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兽语者[刑侦]: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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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自己作死,牙疼吃了甲硝锉,还敢喝酒,捂着胸口大喘气,还想让我帮他叫救护车。医生嘱咐过他,服药期间不能饮酒,可是他不听,活该!”

    “我就站在旁边,看着他脸胀得通红,重重倒在地下。”

    “我没有杀他,我只是坐下继续写作业,等着他咽气,然后绕过他的尸体到阳台收衣服,洗了澡,睡了个觉。”

    “那个晚上,没有拳头、没有咒骂,家里真的很安静。”

    “多好啊,”

    “从那一天开始,我知道,从此以后只有我一个,我得想办法活下去。”

    听到这里,孙羡兵暗自叹了一口气,可惜啊,这小子竟然没有弑父,只是见死不救。

    夏木繁冷冷道:“面对身强力壮、殴打你的父亲,你选择委屈求全,从来不曾反抗;可是当你父亲中毒倒地、处在弱势时,你胆子便大了起来。眼睁睁看着父亲死在你面前,这能表现出你的勇敢吗?不!恰好证明了你的怯懦。你不敢反抗柯志刚,又怎么好意思要求你母亲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带你一起逃跑?”

    话题再一次回到武婧身上,柯麓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明明他已经在努力解释,拼命证明自己,为什么夏木繁却总是不理解自己?

    柯麓抬眼看着夏木繁,眼底的红色越来越浓重。

    “好,就算她抛下我是不得已,我不怪她。那她后来当了医生,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问完这一句,柯麓脑中忽然闪过刚才夏木繁的话。

    ——“因为你无法面对自己曾经的抛弃,是不是?因为你害怕再见到柴柴时要面对的一切。它可能会饿死、可能会成为餐馆的盘中餐,可能会成为别人的宠物!”

    夏木繁并没有说错。

    柯麓之所以一直没有去找柴柴,一开始的确是因为年纪太小,没有能力回去寻找。等到他有能力了,他却胆怯地不敢面对自己曾经抛弃柴柴的事实。再等到他长大了,敢于承担责任时,他却害怕时间过去那么久柴柴已经死去。

    当外敌袭来之时,鸵鸟会把脑袋埋在沙子里。

    它们以为只要看不见,危险就不存在。

    柯麓也曾经是一只鸵鸟。

    既然他自己面对问题时是一只鸵鸟,为什么他要求母亲做一只勇敢的雄鹰?

    夏木繁就这么安静地看着柯麓。

    他脸上的肌肉时不是抽动一下,眼神变幻莫测,显然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很多事情,非要交换立场,才能深刻理解。

    柯麓在上一次审讯时,不断强调他受了多少伤害,不断谴责武婧的残忍。却从来不曾设身处地为母亲考量过半分。

    现在,以柯麓与柴柴的关系为对照组,他那偏执的思想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母亲和他一样,也会害怕面对。

    母亲和他一样,不是不爱,只是不敢靠近。

    良久,柯麓长吁了一口气,神情颓然,腰也垮了下去。

    “也许,她有苦衷吧。”

    片刻之后,他再一次坐直身体:“可是,三年前我找到她的时候,她为什么不肯和我说一句话?她为什么叫来保安把我赶走?”

    越说,他越生气:“听说柴柴还活着,一直在等我,我第一时间赶到正安镇,将它带回了家。我妈妈见到我,为什么那么害怕?”

    夏木繁知道接下来的话很残忍,一定会激怒柯麓,但她必须要说。

    她双手撑在桌面,慢慢站了起来,右脚在前、左脚在后,身体微微前倾,这是一种战斗的姿势。

    “因为,你和柯志刚长得很像。”

    “因为,你的眼神和他一样冷冰,没有人性。”

    “因为,你的存在提醒她,她曾经被人强.暴、囚禁长达六年之久!”

    “因为,你的到来告诉她,她的人生将会万劫不复!”

    夏木繁的眼神太过锋利。

    她的话语太过尖锐。

    柯麓只要一低头,就仿佛能看到心口在汩汩地流着血。

    柯麓平生最恨的,便是像父亲。可是眼前这个曾经让他心动过的女警,却不断指责他像父亲,她甚至指控他没有人性!

    “胡说!”

    “你在胡说!”

    “我和他一点也不像。”

    “他已经死了,我只是想告诉她,父亲已经死了,谁也不会伤害到她。”

    夏木繁嘴角微勾,嘲讽一笑,音量陡然提高。

    “没有伤害她?”

    “魏巧珍是武婧与魏则清唯一的女儿,她聪慧懂事、善良可爱,她是武婧怀胎十月、辛苦养育十六年的骨血。可是,你却因为嫉恨魏巧珍幸福,指使崔乐邦杀害了她。”

    “就这样,你还敢说没有伤害她?!”

    柯麓心脏急跳,脑门开始冒汗:“胡说!我没有指使别人害魏巧珍,你不要栽赃陷害。”

    夏木繁转过头,看向岳渊。

    岳渊打开桌面的档案袋,取出一封信,展示给柯麓:“睁开眼看清楚,这是你以安静为笔名,与林野,也就是崔乐邦的通信。在这封信里,你清楚明白地要挟崔乐邦杀害魏巧珍,提供了她的各种信息,教唆崔乐邦使用麻醉药实施绑架与侵害。”

    柯麓瞳孔一缩,伸长脖子想要看得清楚一点。

    偏偏岳渊就这么坐在桌后,高举信件,就是不肯放到他眼前。

    柯麓慌了,大叫道:“你们这是诱供!我根本没有写过什么信,你们这是伪造证据!”

    岳渊将信放下,一巴掌重重拍在桌面。

    啪!

    随着这一声巨响,岳渊的大嗓门在审讯室里响起。

    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

    孙羡兵稳住笔,努力平复心跳,这才理解岳队“雷公”之名的由来。

    “柯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崔乐邦已经把什么都交代了,所有信件都已经做过笔迹鉴定,你不要想着逃避,老实交代才有出路。”

    柯麓根本听不进去岳渊的话,继续负隅顽抗:“不可能!没有什么信,你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夏木繁看了岳渊一眼:“岳队,只有一封信,看来震撼不够。”

    岳渊右手往桌下一捞,提起一个大大的编织袋,放在审讯桌上:“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个你认得么?”

    红蓝两色的编织袋,方方正正,散发着一股刚从泥土气息。

    拉开编织袋上方的拉链,里面是一大包用塑料纸一层层包裹好的信件。

    眼前这件物品太过熟悉,熟悉到柯麓只需要一眼就能确认——这是他埋在柴柴身边,陪着柴柴长眠的宝贝!

    柯麓陡然站起,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大喊了起来:“你们挖了柴柴的坟!你们竟敢挖它的坟!”

    夏木繁双手按住桌子,声音清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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