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得无厌: 6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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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昏头脑之前,他把宋岑如的手从肩上拿下来,轻轻揉着,“怎么了你,心情不好?”

    “……”宋岑如把笑容收了回去,“嗯。”

    醉酒的人要复述清楚情绪还是挺难的,但霍北听得很耐心。

    说白就是华叔一通电话,宋岑如又轴了,跟自己干上了。

    没想过回家,更不会放弃霍北,只是控制不住不断对父母产生愧疚心。这种感觉拉扯着他,好像就把他往另一头拽。

    “改明儿我问范叔要个手铐,咱俩一拴,再把钥匙给熔了,你就是想回那边都不可能。”

    霍北知道少爷心软,可他不是,他不在乎宋文景和谢珏受多少苦,急眼了也什么都干得出来。

    为了转移人注意,他又提起昨天:“顾漾给了我个东西。”

    说着,霍北拆下手机壳,把照片掏出来。

    宋岑如瞥眼过去,顿时酒都醒了一半,差点蹦出个脏话来,伸手就要抢。

    “欸你让我看看怎么了,就没见过你上高中的样儿。”霍北眼疾手快的把照片塞进裤兜,“再说我都看完了,白抢。”

    宋岑如抿着嘴没说话。

    他也没见过这照片,但知道自己那会儿什么样。丧、颓废的像个瘟神,不好看,少爷自尊心高着呢。

    打小就这脾气,半天不言语就是在害臊,霍北这犯贱的劲儿也上来了:“我觉着这照片还是太小,不够欣赏,明天就去印张大的,贴床头或者直接做成壁纸你觉得成不成?我看咱家客厅就能贴”

    “霍北!”宋岑如瞪着他,一把就抓住这人的裤子,扯。

    “操……”霍北压住他的腕子,笑骂道,“你往哪儿伸手呢,特么再把我鸟儿扽废了。”

    折腾几个来回,宋岑如这酒后战斗力直线下降,死活掏不着那兜。

    然后啪地一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他都没来得及回头,已经被霍北捡在手里。

    他的收纳包。

    宋岑如浑身血液一僵,这下是真醒了:“你别看!”

    “晚了!”霍北翻开卡扣,里头夹着好几张硬纸似的东西,他心底直冒酸水,“我特么就知道是情书……行啊宋学神,到底有几个人跟你告过白啊。早发现你这鬼鬼祟祟的小动作,还想藏,对得起我么你。”

    东西被抽出来,借着车窗外的灯光差不多能辨出模样。

    霍北蓦然一愣。

    宋岑如闭了闭眼,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还好这车里昏天黑地的看不清,他伸手去够,顶灯却突然被打开。

    霍北看清了。

    不是情书,也没装证件。

    是机票。十二张机票-

    你之前一直待在京城吗?-

    差不多吧,怎么了?

    一些被忽略的、甚至有些遥远的记忆碎屑像潮水般涌来……刺激得眼眶阵阵发酸,霍北死死盯着机票上的文字。

    [乘机人:宋岑如]

    [出发地:申城]

    [目的地:京城]

    十二张机票,六个年份。

    日期全在同一天——他的生日。

    宋岑如每年都悄悄回来过,每年都孤独地躲在大杂院外,擦亮火机,亲口说:

    “霍北,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宋岑如觉得害臊 是的尤其第一次偷偷回去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人家呢心里糊涂但身体很诚实[眼镜]

    第68章 六年雪

    外头寒风还在刮,车里暖气没停,那窗户很快就覆上一层雾。

    雨滴溅在车顶,敲的是思绪和神经。

    霍北突然就想起来,慈善拍卖会结束之后他死皮赖脸的登门入室,这包就掉在地毯上。

    想起在医院那晚,宋岑如突发奇想掏了个火机出来吹蜡烛许愿。

    想起某年生日,在大街上错认了别人的背影那没认错,他没认错,那就是宋岑如。

    真懵了。懵得脑袋发晕。好像他才是喝多的那个,胸口滚烫着,胀得快要喘不上气。

    “你干嘛呢,”机票被霍北紧紧攥在手里,发抖,眼圈很快晕开一片红,“到底在干什么啊宋岑如,你什么毛病啊。”

    今天要没喝这酒,宋岑如一定能被戳破秘密后的窘迫逼到跟他翻旧账,是你先跟我吵的架,你失约,你这榆木脑袋看不出来我喜欢你。但这会儿他就是不知所措到了极点,索性破罐破摔。

    宋岑如垂下眼,局促着,喉间有些发酸,心跳强烈到能从耳膜里透出来。

    “想你了啊,我想你了。”他说。

    霍北望着人,视线快要模糊成一片,抹了把脸,从牙根里挤出很轻一声骂。

    那会儿宋岑如就是家里出了事,精神都绷着,还被他刺激一顿放了鸽子。所有人都警告宋岑如说那是不属于你的路,你有非做不可的家族使命。

    这男孩儿就仓皇又孤单站在本不应该留恋的分岔路口,矛盾了,挣扎了。

    又凭着本能做下决定,想在高阁的囚禁中抓住他的光亮。

    谢珏出事那年,是局势最混乱的时候,宋岑如只能在他妈安排的别院里慎独恪己。

    其实他挺迷茫的,在搬去京城以前已经习惯孤独漂泊,习惯身边人来来去去,可那次之后好像就不同了。

    生命里闯进一个鲜活张扬的灵魂,把那种好死赖活的臭德性深深烙印在他的少年时代,不断刺痛他的心脏。刺出奔向自由的冲动。

    那时医生给出的诊断似在情理之中,可“依恋对象”确在他意料之外,进入高中后新朋友的热情并没有让他缓解多少,反而越是怀念起那片灰蒙天空下轻佻洒脱的身影。

    他放不下,所以忐忑着回头了。

    那是霍北十九岁的生日,宋岑如跟自己说好只是一场属于这段友谊的告别仪式,只是没想到隔着一面墙,真正瞥见那个少年的时候,眼圈会红的那样快。

    仿佛这个男孩就是一片他无法戒断的药。

    “你不会每年去都站在门口看完就走吧。”霍北把机票往腿上一扔,“你就是冲进来揍我一顿呢,说去你大爷的霍北,敢放我鸽子过屁的生日!”

    “我是想你了,又不是发癫了。”宋岑如说。

    霍北笑了下,伸手搂过他的脑袋,胳膊紧紧的环住脊背,眼底滚烫着,恨不得把自己也揉进去,去感受他所有的孤寂和挣扎。

    “真是每年都回了啊这愿望也太灵了。”他还是没忍住哽咽,温柔又粗暴的掀开那段光阴,“我其实看见过你,两次。”

    宋岑如指尖抖了抖,“”

    那是离开京城后的第二年,宋岑如趁着宁瑕斋新店开张的名义,仪式结束后辗转飞往京城。

    暖融昏黄的光从那片窗里透出来,却照不到宋岑如的肩。他拢了拢大衣,站在墙脚下,听着屋里欢闹,跟随着大福那道戛然而止的歌声吹灭了手里的“烛火”。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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