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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我那千年流量夫君》 50-60(第6/16页)
孝瑜命人上了笔墨,冷然道:“写吧。”
“阿兄……你是在诓我吧?阿范与太妃可不一样。我现在休了她,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前程性命,而她一样会受到家族牵累。”
延宗用流着血的手夹起那支笔,鲜血混着墨汁,倔强的不肯落下。
“高延宗!你长大了,必须懂得取舍!你只为一个女人而活吗?” 孝瑜重重拍着桌子,“你是大齐的皇子,你不是要上疆场吗?你不是做三公吗?你不是要建丰功伟业吗?你首先得先活下来!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断送了大好的前程啊!”
延宗愣愣的看着孝瑜,想好半天,素白的纸面上渐渐多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墨字。
孝瓘看着延宗因为羞愤而涨红的脸,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宣训殿中满身血污的猗猗,想起了宣光殿中强指与他的郑妇,想起高阳王府中不堪回首的一幕……他就这么步步妥协,最终失去了挚爱的女子……
究竟是他自己太怯懦,还是现实太残酷?
“延宗……”他想让他想清楚,可门外突然传来清操的声音——
“安德王妃回来过吗?”
“啊?刚还在这儿啊……”在廊上戍卫的张都督答道。
延宗的手中的笔一动,他速速掷了笔,一个箭步冲到门口。
门外又响起清操的声音,“妾身冒昧,打扰兄长议事,只是阿范方才说落了东西,要回来取,但我候她许久,依旧不见人影……”
延宗转回来,拿起席边放着的锦匣,“皇后赐给她的避寒钿,她舍不得戴,说要送给你。”
清操进了房,蹙着眉接过来,“可她并没有进来拿……”她无意抬头,看到矮几上的那张邹巴巴纸,刺目的写着“离绝书”三个字。
延宗显然也注意到她的目光,想伸手去捂,却已来不及。
“你……要弃绝阿范?”她定了定心神,才意识到失仪,“安德王妃何错之有?”
延宗暴躁的将那纸揉成一团,未着裘氅便奔到院门口,孝瓘紧追出去,一把拉了他,“我带人在我府中寻找,你且回家看看……”
“不用看了……她在那儿呢……”
延宗的声音发颤,孝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月光映着门口那棵笔直的红松,一个鹅黄的倩影在树梢上随风摇曳……
“阿范!阿范!”延宗跑过去把她抱下来,望着她惨白的睡脸,他哀嚎得像林间的野兽……
……
装殓时,延宗发现了阿范仓促间,用鲜血写给他的离绝书:“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乾明变
乾明元年二月丙申, 大行皇帝高洋下葬于武宁陵,谥号文宣。
葬礼上,常山王高演与长广王高湛默然跪在天子高殷近旁, 听着身后那摧肝断肠的哭声, 即使不回头他们也知道,那一定是尚书令杨愔。
再回邺城时, 酒肆茶坊开始流传起几首莫名的谣谶——“羊羊吃野草, 不吃野草远我道, 不远打尔脑!”“阿嬷姑, 祸也, 道人姑父,死也。”……
辅政的大臣连夜面圣,清晨下诏以常山王高演为太师、录尚书事, 留在邺城任职, 而长广王高湛拜大司马, 解除其京畿大都督的职务, 并外放并州刺史。同时,内宫中还传出北宫禁军被撤换的消息。
当日, 孝瓘领兵往北宫, 未入宫门便被都督叱利骚喝止。
“大将军有令,北宫戍务已由本都督接管了!”
孝瓘转身看了眼身后甲士, 道:“领左右将军下辖左右府, 朱华门内戍卫就不劳领军大将军费心了。”
朱华门位于太极殿与昭阳殿之间,乃间隔内外朝的重要门户。齐国的禁中值戍沿袭魏朝,朱华门内皆由左右府管辖, 为皇室的贴身卫队,并不受制于领军府。
“大胆!你敢违抗军令?” 叱利骚拔剑, 他身后的甲士亦亮出了兵刃。
孝瓘的宿铁剑已横在叱利骚的脖颈处。
在双方剑拔弩张的对峙下,太皇太后的车辇缓缓出了北宫,向着南面的昭阳殿行去。
孝瓘示意下属追上去护卫,叱利骚刚想作声,便发现颈上的剑又紧了几分,他抬头望了望孝瓘,这少年的脸纤白如玉,目光却凛冽如戈。
眼望着车驾走远,孝瓘才收了剑,拍了拍叱利骚的肩膀,“速速出宫去吧。”
叱利骚呆愣的望着他带领余下的甲兵离去,他才意识到宫中要出
大事了。
他领兵慌忙往东门去,迎面撞见常山王高演,长广王高湛,平秦王高归彦押着几个囚笼,气势汹汹直奔云龙门而来。
笼中人俱是满身血污,奄奄一息,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才看清那几个血人竟是首辅杨愔,领军大将军可朱浑天和,还有侍中宋钦道!
“叱利骚!同去昭阳殿!”高归彦大声喝道。
叱利骚再次揉了揉眼睛——平秦王高归彦亦是辅政大臣之一,他从领军大将军擢拔为司空,是他名义上的顶头上司!
“常山王造反了!高归彦也反戈了!快擒了这几个反贼!” 可朱浑天和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声嘶力竭的吼道。
就在叱利骚犹豫不决之际,长槊已狠狠刺入他的胸膛,而发力的人正是时常一起与他值戍的武卫将军阿那肱——昨晚他们还一起偷喝了一整壶葡萄酒。
失去头领的甲士张皇无措,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目送这些龙子权臣如浊浪般涌向云龙门了。
孝瓘率左右府兵护送太皇太后至昭阳殿。
殿内聚集了数十位朝中重臣,殿廊及院内站满了皇帝的亲属羽林,人数至少有两千人,为首的娥永乐拔刀拦顶在孝瓘的胸口,孝瓘用手握了刀刃,发力迫他步步后退,二人僵持着直至正殿大门。
高殷硬着头皮迎出来,身后跟着皇太后李氏,二人叩拜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娄氏冷脸未发一言,步履从容的进入大殿,端坐在昭阳殿的正中,这才挥了挥手,示意那母子二人站起来。高殷也轻喝了一声,娥永乐才倏然抽回佩刀,随之涌入的羽林卫仍然留在殿上。
此时,常山王高演带领斛律金、贺拔仁突然闯进昭阳院,殿外的羽林军执戟相向,孝瓘带来的左右府兵横槊在前,高演等三人昂首穿过一片白刃。
甫一入殿,高演就以青砖叩头,瞬时鲜血如注,和泪哭诉道:“臣与陛下骨肉相连,杨遵彦等人把持朝政,作威作福,王公大臣,皆不敢多说一句。而他们唇齿勾连,制造祸端,若不趁早剪除,必将为宗社之害!臣斗胆把杨遵彦等人捉进宫来,并未刑戮。臣等未禀专断之罪,万死难辞。”
数十人的大殿,连呼吸声都听不见,空气即如凝滞一般。
娥永乐抚刀直视高殷,刀在鞘内“咔咔”作响——高殷的脸灰败如纸,瘦弱的双肩瑟瑟发抖,他不敢睨看娥永乐,只是警惕的盯着孝瓘,瞅着他右手上的血珠一颗颗落在地上。
孝瓘亦直视着高殷,他回想起东馆学堂上那个早慧博学的孩子,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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