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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偏执驸马每天都在黑化》 25-29(第4/13页)
顾钦辞屈指抹去嘴角污血,锋利眉眼被电光照得煞白,平添几分森森阴翳:“殿下的心还真是大。”
“就这么把自己的底牌翻出来,您难道不怕臣真的动手?”
宁扶疏朱唇翕动想说什么,但顾钦辞并不给她这个机会,拇指轻移到她的伤口处。
倏尔,缓缓用力,压下去。
宁扶疏霎时倒吸一口凉气,微张的双唇抿成直线,两撇秀眉也因如针刺骨般的疼痛皱出仄痕,脚趾蜷勾汗袜。
顾钦辞淡淡瞥过她额间渗出几滴冷汗,玩味低笑:“这就受不了了?”
宁扶疏紧紧咬住上下两排齿列槽牙,不肯吭声,不肯低头,不服输地逞强忍住疼,绝不肯让顾钦辞瞧轻了去。
她其实挺争气的,奈何原主这过分矜娇的身子不争气。下边儿,伤口不断流出鲜血,擦出小腿皮肤道道红痕,如红烛泣泪。上边儿,则是真的泣泪,眼眸泪腺不受她意念控制地盈出泪水,逐渐兜满眼眶。
秋雨瓢泼愈下愈大,眼见宁扶疏那双杏眸被泪珠子盛满,马上就要往下滴……
顾钦辞突然用空出来的手钳住她下巴,双指收紧,强迫她仰头让眼泪倒流回去。
半盏茶之前还温柔抱她行走,耐心帮她祛毒的人突然就像换了副狠辣心肠,两片嘴唇吐出冷冰冰的字眼:“殿下不是说,命捏在臣手里么?那便听臣的。”
“乖……”他哑声,“哭出来,别憋着。”
宁扶疏微尖指甲掐着身下柔软蒲团,自然越发不肯掉眼泪。
打着转儿的水汽氤氲蒙眼,香案烛火荡开光晕斑驳,太上老君仙像幻化出三四个虚影,分开、重叠、再分开、复又重叠。
她明明没有在顾钦辞身上感受到憎恨杀意,却莫名觉得这个人想折磨死自己。
“哭呀……”顾钦辞莞尔,笑得人畜无害,“殿下怎么不哭?”
宁扶疏被他逼得眼睛生疼,忍无可忍抽起极限力气抓住了顾钦辞的手腕,凤仙红色蔻丹甲意图掐进皮肤深处。
顾钦辞并不中计,顺势松开了她,掸掸衣袍:“有没有人教过殿下,偷袭和暗毒,都是只能用一次的伎俩。”
宁扶疏哑然,他还记得她指甲下藏着迷药。
但失态只是一瞬,她随即慢条斯理抬袖拭泪,又好整以暇揉了揉被顾钦辞捏痛的下巴,本该窘迫的动作由她做出来半分不显狼狈,甚至不甘示弱:“本宫也想问有没有人教过侯爷,嘴上话越多,便越是说明不会真格。”
顾钦辞确实没打算把她怎么样,一时没扼制住兴起的暴虐罢了。
他假装没听见,低头确认宁扶疏的伤口经这么一番用力挤按,毒血彻底排了个干净,默默松口气的同时兀自慢悠悠续道:“臣方才确实有所疑惑,殿下好不容易用你我联姻这招拔了顾家虎牙,为何又要放虎归山徒留后患。”
“但此时听殿下这席话,臣反倒明白了。”
“侯爷明白什么了?”宁扶疏收回腿反问。
顾钦辞道:“殿下贪心。”
“既要利用顾家兵权守好边关防线,又想把顾家这把过于锋利的刀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他在十日前接到泽州亲信秘送往金陵的密报,泽州城外地形险要的关隘遭敌军奇袭,接任他泽州帅位的大将军出战迎敌。结果,虽然是胜了,可赢的不漂亮,赢的很勉强,险些就要丢城池。
长公主和小皇帝自然也收到了军报,对比顾钦辞碾压着敌军吊打的战绩,孰能孰不能,一目了然。
庙堂上的人开始坐不住了。
他们想把云麾大将军放回原来的位置上物尽其用,而在此之前,务必要确认一匹虎狼对君主的忠心。
顾钦辞虽无证据,但私心里确定,昭阳宫那晚藏在衣裳内的暗示纸条是长公主命人放的,今日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尤其那个自称司徒禹之子的男孩,也都是长公主事先安排好的。
为的,便是试探他忠诚与否。
若忠,择选时机安排顾钦辞假死。
诚如宁扶疏在栖霞山上未尽之语,三十六计中有一计,金蝉脱壳,暗地里将他送回北地。既全了顾钦辞心愿,又不会损害皇家名声。
若不忠,顾钦辞的假死变成真死。
长公主已经将结局明白告诉他了,在林间不幸遇难,毒发身亡。小皇帝会好生宽慰抚恤顾钦辞的父兄,武康侯那边纵然再痛心疾首,也无奈自己的儿子薨于意外,怪不到旁人头上。
宁扶疏全然不知道顾钦辞已经在心里给她安排了那么一大出戏。
她只是在听见顾钦辞斥她贪心时,沉默了一瞬,翻不出任何话语来反驳。
因为那段话,确实是她的试探。
真实历史上的顾家没有举兵造反,有个必要的条件便是顾钦辞终其一生都留在了金陵城。可现在宁扶疏要违逆历史潮流,将顾钦辞放回北地,任他施展才华抱负,难免忧心历史会不会因此而发生改变。
她言语试探顾钦辞是情有可原的。
她既成了朝歌长公主,宁扶疏的“宁”便有了意义,这是大楚的国姓,她不能成为王朝倾覆的千古罪人。
多一份保障与心安总没有错。
顾钦辞自动将她的缄默归为默认,并不觉得多少心寒,只是依旧无可免俗地生出零星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感慨。
远在封地的藩王和手握重兵的边将,是历来君王的心头刺。长公主为君,他顾家两代出了三个将帅,镇守大楚以北整条边塞防线。凡君者必存疑心,斗个不死不休的比比皆是,像这般试探,已属温驯。
顾钦辞语声平淡:“殿下准备何时让臣假死?”
“制造身亡假象容易,难的是你我和离。”宁扶疏道,“总之本宫尽快找时机,不会要你等太久。”
“和离?”顾钦辞忽而狐疑。
“不错,和离。”宁扶疏点头重复,“想来侯爷哪怕换了名字换了身份离开金陵,应该也不想让顾钦辞这三个字仍和本宫藕断丝连着吧?”
顾钦辞微怔,看着她说:“确实不想。”
“那便是了。”宁扶疏丝毫不意外听到他这个回答,顾钦辞厌恶朝歌长公主是金陵城人尽皆知的事实。为了给自己撑面子,她豁然道:“同样的,本宫也不想。”
顾钦辞垂在身侧的手指蓦地一勾:“嗯。”
他抿了抿唇,道:“都不想,这样最好。”
音落的刹那,猎猎秋风吹得木门咯吱作响。
飕凉气流带走掌心覆染茉莉花香的温度,顾钦辞无意识捏紧五指,似想抓住什么……
怪得很,这呼啸风声震颤有回音,怎么连带萦绕耳畔的声音也反复回荡:本宫也不想……也不想……不想……
然后脑海中的声响拍打心尖,又敲出回响。
莫名叫人情绪低落,不太顺畅。
顾钦辞遂不再看宁扶疏,转而侧头望向窗外天色已入夜,不见星光不见月明,视线穿越曳曳昏黄的烛光,依稀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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