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陷阱: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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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这间房只剩他们父子二人。

    男生蹲到雪茄椅边,很乖顺地又叫了一遍:“爸。”

    快到晚餐光景,房门才终于打开。

    太阳西斜得很快,此刻已是暮霭沉沉。路周从房间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深棕色的美式沙发上,百无聊赖玩着火机的男人。砂轮在他指尖发出很轻的碰擦声,火苗时不时燃起,在未开灯的房间跳动。

    燃烧的瞬间,能看清男人阴郁沉默的眼。

    等灭了,一切又陷入昏暗中,显得更加沉郁。

    嗒得轻响,火机金属壳被扣上。

    男人偏头望过来:“聊完了?”

    老孟总,路周在心里想,原谅他即便嘴上乖巧,心里仍然无法把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当成自己的父亲。在房间里的那段时间,老孟总昏昏欲睡的时候更多。

    他点头:“聊完了。”

    “妈交代的事,都说完了?”男人又问。

    路周心想他怎么知道妈偷偷交代过什么。

    但一想孟鹤鸣这个人,又解释得通了。

    他那么敏锐,什么都瞒不住他。

    就譬如他和央仪的那点事,根本无需放在台面上说,只要深究他望向她时的眼睛,就能看出渴望和痴迷一样。

    路周垂下眼:“说完了。”

    男人起身,立到窗前。

    他似乎根本不关心谈话的具体内容,慢条斯理地松了松束在领口的温莎结。

    路周讨厌被他掌控的节奏。

    他望着男人的背影:“你不问爸是怎么说的吗?”

    “没什么可问的。”男人连头都没回,“他只是年纪大了,不是脑子出问题。什么对孟家有利不会分不清。”

    正如同得知孟鹤群的噩耗后,外面都传是他动的手脚。孟泽平再看重大儿子,却还是因为后继无人而妥协。

    决定将公司交给他的那天,孟泽平眼里没有一个父亲该有的慈爱,反而透着冰冷,重重拍了拍他的肩:“明天自己到董事会报到。”

    “您不在乎外面怎么传吗?”孟鹤鸣问,“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呢?”

    孟泽平冷冷地说:“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给我们孟家选择的余地。”

    即便他认为谣言是真,兄弟内斗导致长子陨落。

    他还是会把公司交到合适的人手上。

    至于黎敏文派路周来哄老头。

    孟鹤鸣想,一些幼稚的小手段罢了。

    从小没养在身边的狗,掂不出几斤几两,怎么可能委以重任。孟泽平那样的老狐狸,骨头硬心也硬,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至多就是多分点遗产。

    他不在乎。

    远处的海岸线沉在暮色之中。

    孟鹤鸣将火机揣回裤兜:“既然该说的都已经说完,该谈谈正事了。”

    听到这句,正在落座的男生身形一僵。

    他原以为,在飞往美国的十几小时里,他的哥哥就会开始跟他谈论关于他逾矩的这件事。

    然而事实是一上飞机,他哥便着手处理接下来数天的公务。同坐在客舱里的他无所适从,除了一杯接一杯喝空乘提供的饮料再无其他事可做。

    中间有几小时的休息时间。

    他紧张地等待,依然没等来任何一句责问。

    这种感觉无异于被吊在绞刑架上却迟迟不见刽子手动刀,是种凌驾于身体之上的折磨。

    他哥一定很擅长这种冷暴力式的心里摧残。不费一丝一毫便能给人极大的压力。

    在他以为这件事要轻拿轻放时,现实再度给了他响亮的巴掌。

    太天真,孟鹤鸣怎么可能放过他。

    “正事。”男生佯装不懂,“哥是指什么?”

    男人轻哂:“怎么,敢做不敢当?”

    男性生物真是一种很容易被激起胜负欲的物种。

    从看到路周走出洗手间到现在,孟鹤鸣一直被强烈情绪支配。越汹涌的情绪到了脸上越像深水死潭。

    他忽然明白那次在床上提到别人时,为什么体内电流窜得那么明显。

    他确信自己没有那种癖好,现在想来是猎物被觊觎而引起的强烈胜负欲。

    丛林法则,弱肉强食。

    正如此刻,他用敢做不敢当来激路周,年轻的脸上立马浮现出微薄怒意。

    他恼怒地瞪他,想要申讨似的:“哥要是对她好点,怎么有我插足的地方。”

    男人眯眼:“你承认插足了?”

    “我……”路周握紧拳,“是我喜欢她,和她没关系。”

    喜欢?

    这两个字在齿缝间摩擦,孟鹤鸣望了他一会:“如果你还记得我是你哥,就不会说出这两个字。”

    仿佛要争个高低,路周反驳:“在你是我哥之前,我就喜欢了。”

    埋没在脑海里没被注意到的线头忽得全部明晰起来。

    在一次次谈论到路周时闪躲的眼神,避之不及的态度,全然指向了这个事实。

    孟鹤鸣道:“原来你们早认识。”

    他并没有太多波动,豁然开朗似的,将过去的细节再次拎到眼前仔细审视。

    漏洞很多,或许是他的潜意识在逃避,一直没深入探究过这个问题。

    他冷笑:“我早该想到的。”

    面对孟鹤鸣,路周第一次有大获全胜的感觉。

    理智被冲昏了几秒,他说:“以前是我没资格竞争,现在我也是孟家的儿子。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说的不错。”孟鹤鸣偏头点燃一根烟,“不过事实摆在你面前,确实不会是你。”

    “你怎么知道将来不会是?毕竟她要是对我丝毫没有感觉,不会一直将我们的关系这么藏着掖着。”

    路周仗着年轻气盛,挑衅:“我等得起。”

    “二十三了?”男人吐出一口烟,忽然问。

    不知他何意,路周抿了下唇。

    半晌,男人将手里的烟揿灭,语气可惜地说:“确实年轻,不过我不介意有个永远二十三的弟弟。”

    他话语里的威胁几乎摆在明面。

    路周咬了下牙:“你不会。”

    “怎么不会?”他云淡风轻地说,“这里是美国,我有一万种让人消失在异国他乡的办法。比起你的那些小孩把戏,不如选一选喜欢哪种办法。”

    男人深望着他:“知道吗?听觉不会随着死亡立马消失,你会听到子弹穿过脑壳的清脆破裂声,当然,也能知道脑浆被捣烂,黏糊糊淌了一地。”

    他的描述让人生理性反胃。

    路周不知道是否有人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他只知道在听这些话的时候,握紧的拳小幅度地颤抖。

    “难怪她害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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