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兽语者[刑侦]: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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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看来, 女人, 是善良软弱好欺负的代名词。

    夏木繁的声音清脆而悦耳,似山间流淌的泉水,叮叮咚咚地响着, 充满生机与活力。

    “姓名?”

    “崔乐邦。”

    “性别?”

    “男。”

    或许是在看守所蹲了两天, 或许是因为眼前提问的是女警,崔乐邦这一回态度好了一些,简单问题有问有答。

    可是问到与案件相关的问题时,崔乐邦再一次陷入沉默。

    “7月10日下午三点左右, 你在哪里?”

    “为什么要绑架鲁萍萍?”

    “麻醉剂从哪里弄来的?”

    “你对鲁萍萍做了什么?”

    “……”

    夏木繁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却一直得不到相应的回答。

    夏木繁也不着急, 停下喝了一口水。

    审讯室突然安静下来,崔乐邦倒是有些不适应了,抬头看向夏木繁:“警察同志,你们不是把鲁萍萍救了吗?问问她不就行了?”

    夏木繁将水杯放下,身体往后一靠,一只手搭在桌上,姿态悠闲自在:“你的意思是,绑架鲁萍萍这个罪名,你认了?”

    崔乐邦的呼吸一滞。

    半晌,他苦笑道:“人证物证齐全,我不认,行吗?”

    夏木繁微微一笑:“你挺聪明啊。”

    陡然被警察表扬聪明,崔乐邦面色有些发僵。想了半天,他说了一句:“你这个警察态度挺好,比先前那个黑脸的强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冯晓玉有点想笑。

    这两人你夸我、我夸你,完全不像是在审讯室。

    夏木繁发现崔乐邦这人服软不服硬,便客气地询问:“有些细节我们不清楚,需要请教你,可以吗?”

    崔乐邦抬了抬手,可是发现双手被铐不方便做手势,他颓然放下双手,闷闷地回答:“那你问吧。”

    “为什么要绑架鲁萍萍?”

    “麻醉剂从哪里弄来的?”

    “你对鲁萍萍做了什么?”

    “……”

    夏木繁重复刚才问的问题,这一次,崔乐邦很配合地回答了,无外乎是看她长得漂亮,一看就是个善良老实的好姑娘,于是动了歪心思。

    他的口供,与鲁萍萍所说一致,绑架、故意伤害罪名,是跑不了了。

    等他回答完,夏木繁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专注而有神:“你交过女朋友吗?”

    崔乐邦摇了摇头。

    夏木繁:“我很好奇两件事。”

    崔乐邦被她那灼灼眼神所吸引:“你好奇什么事?”

    夏木繁:“第一件事,你一个没有交过女友的大男人,为什么能够坦然面对女性生理期,还知道卫生巾这种女性用品?”

    崔乐邦目光闪烁,想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回答道:“电视上不是有广告吗?”

    夏木繁拿出一包卫生巾:“这是你交给鲁萍萍的卫生巾,你知道怎么使用吗?”

    崔乐邦抿唇不语。

    夏木繁继续追问:“你怎么就肯定,鲁萍萍见到你递过来的卫生巾,听你说妹妹来了例假需要帮助,她一定会跟你走?”

    传统女性对于生理期的羞耻心,不是女人根本无法理解。

    在生理健康教育缺失的年代,女孩子第一次来例假,一般都是母亲或女性长辈手把手教她怎么使用卫生用品。她们会说:这是女孩子才有的,是脏的。

    月经带、卫生纸的使用,都得躲着人,像做贼一样偷偷进行。

    夏木繁记得她上初中时,有女同学来例假,上厕所都非要等到最后,等上课铃响了厕所里人都走了,才悄悄换干净的卫生纸。

    哪怕到了八、九十年代,卫生巾广告在电视上播出,小姑娘依然会觉得不好意思。

    如果突然来例假,弄脏了裤子,都会羞红了脸,悄悄地更换、清洗,生怕被人看到。

    正是因为这种莫名的羞耻心,女孩子更同情、理解女孩子,尤其是遇到突然来例假的女生,她们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

    可是,这样的心理,男性根本无法理解。

    读书期间,不懂事的男生在发现女生包里的卫生巾、卫生纸时会嗷嗷怪叫。

    成年之后,女友或妻子来例假时,一些男人会觉得麻烦。

    可是,崔乐邦却知道利用女性这一心理,将鲁萍萍轻而易举地欺骗,夏木繁的确很想知道,他这么一个从小丧母的男人,是从哪里精准把握到这一点的?

    听到夏木繁的问题,崔乐邦一时语结,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他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夏木繁步步紧逼:“你在哪里买的卫生巾?买的时候店员有没有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你?你知不知道卫生巾有哪些品牌,一般女孩子喜欢用哪种类型?”

    崔乐邦死死盯着夏木繁,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你到底羞不羞?哪有女孩子像你这样,手里拿着卫生巾,问一个男人什么品牌、什么类型的!”

    他突然将目光转向埋头做笔录的孙羡兵:“还有你!你一个男人,听到这样的话题脸不红吗?”

    莫名中枪的孙羡兵愣了一下,根本不敢抬头,继续奋笔疾书。

    夏木繁突然站了起来,音量陡然提高。

    “你拿着我们女人的东西,欺骗善良的女孩子,你都不羞,我羞什么羞?”

    “女人来例假,是为了孕育生命,是伟大的奉献,而非羞耻。你也是妈妈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问出这样的话来,不觉得丢脸吗?”

    夏木繁的坦然、自信,一下子将崔乐邦的气焰压制下去。

    看着她那双因为愤怒而奕奕生辉的眼睛,崔乐邦的肩膀垮了下去,嗫嚅道:“那个,我也是听别人说,那种心软、老实的女孩子最容易骗。我拿出卫生巾,女孩子就不好意思嚷嚷,再编个妹妹来例假的故事,女孩子一般都会跟着我去偏僻地方。”

    夏木繁问:“你听谁说的?”

    崔乐邦目光游离:“电视里都是那么演的嘛。”

    夏木繁假装不经意地问:“那个穿花衬衫的小姑娘,也是这种心软、老实、好骗的吗?”

    崔乐邦脱口而出:“别提了,这丫头野得很!差点把我眼珠子抠下来……”

    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问题,陡然闭上了嘴。

    夏木繁问:“你也是用卫生巾这招骗了她吗?”

    崔乐邦冷笑一声,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显然打算闭口不言。

    鲁萍萍还活着,可是花衬衫女孩却已经死了,孰轻孰重,崔乐邦心里有数得很。他可以认下绑架、故意伤害之罪,但杀人偿命,他绝不可能这么快认下罪来。

    夏木繁换了个问题:“我还有一件事情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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