万岁: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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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她们的安全。

    而她更想要物尽其用。

    部曲正立,将探到的消息如实告知:“太子昨日黄昏离开国都确实是天子所命,有天子印。”

    谢宝因屏息,开始迟疑。

    储君为一国之重,无帝命不能离开国都,所谓社稷之稳就是如此。

    储君在,宗社就难以倾危,所以她昨日闻听太子离开国都后,以为是七大王李毓暗中所为。

    既然是天子所命,但天子已然大病,随时可能崩逝,居然动摇宗社安稳。太子此次去隋郡,若非战争远比文书上所言严重,国土已到将要沦陷的地步,那就是天子已预备另选社稷。

    七大王?

    她收起心绪,声音坚决:“将此消息迅速送去汝阳郡。”

    部曲抬手禀命,转身就离开。

    随后,媵婢也送来一碗澄澈无油腥的肉汤,然后侍坐在右侧。

    谢宝因还未来得及食用。

    媵婢突然低头朝前方行礼:“三女郎。”

    再是一声“长嫂”。

    谢宝因手指握着木匕,抬头望去。

    是林妙意,但神色不对。

    在察觉出其异常以后,她语调变得舒缓:“可是有何事?”

    林妙意当下就期期艾艾:“我我”

    她低下脑袋,抿唇闭眼,一鼓作气道:“我想去玄都观居住,以此静心。”

    谢宝因淡下神色,微抬下颚,悠长的目光落在错金博山炉所飘出的烟雾上,似在思量此举可行与否。

    林妙意见女子不说话,再次开口,语气愈益可怜:“长嫂。”

    从夫家被接回的女郎突然前去道观居住,不论是博陵林氏亦或是她的声誉都要为此而受损。

    谢宝因拿木匕舀起肉糜送入口中,不疾不徐的诘问:“家中也能静心,为何要去玄都观。”

    林妙意站于堂上与在北面跽坐的长嫂对面而视,自失低头:“虽然是长嫂驱车将我从吴郡陆氏接回,但士族其实都皆知内因,这对氏族与我而言都是大辱,我心中始终难以释怀,他既已再娶,我也不愿再因此沮丧。”

    见她如此哀求。

    或许幽幽经声与道香能令其看明白很多事,谢宝因遂颔首:“我会遣人驱车送你前去,还会有十名侍婢随侍在你身后左右,虽然是在道观,但也要按时进食,不能再像在家中这般。”

    林妙意抬头,大喜过望的答应,然后抬手辞别。

    跽坐顷刻,谢宝因也自席上起身。

    从相连馆舍楼阙的甬道回居室。

    随即,穿着一袭朱色绕襟曲裾的人出现在中庭。

    是清晨被她遣出去的玉藻从外归来。

    右侧媵婢也即时退开,玉藻侍立在女子左右,告知诸事:“庆贺之礼我已经亲自送去长极巷,十女郎知道是我前去,坚持要亲自见我,还命我见告女君,她今日成昏以后,会比以往自由,还能随时来长乐巷看小郎君与小女郎。而十女郎少时还需女君躬身喂食,今日居然就要成昏。”

    谢宝因伫立在居室外不动,闻言一笑:“可惜不能看见她戴金冠。”

    谢贤的身体日渐孱弱,医师言明其大限在近两月,所以谢晋渠与郑夫人才如此急切要让家中小妹成昏,所议的郎婿则是范阳卢氏的子弟。

    听闻有文人风骨。

    丧父乃大丧,循例要服丧三载,而届时谢珍果就将近十而有九,年岁虽并非问题,但天下居室随时会变。

    毕竟太子昨日都已离开国都。

    迈入居室后,谢宝因见林圆韫还在耐心与阿弟逐字解释,但很快就心情烦闷,似是遇到阻碍。

    她缓步过去,在几案西面席地而坐,亲自教习。

    刚教九字,另有部曲急切来到居室门口:“女君,家主的尺牍。”

    跪侍远处的玉藻看着媵婢迎着阳光入内。

    谢宝因伸手接过手中那枚长简,还未看清竹片之上所书的文字。

    对认字还未尽兴的林真悫已经膝行靠过来,小脑袋放在阿娘的手臂上,乖顺的歪了歪头:“阿娘,我也要看。”

    随之,林圆韫也说想看。

    谢宝因无奈递过去他们姊弟,看向长子的的视线从探究变成失笑。

    越来越像他耶耶。

    以可怜来谋事。

    如愿拿到长简,两个孩子的脑袋凑在一起,拿着尺牍在认上面的字。

    林真悫初学,虽然曾学过用以识字的《急就篇》,但还是认的费力。

    “吾”

    “归”

    林圆韫看不下去,以稚嫩的声音为其纠正。

    “这个是幼。”

    “吾妻幼福。”

    谢宝因浅浅笑着。

    *

    在黄昏时,渭城谢氏的女郎将要出适。

    然范阳卢氏的车驾已经将到家庙亲迎小妹,需有阿翁在门口迎候相揖,但被天子召见的谢贤却迟迟未归。

    谢晋渠立在家庙前,对奴僕命道:“再遣人去看。”

    奴僕诺诺两声,刚转身又迅速低头对远处行礼。

    “阿郎。”

    谢晋渠循声看过去,见到的是谢贤以木杖支持着身体,行走极其艰难,脊背比往日佝偻,仅是一呼一吸都要停下,站在原地休息很久才能继续走。

    他伸手代替木杖而扶持:“陛下召见阿翁所为何事?”

    谢贤喘息以待,倘若是往昔,他闻听长子此言,必然会斥责其为竖子,但以后渭城谢氏将以谢晋渠为大宗。

    很多事情,都要自行治理。

    最后老翁开口,声音也如日暮:“无事,今日你小妹成昏,而她是我小女,陛下有所感触,所以召见我以慨叹岁月。”

    “人至暮年,总是会追念少年时。”

    谢晋渠也知轻重,所以不再为此事而询问,但见阿翁力竭之相,为人子亦难以平静:“阿翁是否要先休息?”

    谢贤缓缓摇头,出声敦促:“不要耽误你小妹成昏。”

    少顷,卢氏驱使墨车来到长极巷。

    谢晋渠遂命家中倌人扶着谢贤去家庙门口迎候新婿。

    戴冠、穿垂髾袿衣的谢珍果也已身在便殿,朝南而立。

    新婿与岳翁相揖几拜以后,进入家庙。

    在卢氏子弟要将正室夫人迎回家中前,谢贤走去便殿,望着面前已生长为成人的小女,不再遵礼教导孝顺舅姑之言,而是言道:“你是家中最年幼的孩子,你阿娘对你也最不能放心,今日你成昏,我去黄泉见到你阿娘也无愧,但也只能看你到这里,往后就是你的人生,欲要如何生活于世,父母皆不能再教诲。”

    谢珍果抬臂环圈,手掌轻轻往前一推,然后拜手稽首,努力隐忍着哭声,她知道谢贤已经时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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