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你这么当室友的: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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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谁都没错。

    他第一次见周朗的时候,青年略微有些拘谨的声音说了一番很洋溢的话:“我很热爱天体物理,我愿意将毕生的热情和精力都投入到天体物理的事业中,不过我不祈求成为天体物理的启明星,我只要成为一颗流星就好,在这个行业留下一点光亮就足够了。”

    彼时的陈北星只将他当做一个涉世未深还没被毒打过的新人,不过陈北星很欣赏这种劲头,他不是吴绪,不爱干那种熄灯灭火的事,所以没有打击他。

    他知道周朗这一路走来不容易,从破落山村考到国内顶尖学府的博士,已经是常人所不能及的了,他之所以显得没那么优秀,是因为他身边的人太优秀。

    陈北星是少年天才,报考他的博士硕士的学生绝大多数也都非等闲,一水的简历看过去,不是自招奥赛就是这个计划那个计划,要么就是初高中就开始进实验室的。

    周朗过往的经历在其中太格格不入。

    陈北星现在还记得周朗当时的模样,格子衬衫,剃得很规整的头发,还有一个用了很多年的电脑和背包,乍一看像隔壁搞计算机的学生。

    说实在的,陈北星一开始只是对他印象深刻,但并没有要招他的打算,直到他听到周朗充满热情的介绍了自己的理论。

    一种……很新鲜的理论。

    天体物理从来都是神秘的,没有任何人敢说自己无所不知,所以陈北星无法评判周朗的理论是对还是错,只是它离国内已有学派的方向偏离太多,极难让人信服。

    权威,学派,这两个词如山一般厚重,周朗的理论做的就是愚公移山的工作,谁都清楚这有多难。

    当年吴绪也听了周朗的理论,只是嗤笑他初生牛犊什么都不懂,就算这个理论最后可以被证实是正确的,那中间要经过多少年的研究付出多少年的心血没人知道,谁愿意扛下这个大雷?

    那都是白花花的钞票。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陈北星力排众议扛下了所有压力招了周朗,因为他太清楚这个领域多需要新鲜的血液了。

    越没有人敢尝试,敢尝试的人就越珍贵。

    就这样周朗成了陈北星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博士生。

    陈北星知道这条路有多难,所以他从来不要求周朗一定要在短时间内做出什么成绩,尤其是陈北星经历过吴绪的事情以后。

    他不确定沽名钓誉的吴绪现在到底记不记得自己的初心,但他明白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捷径可走,大多数捷径其实都是更加坎坷的歧途。

    陈北星只希望学生能脚踏实地,周朗也的确是一个脚踏实地的人,所以陈北星没想到有一天吴绪的难题还是降临在了周朗身上。

    ……

    ……

    陈北星问过陆京迟当天就赶回了江城,彼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研究院办公室的灯大亮着,陈北星推开门,语气不太好:“大过年的不回家干什么呢?做科研也不在这一天两天。”

    周朗从电脑后面抬起头,两个大黑眼圈别提多明显了。

    “老陈?”周朗似乎也挺吃惊:“您不是陪林老师度假去了吗?”

    陈北星抱臂站着,一脸官司:“又听谁造谣的?大过年的不都回家找爹妈,谁出去度假?”

    周朗:“……”

    陈北星:“赶紧关电脑回去,现在买票还来得及。”

    周朗沉默了一会:“我家里人给您打电话了?”

    陈北星没说话。

    周朗:“其实我不回去是因为……”

    “因为什么?”

    “票太贵了。”

    陈北星:“……”

    “我给你们发的工资很低吗?”

    周朗:“不低,我都存起来了。”

    “都存起来干什么?明年我是不给你们发工资了吗?”

    周朗挠了挠头:“我想在江城买房。”

    陈北星:“……”

    “然后争取明年把我家里人接到江城。”

    陈北星:“……”

    “这样我做科研就不用分心了。”

    陈北星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精彩。

    “主要是我奶奶身体不好,江城这边医疗设施先进一点。”

    陈北星摆了摆手,拉了把椅子坐下了:“别给我绕弯子了,你怎么知道吴绪的事的?”

    周朗顿了下,如实道:“听隔壁刘师兄说的。”

    陈北星语气烦躁:“他都读了八年博士了,研究院老混子,自己的事情都整不明白,你听他瞎说什么。”

    周朗“哦”了声,看陈北星生气,从桌子上拿起一包趣多多递过去:“吃点吗?”

    陈北星看见这包狗屁趣多多比看见隔壁刘师兄都来气,一挑眉骂道:“你上辈子是包趣多多吗?这么爱吃?”

    周朗说得特别诚恳:“我小时候没吃过巧克力,后来尝了一次,好吃倒是好吃,就是太甜了,这种巧克力味的饼干就刚刚好。”

    陈北星被打断施法,又一次沉默了。

    办公室里安静了很久,陈北星心头的火也慢慢下去了,他开口道:“我不缺钱。”

    周朗抬头:“?”

    陈北星看着自己的手,慢悠悠动着手指:“每年送到我面前想让我接手的大项目几十个不重样,随便做两个就够养活咱们师门上下十几二十年,何况我是老板,你们压力那么大做什么?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们。”

    “我一直跟你们说过的一句话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正确的路是什么,所有的路,任何一条路,通天大路或者羊肠小径,又或者是什么阳关道独木桥,每一条路都没人能保证它通向哪里。”

    “但区别在于,有的路有前人走过,实践过,确认过,知道这样的路一定好走,还有的路没人走过,前路是荆棘还是硕果没有人清楚,好走还是难走也没有人清楚。”

    周朗听着陈北星的话,抠了块趣多多上的巧克力。

    “人一生下来就要主动或者被迫选择走哪条路,有些人聪明,早早走上了前人探索过的路,有些人幸运,哪怕走了一条人迹罕至的路也依然到达了自己想去的终点,还有的人就是像你一样,站在分岔路口上。”

    “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慷他人之慨,直白点说,无论你走哪条路我都理解并且支持。”陈北星抬眼:“如果你要转变方向,我手头就有现成的项目给你做,我们这一派的研究基本是成型的,高能辐射,x射线耀发机制,伽玛暴宇宙学,你随便转到哪个方向都没问题。”

    “但如果你不想转变方向,那就安安心心的埋头做下去,我能替你扛住所有外界的压力,再养你五十年都绰绰有余。”

    陈北星说的这些话其实埋在他心底很久了,因为周朗和吴绪的经历太像,在周朗真正做出一番成绩之前,这注定是埋在水面下的一颗定时炸弹。

    学派理论是固化的,没有人愿意赤着脚过河,没有人愿意埋头研究几十年到头来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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