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逃婚后带崽回来了: 20、双倍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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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凝滞了足足十秒。

    再开口时,裴隐的声音里带着一股近乎荒谬的无力感。

    “您……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埃尔谟眉心一跳,半晌才点了点头。

    那张总是冷峻的脸上,此刻因茫然透出几分罕见的……乖顺。

    “小殿下,”裴隐缓缓走近一步。声音绷得发紧,“您就真看不出来……他捏的是什么?”

    埃尔谟面容未动,只有喉结轻轻一滚,泄露了那一丝猝不及防的错愕:“……不是卷心菜?”

    裴隐闭上了眼。

    脑海中闪过裴安念捧着那些小人,眼睛亮晶晶地念叨,说等爸比回来,一定要给他看的模样……

    他甚至不敢想,现在裴安念正承受着怎样的心碎。

    裴隐深吸一口气,只想立刻结束这场对话,回到孩子身边。

    “小殿下,我代念念向您道歉。无论您说了什么,他都不该跟您动手。我会好好管教他,如果您要追责……我甘愿承担一起。”

    “只是……”声音难以抑制地碎裂了一瞬,“那些橡皮泥小人,对他有特别的意义,是他很想见……却见不到的人,所以只能靠这种方式寄托思念。他绝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请您……别太责怪他。”

    “人?”埃尔谟面色微变,一丝慌乱掠过眸底,“……是谁?”

    裴隐嘴角轻动,没有说话。

    埃尔谟的目光失焦地散在空气里。

    很想见……却见不到的人……

    他垂下眼,喉咙发紧,整颗心仿佛被揪住:“……是那个铁柱,对不对?”

    裴隐没有回答,平静地转道:“无论如何,感谢小殿下冒险救回念念。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

    说完他微微颔首,丢下一句“失陪”转身就走。

    “站住,”埃尔谟一步拦在他身前,声音里的躁意几乎压抑不住,“他捏的是谁,我凭什么要知道?你又跟我发什么火?”

    裴隐睫羽轻颤:“您误会了,我没发火。”

    埃尔谟的视线如探针般刮过他的眉梢、嘴角,试图掘出一丝破绽。

    可什么都没有。

    那张脸冷静,克制,毕恭毕敬,却更像是火上浇油,让埃尔谟内心的火种更加躁动。

    “寄托思念?”他扯出一抹残忍的冷笑,咬着后槽牙道,“我看需要寄托思念的不是他,是你吧。”

    裴隐:“……”

    ……什么?

    “你给我听好,”不等他回应,埃尔谟喉间滚出两声低沉而扭曲的冷笑,“我没有义务照顾你和你那孽种的感受,更没义务知道你男人长什么样。我能把那孽种救回来,能留你到现在,已是对你天大的恩赐。你凭什么——凭什么反过来给我脸色看?!”

    一连串质问劈头盖脸砸来,撞在裴隐早已疲惫的神经上。他的mrc-9x库存所剩无几,必须节省每一分精力,不能再这样无谓消耗。

    “您说得对,是我不识抬举,”他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会全盘接受,“可念念只是个孩子,最近他受了太多打击,请允许我稍后再来向您赔罪。现在,我必须先去安慰我的孩子。”

    说完,他猛地发力,甩开那只钳制他的手。

    埃尔谟追出两步,肺腑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瞬间抽干他所有的力气。

    他踉跄扶住桌沿,眼睁睁看着那道决绝的背影消失不见,一个字也再喊不出。

    不知过了多久,舱门滑开,有人走了进来。

    是抱着寝具刚搬进来的连姆,一进门,就看见埃尔谟佝偻着背僵立在桌边。

    脸色灰败,目光涣散,凌乱的衣领下,露出纵横交错的乌青勒痕。

    “殿下,”连姆试探着靠近,“您脖子上的伤——”

    “他受打击……”一道嘶哑的声音切断他的话音,“我就不受打击?”

    连姆顿时止步。

    “你安慰过我吗。”

    “你想过我一次吗。”

    埃尔谟抬起头,视线一寸寸扫过整个空间。

    儿童玩具散落各处,属于裴隐和裴安念的生活痕迹无处不在。而在这片空间里,一定曾经存在过第三个人的影子。

    他忽然陷入恍惚。

    这八年,他究竟在拼命什么?

    一次次精神强化,换来无休止的失控好折磨,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才终于攒够挺直脊梁的资本,才让自己变得不再软弱、不再无能。

    可这一切,在裴隐眼里算什么?

    他的喜怒哀乐从来与自己无关。鲜活的爱意给了孩子,深沉的思念给了那个早已不在的男人。

    留给埃尔谟的,只有一双无悲无喜的眼睛。

    兜兜转转,他依然是那个废物。

    ……废物。

    这两个字如同警报,在他脑海里拉响,让所有漂浮的情绪瞬间找到倾泻的裂口。

    他转向连姆,目光骤然锐利:“头盔带了吗?”

    连姆一怔,本能地点头。

    “给我。”

    连姆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殿下,您短期内已经强化两次了,真的不能再——”

    话说到一半就噤声,因为就在这时,埃尔谟抬起了眼。

    那双眼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焚尽一切的决绝。

    只一眼,连姆就知道,所有劝阻都是徒劳。

    --

    还没走到玻璃柜前,细碎的撕裂声已经传来。

    “念念?”

    裴隐快步上前,在看清柜内景象时僵住。

    玻璃柜中一片狼藉。

    原本整齐排列的橡皮小人东倒西歪,彩色泥屑散落各处。裴安念正用触须紧紧抓住一个泥人,先是扯掉脑袋,接着用更多触须碾压、撕扯,直到彻底面目全非。

    裴隐拾起那团不成形的泥块,试图辨认这曾是哪个爸比。

    是握着螺丝刀修理星星的,还是披着斗篷在太空中航行的?

    可所有色彩早已混成一团污浊的灰,什么也看不出了。

    这些橡皮泥本不易保存,是裴隐细心地涂上保护层,定期除尘除湿,才让每个小人都维持着最初的模样。

    而现在,它们被裴安念亲手拆解,变回一堆毫无意义的烂泥。

    就在这时,他看见裴安念又拿起一个。

    不是单独的小人,而是一个完整的场景——

    开满小花的草地上,他和埃尔谟并肩坐着,小小的裴安念趴在他们头顶,三个身影亲昵地依偎在一起。

    触须即将踩下的瞬间,裴隐冲上前拉住他:“念念!”

    “坏蛋……他是大坏蛋!”裴安念用力挣扎,浑身都在发抖,“我讨厌他!”

    “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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