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月留光: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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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描写全然属于子夜。这一部分因为过于露骨,用词又过于粗糙而浮于表面,所以小时候并不曾和子夜讨论过,否则像低级性|骚扰。昨天她?偶然翻看到这里,虽是自己?亲笔记录,读起来几?乎都?有些?羞耻的程度。

    因为院子里没有别人,所以明目张胆任直白色|欲袒露在桌上,并没想到小时候幻想的对象本人会突然回来。

    不知道他读了?没有……陈纵立在门口,硬着头皮,复又迎上那道灼人目光,等?着他拷问自己?。

    子夜一言不发,一瞬不瞬地看了?她?一会儿,直起身,朝她?走过来。

    朝她?走来的整个过程中,陈纵心?有所感,自小到大一切书上读到、电影看过的香艳淋漓的画面,也在那过程中,一一生效。在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从前自己?对男欢女?爱的一切幻想都?不过只是流于表面,都?只是小女?孩的过家家游戏。

    金城过分地潮,这会儿他发梢睫毛仍凝着水汽,沾湿的衣裳也还没干透。赤着脚,像大雨滂沱之下寻回来漂亮幽魂。因周身暖融融的,唇润而艳,有些?娇艳欲滴的意味。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已在近前,陈纵抬眼可见的刹那,吻已落下来,落在她?额头,还有移不开视线的眼。陈纵睫毛轻颤,复又睁开,抬眼瞧他。

    子夜也在垂眼看她?,眼神深,声音温柔,“下一步是哪里?”

    分明将书桌上那份指导延伸开来,却好像真的不懂,好像真的在问。

    他真的很懂怎么勾人。

    陈纵脑中炸响烟花,如同顿悟一般懂得了?爱。

    下一个吻顷刻又落下来。他的唇软,吻湿,还带着刚出浴的热意。子夜领着她?确切地描摹自己?,在陈纵以为要到下一步时又停下来,诱着她?一步步主?动……一步一顿,眼神引逗,有来有回,像什么霓虹下无声的舞曲,子夜渐渐被倾倒在床上,承托她?身体的重量以防她?摔倒,扶着她?的腰引她?半俯就,趴坐在自己?身上。

    那个吻绵长,而深。像湿漉漉的晚风,吹得人周身软绵绵发烫,热意浸透衣角,沾湿他腰腹。陈纵如隔靴搔痒,汗湿了?头发却不得解法,主?动同子夜求饶。他抵着她?额头讲,“我去房间拿套。”声音有点干渴。陈纵一刻也分不开,讲,“你抱我过去。”

    两个房间,几?步路的距离,子夜搂着她?坐在床头,刚拆开包装,两人气息都?乱得不成样子。

    “什么时候买的?”她?垂眼,留意他手上动作,一时心?猿意马。

    “上次……买避孕药的时候,”他微闭了?闭眼,青筋微微突显,忍了?忍,方才?接下去,“以防你又爬我床,总得提前备一点。”

    “那次好疼……”陈纵轻颤,再开口,尾音发腻,“……疼了?好久没缓过来,你都?走了?。”

    子夜轻吻她?,盯着她?的眼,问,“这次不疼吗?”

    早已一塌糊涂,分明感觉到的,不是明知故问吗?

    子夜存在感很强,陈纵所有知觉都?在那里,光是想象一下,便?已有些?受不了?,轻轻战栗起来。

    “冷?”他问。

    陈纵伏在他肩头,一呼一吸带着嘤鸣,根本讲不出话。

    这间屋没有暖气。子夜抱紧她?,站起身。还没走回卧室门口,感应灯一亮,照出两个交叠的影子。陈纵深受刺激,轻轻叫出声,埋在他肩头颤抖。

    子夜感受到那异样的频率,埋头轻吻她?脸颊,走出几?步,将她?放到床上,静静打量她?的神情。陈纵快死在那双眼里了?,全身烧得发烫,求饶讲,“别看我。”

    她?像只鸵鸟,拿胳膊挡住视物能力。

    子夜却像故意的,埋首下来,睫毛轻轻搔动脸颊,将她?喘息堵住,让她?全身心?感受自己?的存在。

    两个人都?衣衫完好,肌肤与?肌肤有一层隔膜,与?别处紧密分别以待,更添一重刺激。

    黑暗之中陈纵失去方向,失去其余一切感官,被汹涌潮水一次次拍在礁石上。不知两次,还是三次,浪潮才?渐渐平息。陈纵捕捉他黑暗中的沉重喘息,她?花了?很长时间,都?无法将这别样意味的声音同她?平日里见到的子夜联系起来,不禁有些?狐疑地去寻他的眼睛。

    子夜闭上眼,亲了?亲她?额头,第一次讲,很郑重地讲,“我爱你。”

    是回答她?生气时的疑问吧?陈纵偏过头,亲吻他的眼,回应他的爱意有她?为人的轻松随意,话音也没有那么字正腔圆,“我也爱你。”

    两个人的我爱你好像没在同一个频道。

    子夜像是想要纠正她?,重新?讲一次,“我爱你。”

    “我爱你。”

    陈纵学他的语调,却像鹦鹉学舌,有些?滑稽,将她?自己?也逗笑了?。子夜却没笑。两人身上都?汗津津,散着热意。陈纵扯了?扯他衣服,他异常乖顺地支起身体,由着她?将自己?衣服扯下。然后再往下,摸到他手上的东西,愣了?一下。子夜就着她?的手打了?个结,拾起衣服,一并扔下床。然后是她?的衣服……他额发贴在鬓角,有种异样的阴柔的美。陈纵伸手拨开挡住视线的那一簇,笑着讲,“还要再洗个澡。”子夜就在那一刹抬起眼来,用那双沉郁的眼,用他那种独有的摄魄眼神,近在咫尺地望着她?。

    陈纵停下动作。心?想,别这么看我。不然,你讲什么,我都?会答应。

    子夜也就在那一刹启唇,忽然说,“你问过我,灵感来自于什么。”

    他的声音还带着未散的余韵,有些?哑,却平添一份性感。陈纵本该问,为什么。但她?已被他的眼神与?声音浸透。她?被他双腿圈在怀里,双手俯在她?身侧……她?被他整个灵魂禁锢在怀抱。她?好像懂得误入深山,清心?寡欲的书生为何总是被女?妖勾了?魂,坠入兰柯一梦的欲生而恶死。此刻子夜就是妖,她?三魂七魄都?在他手头,被他轻易掌控了?生死。

    她?安静地听。

    “是爱欲。”他讲出这话时,这话本身与?他气质疏然矛盾,有种极强的冲击。他坦诚地自我剖白,“肮脏的爱欲,低等?的兽性……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爱的是个什么东西,就在轻易说爱我。你真的知道自己?在爱什么吗?”

    陈纵不懂他突如其来的自辱。她?想说,我爱你本身,和你自我曲解又有什么关系?

    可他目光灼灼,烧得她?一个字也讲不出。

    子夜俯下身,亲吻她?的身体如亲吻倾颓神像足趾的虔诚信徒,将她?周身洗礼,缓缓开口,像一缕残魂在引诱失路旅人误入迷津,“是你主?动勾|引我的。你自找的。”

    在子夜从床头摸索到东西拆开来,将她?揽到他身上,又一次开始时,陈纵终于明白,是她?自找的。在这个姿势下,她?被迫地看着子夜……他隐藏的暴虐,他全盘的温柔。她?望进他眼里,忽然更深一层懂得了?他为什么叫“子夜”。

    写作时,有种近乎自毁的暴虐。

    做|爱时,也是。被颠动到近乎晕厥时,陈纵以为自己?将死了?,却发现他烧红的眼尾也近似于在自毁。子夜的眼一刻也不曾离开过她?。深得要将她?吞噬,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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