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偏执驸马每天都在黑化》 40-43(第7/11页)
宁扶疏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念头,赵参堂的野心已经算计到宁氏皇位上来了,难不成是想谋权篡位登基后,把位置传给赵麟丰这个蠢货?
他也不怕亡国。
没过一会儿,通传的小太监请他们入殿。
宋丞在御前跪着,他是年过半百的三朝老臣。这般姿态,明显意味着皇帝不肯依律处置赵麟丰,他就不起来。
宁常雁拿他没办法,分别询问起长公主和京兆尹的意思。
京兆尹的想法自没得说,他是局外人,谁都不偏袒,秉公办案才对得起头顶乌纱帽。
宁扶疏出门前,原本便是要诱导赵麟丰捅娄子的。这下倒好,用不着她出手,草包自己就闯了祸。正是她趁机丢出赵府种种罪名,扳倒赵参堂的导火索,怎么可能放过现成的好机会。
如此一来,当朝长公主、当朝丞相、金陵京兆尹巧妙绑在了一条绳上。
倾几近满朝之力,把矛头指向太尉府。
回府途中,宁扶疏将这两天发生的事串连起来,忽而神思一滞。
赵参堂最近,是不是太倒霉了些?
先是因“污蔑”长公主,被卸去军政大权、禁足府邸;紧接着庞耿落入长公主手中,招供太尉罪恶昭彰。
还有赵麟丰,她昨晚刚决定拿这个纨绔开刀,不到十二个时辰,她没来得及出手,赵麟丰就被下了诏狱。
……似乎有些过分巧合了。
叫她怀疑背后有双手在默默推动着这一切,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直到遥遥望见寝殿鹅卵石阶前,有一抹墨蓝闲立。夜色下,绣制山峦暗纹的袖袍被风鼓起。
宁扶疏行至他身侧:“你怎么来了?”
自从细作身份被揭穿,宋谪业经她横眉冷目罚了两次,一连半月安安分分待在后院,两人已经有许久未见了。
青年听见她的声音立即转头,这回很懂规矩地先躬身行了礼,而后才道:“臣侍最近闲来无事,照着古书食谱学做了这份鸡丝薏米粥。”他从身后小厮手里接过食盒:“殿下赏脸尝尝。”
宁扶疏视线淡淡落在他脸上,眯眼打量着那低顺眉眼,末了道:“进来吧。”
木制食盒搁放桌案碰出细碎轻响,宋谪业揭开白瓷汤盅盖。纯白粟米煮得软烂,他执汤匙慢悠悠搅动,鸡丝鲜香顿时飘散半空,继而盛出热气腾腾的一小碗。
若是以往,宁扶疏必定先打太极般地笑夸两句:宋郎有心。可而今,她对宋谪业知根知底,实在没必要浪费这等工夫,也不曾去端那粥碗,直接开门见山地道:
“赵麟丰赌坊杀人案,是你动的手。”
并非疑问,而是笃定。
宋谪业身形一僵,眼睫微烁,像是诧异她居然知道猜到了。
停顿半晌后,小声道:“臣侍说过,从此不再记得旧主,一心一意是殿下的人。殿下想对付赵参堂,臣就帮您朝着他的软肋狠狠捅一刀,绝不会脏了您的手。”
宁扶疏坐在梳妆台前拆解繁复的发髻,看琉璃铜镜中倒映着青年狭长眼角,怎么瞧都缺几分正气:“继续。”
“有件事儿,可能京兆尹府暂时没查到。但臣侍在太尉手底办事多年,却略知一二。”宋谪业道,“赵麟丰时常去开庄豪赌的那家地下赌坊,并不是什么黑心商人开的,那背后……”
他刻意压低声音:“是赵参堂本人。”
“这些年,他利用地下赌坊赚的赃银少说几千万两。而且因为追讨债务,打死过不少没能力还钱的平民百姓,甚至有直接抢了对方家中清白女儿,卖入妓馆用以抵债的。这每一桩每一件,都是重罪。”
宁扶疏手上动作始终慢条斯理的:“所以你设计赵麟丰在赌坊内杀人,是为了让京兆尹查封赌坊的同时,挖出赵参堂这些年做的恶事?”
“殿下不想给赵参堂活路,臣侍便断了他所有后路。”宋谪业端的是恭恭敬敬,仿佛唯长公主玉令是从。
宁扶疏倏尔朗笑明媚,指间悠悠转着一支玫瑰簪子:“本宫是不是该夸你忠心?”
她前一秒还微微上扬出旖旎的语调,在下一秒瞬间跌入冰点:“宋谪业,你是本宫见过第一个,把为自己谋私利说得这样冠冕堂皇的。”
“殿下?”青年骤然抬眸。
却见长公主甩手将那支玫瑰簪子朝他扔来。
他没躲过,脑袋愣生生被砸中,痛得头皮发麻。两绺长发松散垂落额前,狼狈遮住半边眼睛,立马屈膝跪地。
“臣侍不知哪里做错了,殿下息怒。”
“不知?”宁扶疏盯着他的头颅,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是对他的宣判,“你会不知吗?宋谪业,那赌坊中人来人往,欠赵麟丰银子的不胜枚举。抛开普通百姓不谈,其中世家纨绔绝不会只有宋小公子一人。”
“你告诉本宫,为何死的人偏偏是他?”
披着墨蓝锦袍的人皱起眉头,齿咬下唇。
“怎么不说话了?”宁扶疏抽出发间最后一支点翠蝴蝶钗,如瀑墨发悉数散了下来。
“要不要本宫替你回答呀?”她用钗头抵着宋谪业下颔,迫使他抬头看自己,“因为他和你一样,都姓宋。”
“宋家的儿郎少一个,宋丞就能多记起你一点。今日到本宫面前邀功,希望本宫赏你重用你;明日回丞相府露脸,希望你爹看你栽培你。你妄图一箭双雕,图的从来都是权势官职。”
宋谪业望着她眸中轻蔑讥讽。
他很不喜欢这种眼神,和金陵权贵瞧不起庶出一模一样的眼神。
一直以来积压的隐忍顷刻间爆发:“追名逐利,有错吗?阴谋手段,有错吗?”
“我以为,自己与殿下是一样的人。”青年忍着金制钗头扎在皮肤的尖锐刺痛,“天下世道奉行男尊女卑、嫡庶有别,可我们偏不认命,偏要颠覆世俗,开辟出一条直上青云的道。”
他在暗指长公主垂帘监国,不肯还政君王。
宁扶疏第一次在宋谪业眼底看到如此激烈的情绪,彻底撕破虚假的伪装,纠缠着浓烈偏执。
一时竟当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女子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不公;
庶子生来卑贱无法承爵,亦是不公。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以出生论地位,本就是不公的。
不肯撤帘还政是朝歌长公主的选择,可若将权势富贵和安享清福摆在宁扶疏面前,她同样会毅然决然选前者。从没否认过,她爱财慕权,她也追名逐利。
而且她同样承认,近些时日为了扳倒赵参堂,自己的手段和磊落干净沾不上边儿。
宋谪业质问她的两点,看似都没错。
“不,本宫和你不一样。”宁扶疏仍旧冷静,“就算追名逐利,可本宫不会为了一己私利,就将阴谋手段用在原本无辜的手足亲人身上。”
宋谪业察觉到压在下巴的珠钗力道逐渐变轻,越发大胆:“殿下是不会吗?还是不需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