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月: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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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不止一次。

    头皮如被无数根针扎一般的痛。

    她想起重逢后许清屿一动不动站在她家楼下,即使大雨倾盆也不挪动半分。

    想起他每次隐忍又克制的问她“还有没有机会?”

    想起他蹲在她面前,姿态卑微的固执的给她穿上拖鞋,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她的脚踝,眼角猩红的告诉她:“我只想让你做我一个人的月亮。”

    还有陆医生的那句——光也是需要照顾的。

    他也是陆医生的病人,在治疗过程中他告诉过陆医生她们的关系,所以第一次她过来时即使戴着口罩陆医生也能一眼确定她就是云徽,会告诉她,她的丁达尔回来了。

    话里有话的点她。

    她想起自己对他的指责,这五年对他的控诉,他敛收了所有心性,所有傲气,低头俯腰说着她不欠他,以及黄月珊的那句—

    “他当真是爱惨了你。”

    许清屿爱她,从开始到现在,只增不减。

    寄月

    “我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让你生厌。”

    “怕在你眼中看见恐惧或者厌恶。”

    耳边不断回响着他的话,他说这些话时的小心翼翼和不安,如抱着巨大气球的小孩, 怕轻一分气球就从手里飘走,重一分就会碎掉, 十二分小心的将气球捧到她面前。

    那些在她心里反复拉扯纠结的事,在这一刻都有了解释。

    她推开玻璃门,陆医生正在饮水机前倒水,见到她笑了笑,示意她坐。

    “最近怎么样?”

    云徽坐过去,看着对面笑得温柔的陆医生, 径直问了出来, “许清屿也是您的病人吗?”

    陆医生轻笑, “我不清楚。”

    没有给出半点相关可能的蛛丝马迹,她将温水推至云徽面前, 打开她的档案袋,“这个月有什么变化?”

    云徽喝了口水,“没什么太大变化,多了只猫。”

    她垂眼看手里水, “是他给您提过的吧。”

    曲京这么热的天,每次递给她的都是温水, 因为她肠胃不好, 喝冰的容易肚子痛。

    “我都知道了。”她说。

    陆医生看着她,片刻笑了笑,“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

    “他是什么症状?”

    “偏执型人格障碍和阿斯伯格综合证。”

    从陆医生的诊所出来, 云徽一直在回想着他们的过往。

    他的偏执早就迹象, 而阿斯伯格, 是他们分开那段时间才有的。

    他无数次的为着同一个目标,做着同一件事。

    固执,警觉,行为模式刻板化。只要稍微靠近他就如同被激怒的困兽,下一刻就要撕碎前面的人,会不计一切后果让招惹的对方付出代价。

    如黄月珊,如书溢传媒。

    而所有的一切核心,都是她。

    他给她宋园,拼了命的赚钱,每次送来的转让书都比上一次多,全都是无条件转让。

    他想让她专心跳舞,过上衣食无忧安稳的生活,不再为生活低头。

    他为了这个目标一直努力着,用尽自己的所有,努力着。

    捏着挎包袋子的手收紧,隔着玻璃她看见路边站着的人,沉黑色的衬衫,袖子照常挽到手肘,衣摆塞进裤腰,皮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

    他站在旋转门侧,单手揣兜,另一只手握着手机,骨节分明的手与黑色手机形成鲜明对比,像是有所感应,他偏头朝大厅看来。

    他剪了头发,原本遮挡长眉的刘海变短,随意垂在额前,狭长黢黑的眼微敛,如聚着深渊幽潭,点缀在喉结上的痣禁欲沉矜,散开的领口露出一小片肌肤和锁骨。

    云徽心里发酸,这样丰姿绰约气质冷然的人,因为她而变得卑微祈求,像是被生生从高山之上拉下的神祇,断骨剥筋之后,再也回不到俯视众生的高山之巅。

    许清屿站直身子想朝她走来,但动了动又顿住,是在害怕。

    害怕她不喜欢,她的拒绝。

    云徽眼眶发热,快步朝他过去,许清屿似慌了一下,但立刻恢复正常,手机揣回裤兜,声音清清淡淡的问她,“回家还是去舞蹈团?”

    云徽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看着他,目光细细描绘着他的眉眼,每一分每一寸。

    她问他,“这五年,你过得不好,是吗?”

    她以为自己过得不好,忘了他或许比自己过得更不好。

    累得那样坐在沙发都能睡着,即使睡着也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所有人都说他是商业奇才,是风投神话,是商圈崛起来的新贵,他众星捧月,是所有人的目光中心,享受着别人的羡慕和巴结,却忘了在这迅速崛起的几年里,他到底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他们没想过,她也没想过。

    只是理所当然的一遍一遍的拒绝他,一次又一次的将他推开,扎伤他的心。

    许清屿没想到她忽然这么问,眼梢下敛,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她知道什么,抬眼往楼上看。

    云徽掰回他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回答我。”

    许清屿滚了滚喉结,想说谎骗她,但临了还是承认,“也不算不好,只是有些累。”

    云徽抿了下唇,继续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是什么大事。”他弯唇笑得云淡风轻,“也没说的必要。”

    “那什么是大事?是瞒着我,还是在我又一次习惯你的存在之后,又悄无声息的为我好的走掉?换掉手机号码卖掉房子,从此人间蒸发?”

    她很讨厌所谓的为她好,即使他这样做的目的是确确实实在为她考虑,可她依旧不要,她想要的,从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得到。

    许清屿眼里翻涌着情绪,拇指轻拭她的眼角,如墨晕开的眼倒映着两个小小的她,“不会了。”

    曾经他想过剩下的半辈子都不再出现在她面前,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情况,怕吓到她,更怕她看见自己近乎疯狂病态的样子,他想留给她那个肆意张扬的许清屿,而不是如今这个阴狠暴戾的许清屿。

    他一直躲着她,看她安稳平安的生活,可每次见到她身边出现别的异性,他的占有欲会被无限放大,云徽是他的病源,也是他的解药,更是他的瘾,一旦靠近便再也无法全身而退,尤其是他得知这几年里,她日复一日的煎熬着过来,从鬼门关跨过,他再也没有想要离开的念头。

    “我不会再离开你。”

    云徽看着他,“如果再发生之前的事呢?”

    许清屿摇头,对她做出承诺:“我不会让这件事再发生,也不会再走,如果食言,让我跟我父亲一样。”

    终生囚禁,身败名裂,割脉而死。

    云徽深深凝望着他,透过他的眼也在看自己。

    回去的路上许清屿捡了这几年重要的事情跟她说,在跟她分手之后,他用卖掉房子和股权的钱去了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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