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流: 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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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

    门没关,他狐疑地推开。

    客厅窗帘被拉得严丝合缝,程陆惟走过去,意外发现钟烨竟然难得一见地在看电视,神情专注到连他进来都不知道。

    大白天的,屋里漆黑一片,仅有沙发前亮着点光,钟烨背对房门坐在地板上,脚边一地的纸团,感觉眼前有黑影落下,钟烨以为是钟鸿川回来了,吓得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在看什么?”程陆惟本以为他是在看片,目光扫过屏幕,上面播放着何宝荣跟黎耀辉共舞的片段,两人因为步调不够协调,正吵得不可开交。

    钟烨手忙脚乱地寻找遥控器,按下暂停,“是电影....”

    学校放假,钟烨这一天几乎没出门,连着看了两部电影,前一部还是以悲剧收场的霸王别姬,电影落幕,他沉浸在无人善终的结局里胸口发闷,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程陆惟眼里闪过意外,拿起桌上的碟片盒看了看,“你还太小,这些片子讲的东西都太沉重,不适合你现在看。”他随手将碟片收走,“我先帮你保管,等高考结束了再还给你,行吗?”

    钟烨低着头,应声:“嗯。”

    因为电影的事,钟烨消沉了好几天。

    起初程陆惟还当他是被电影里的情绪影响了,没想到无意中撞见钟烨在他的电脑上搜索一些关于同性恋的新闻和讨论。

    不仅如此,那段时间钟烨心事重重,经常作业写着写着就开始发呆。期末考前,程陆惟替钟鸿川去开家长会,还在班主任口中得知钟烨破天荒地翘过好几节课。

    类似出格的事发生在钟烨身上实在少见,很难不引起程陆惟的注意。

    周一上午的民法学大课,程陆惟撑着胳膊眉头紧锁,方浩宇叫他好几次没反应,于是用笔捅了捅他胳膊:“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教授的案例都分析完了。”

    程陆惟回过神,扫眼墙上的幻灯片,“我总觉得叶子不太对劲。”

    方浩宇难得记回笔记,眼睛都盯在前面,不以为然:“有啥不对劲?英语又没及格啊?”

    “不是成绩的事。”程陆惟蹙着眉,“就是感觉人不对劲,最近跟他讲课老发呆,经常找不见人,还偷偷学会了翘课。”

    “我怀疑.....”

    程陆惟很少胡乱揣测,说到这里顿了顿,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早恋了?”

    “那估计是你想多了,”方浩宇听着都乐,“就叶子对你的黏糊程度,恨不得被你当成挂件儿24小时贴身上,他要是真开窍有喜欢的人,第一个也肯定是你,压根儿不可能再有别的人选!”

    寻常一句玩笑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程陆惟猛地转过头。

    方浩宇被他看得发毛,见程陆惟表情有点奇怪,“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没事,上课吧。”程陆惟语气淡然地收回眼。

    学期末,辩论队举行庆功会,程陆惟今年作为主力队员,不仅拿了最佳辩手,还带领政法大学一举拿下了高校联盟赛总冠军。

    庆功会上,教练笑得合不拢嘴,拉着程陆惟灌了他不少酒。

    聚餐结束时,程陆惟已经喝得有些微醺,连路都走不稳,只能被周一鸣搀着回学校。

    大伙人刚进北门就和钟烨迎面撞上。队里的基本都认识钟烨,周一鸣自然地打招呼:“是叶子啊?这么晚还来找你哥?”

    “嗯,”钟烨还背着书包,是翘了晚自习过来的,“我哥他喝了很多酒吗?”

    餐桌上教练喝高了,尽逮着程陆惟嚯嚯,导致全队就程陆惟一个人喝醉,队长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弟弟,陆惟今年带大家赢了比赛,我们太高兴了,有点没收住,让他多喝了点。”

    说话间,程陆惟像是不怎么舒服,耷着脑袋动了动眼皮,没睁开。辩论队成员的专业不同,宿舍也都不在一栋楼,钟烨主动把人接过来,“还是我送他回去吧。”

    周一鸣把程陆惟扶到钟烨肩膀上靠着,“行,那我们就先走了。”

    相差四岁,程陆惟身高187,早已是成年男性的体型,而钟烨还处在发育期,单薄的身板差点撑不住程陆惟整个人靠上来的重量。

    他将书包挂在脖子上,半背半拽费力地把程陆惟扶回宿舍。

    同住的室友今天不在,程陆惟沾床就倒。

    屋里没开灯,窗外稀薄的月光如一层白纱覆落进来,堪堪罩住床上的人影。鼻梁很挺,眉毛很浓,双眼皮褶皱很深,侧脸线条流畅利落。

    钟烨立在床边垂眸看着,程陆惟双眼紧闭,呼吸沉缓,喉结偶尔滑动,嘴里发出含糊的呓语,听不清说了什么。

    “哥.....”钟烨感觉口唇发干,捏着毛巾小心地叫了他几声。

    熟睡的人动也没动。

    见程陆惟毫无反应,钟烨凛住呼吸,毛巾攥得滴水,终是敌不过内心的诱惑,俯身靠近,将自己的唇轻轻贴了上去。

    只是一个落在额头的吻而已,钟烨亲完却如梦初醒,猛地退后,感觉心脏快要跳出喉咙,整个人都紧张地无所适从,抓起书包就跑了出去。

    凌晨的夜总是很安静。

    窗户没关严,透着一条缝,吹进来的夜风越来越凉,薄被已不像之前那般平整,落了一半到地上。

    直到走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床上的程陆惟缓缓睁眼,眼底是一片澄澈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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