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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380-390(第6/14页)
样子?可要秦某再跪两个时辰?”
崔芜瞪他:“谁要你跪了?我要你今晚……”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没了音,剩下一半却是凑到秦萧耳畔,用气声吐露。
秦萧眼神极细微地闪烁了下,只一瞬就掩饰好了失态。
“陛下,”他似笑非笑道,“您这不分场合调戏臣下的毛病,还能好吗?”
崔芜眨眼:“那你穿是不穿?”
秦萧没说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二位相对而坐,自自在在地用完一顿晚食。菜肴称不上奢侈,每一道却都精致美味。
最后上的是一碗细如须发的银丝面,卧了荷包蛋,以过了卤汁的虾仁鳝丝为浇头。
秦萧“咦”了一声:“这个时节,怎么突然上了虾仁爆鳝面?”
崔芜无语地看着他。
秦萧被她用视线“狙击”了两三息光景,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日是四月十六。
生辰又到了。
那一刻他有种极恍惚的感觉,去年生辰,他新下三州,迎了崔芜回到朔州府衙,极仓促地用了碗生辰面。
时隔不过一载,幽云诸州俱已收复,而他也重归这座宫城,与斯人灯下对坐、并头吃面。
曾经的流离苦楚,皆因这一刻而圆满。
他心中感慨,却不欲流露面上,为自己与崔芜满上酒杯:“去岁战事仓促,未能依约为阿芜庆贺生辰,待得八月,定要……”
话没说完,被崔芜忙不迭地捂住嘴。
“求你了哥,没听过有句话叫‘言出法随’?”她嗷嗷叫唤,“你不说这话还好,你一说,我怕今年又不得消停。”
“赶紧的,罚酒三杯,童言无忌啊!”
过了生辰,秦萧已是三十有二,搁在寻常人家,若子弟成婚早,保不准孙儿都有了。
却为了不触天子霉头,生生扣上“童言”的帽子,简直哭笑不得。
他摇头无奈,果然自斟三杯,当着崔芜的面一饮而尽。
崔芜这才心满意足。
待得晚食用完,自有女官引秦萧去偏殿沐浴更衣。热水浸体固然舒畅,可当他擦干身上水渍,却见搭在屏风上的是一件轻薄寝衣。
以纱罗裁成,薄如蝉翼,迎光几有透视感。
在后世,这衣裳有个专属名字,叫“素纱褝衣”。
秦萧:“……”
勇冠三军的武穆王扶额,非常不情愿地回想起用晚食时,自己默认下的“不平等条约”。
行吧,丈夫立于世,当言出必行、一诺千金,穿个衣裳……算得了什么?
秦萧狠狠一挫后槽牙,捞过寝衣。
夜色绵延千里,眷顾了魏都,也掩盖住漫漫无垠的松漠草原。
北廷王宫,长幔垂落。未满周岁的婴儿在小床中哭闹,直到一条温柔有力的臂膀将他捞起,置于膝头哄了又哄,才扁嘴重新睡去。
他的母亲穿一袭素白衣裙,鬓边插戴了朵如霜似雪的绢花。不饰珠玉的打扮非但不能削减分毫颜色,反而衬得她面颊饱满,容颜如玉。
“中原人有消息了吗?”
回话的侍女立于帘后,头颈低垂,毕恭毕敬:“中原人回话说,屠杀咱们勇士的凶手遭了报应,被他们自己人埋伏袭击,下落不明。”
“王妃,这是长生天在庇佑我们。”
王妃的长眉并未因此舒展,反而拧起疙瘩。
第385章
铁勒使臣被诛杀的消息传回, 北廷朝内一片哗然。自诩草原雄鹰的铁勒贵族忍不得如此羞辱,一个个跳脚蹦高,必要给中原人一点颜色瞧瞧。
“我们已经退得够多, 不能再退!”
“中原人是在挑衅!他们杀了我们的勇士,必须以血还血, 以牙还牙!”
“发兵中原,用他们的人头祭奠我们的勇士!”
诸如此类的声音汇成浪潮,冲击着行宫大殿的御座。忽律不无担忧地回过头, 却见御座上的女子脊背笔直, 纹丝不动。
她只反问了两句话。
“发兵中原,所需的军饷和粮食,你们出吗?”
“中原人的火器足以裂石碎木,你们谁敢用血肉之躯抗衡?”
贵族们哑火了,却又不甘就此溃败。片刻后,有人反驳道:“王妃的意思是, 什么都不做, 眼看着中原人屠杀我们的勇士、霸占我们的草原,直到将我们赶出赖以为生的家园, 变成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如果是这样, 我们宁可一战!”
方才低落的情绪重新高涨,草原民族骨子里的血勇在熊熊燃烧,他们不顾一切地呐喊嘶吼,恨不得立刻上马,奔赴中原城关。
铁勒王妃蓦地起身,只是一个动作,就镇住了群情激愤的贵族们。
“我们当然不会离开长生天赐给我们的家园,”她扬起下巴, 睥睨的姿态仿佛侍奉天神的白鹰,“中原人夺走了我的丈夫,如果他们敢威胁我的子民、侵犯我的家园,我会跟他们血战到底。”
“但不是现在,不是此刻。”
“我不会打无把握的仗,更不会让松漠草原的子民白白牺牲。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休养生息,积蓄国力,让每一片土地都长满粮食,让每一头牲畜都膘肥体壮。”
“当我们的粮仓被冒尖的粮食和肉干填满,当我们的勇士挥舞弯刀,驰骋在这片草原上时,将是我们为狼王复仇的最好时机。”
“但是现在,忍下仇恨,咽回屈辱,不为别的,为了你们的孩子能更好地活下去,为了草原血脉不至于在中原人的炮火声中断绝。”
朝堂上的波澜被铁勒王妃以铁腕之势镇压,她倾听着朝臣们商议政务,接纳贵族们的抱怨与指责,自始至终神色从容。
曾被自己亲手斩断的右臂藏于袍袖中,不留心几乎瞧不出形迹。只有每晚为她擦拭身体的侍女才知道,那是一道多么可怕的疤痕。
待得散朝后,忽律终是不放心,尾随王妃回了内殿。只听婴啼阵阵,心腹侍女将襁褓递上:“小殿下自王妃离去后就一直啼哭,乳娘喂了奶水,也换过尿布,但小殿下就是哭个不停。”
王妃眉间的冷硬化开,单手抱过血脉相连的孩儿。小小的婴儿在母亲怀中感到舒适,小嘴咂摸两下,终于安静下来。
侍女们长出一口气,王妃脸上也现出慈爱。她抱着孩儿在殿中踱步,冷不防瞥见跟在身后的忽律:“想说什么?”
忽律欲言又止,瞧着婴孩的眼神分外复杂:“王妃当真要这么做吗?”
王妃会错了意:“放任中原人吗?放心,草原的勇士不会白死,他们的鲜血泼洒在中原人的关隘内,浇灌过的土地会生出荆棘和毒刺,直到令我们的敌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忽律却不是这个意思:“王妃的计谋我从不怀疑,但小殿下……‘他’跟王妃生得那么像,长大后也一定是朵会走路的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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