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酒一杯家万里: 12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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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什么?”

    “我去清醒一下。”

    玉霖没有松手,再问道:“你可以什么?”

    “没有,我不可以,我不配。”

    “可以跟我在一起吗?”

    张药喉咙一哽,“你……说什么?”

    “可以的。”

    玉霖点头,“可以的。”

    她声音似乎也有些凝滞,但为了不让他怀疑她的坦诚,她还是唤了一声张药的名字。

    “我说可以,张药。”

    她终于彻底看见了那副,她一直很喜欢皮囊。

    很奇怪,明明她是那个想活的人,张药是那个想死的人,明明她更勇敢更无畏,明明是她先说“可以”,她先解大防,而陋室之中,薄褥之上,先脱干净的却是张药。

    好冷啊。

    这个四月真的好冷,眼见窗外寒气凝聚,像是真的有可能,会迎来一场雪。

    可惜周遭无炭可烧,也烧不得柴,她虽然还穿着那件囚衣,人却冷得像一块冰,而那副皮囊却万分炙热,隐忍地、沉默地,等待着她触碰。

    其实从前她和宋饮冰等人也曾同席而坐,甚至同榻而卧,她以为自己早就看淡了男女大防,然而至今她才明白,男女大防从来都不是拿来“看”的,而是拿来“破”的。她无法拒绝的其实不是无端而来的情Yu,那对于生死一线中的她自己来说,实在轻薄。

    她拒绝不了的是诚意,是那句“我是你的人”,也是如今坐在他面前,一览无余“身”“心”。

    “你还有话要说吗?”

    她的欲望也诚恳地烧了起来,但几乎是多年在法司,习惯使然,她居然莫名地问出了这句话。

    “我你已经看全了,如果你不喜欢,你还可以后悔 。”

    “那你怎么办?”

    对面的人垂下眼眸,双手紧紧扣握在一起,以忍其下之痛,人却笑了一声。

    “无论律法还是风化,都不会让被女人看过的男人怎么样吧。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呢。我不过是起来穿上衣服,从这里走出去罢了。”

    他说完,脖子一颤,饶他是铁人,“忍”为此生第一修炼,此刻也在身防大破之前。

    但他还是竭力稳住身子,“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他再度坦诚,“我等你下判。”

    “我其实不会。”玉霖侧眸,通红的耳根曝露在张药眼前。

    张药明白,她并非羞涩,她只是逐渐有了不可言说的知觉。

    而她因此开始变得晶莹,变得朦胧,变得像一团柔软的烟絮。

    “那你躺下来。”

    “然后呢……”

    “然后……闭眼……。”

    夜里,玉霖吻了浑身滚烫的张药。

    那时他正想起身,去清理事后狼藉,然而她却翻身坐起,伏在他的胸口上,摁死了那双她其实根本摁不死的手腕。

    然后,她低头吻了张药。

    虽然她嘴上说着不会,可有些东西就是无师自通,不论男女都一样。她沉浸于笨拙的亲吻,并不激烈,仍然带着三分女子的矜持,漫长而又平稳。

    结束之后,她撑起半截身子低头望着张药的脸,笑意由衷。

    “我会记着今日的感觉。”她平声道。

    张药点了点头,却说了另外一句话:“我会永远记着你。”

    “为什么不是感觉,而是我。”

    张药仰起下巴,喉结触碰到了玉霖的鼻尖,“因为我只喜欢你,玉霖。”

    第122章 高墙火 告诉你们,老子忍你们很久了!……

    四月二十七日, 酉时将过。

    夕阳渐渐沉入西山,西边的天幕上只剩下一丝暗淡的天光。

    玉霖借悬梯爬上了一处荒殿的殿顶,抬起一只手, 风流穿过她的手指, 吹起了她的衣袖。

    檐下的老船工仰头对玉霖道:“是东风。”

    玉霖点头, “清荣殿在上风处,若青荣殿燃起来,火借风势, 烧到西面来恐怕半个时辰都不要。”

    老船工道:“那这个地方,倒不能久留。”

    正说着, 张药忽从老船工背后闪出,“镇抚司的人进来了。”

    檐下的众船工听罢,纷纷戒备了起来。

    玉霖低头问张药道:“李寒舟在吗?”

    “不在。”

    张要应道:“来了十人不到, 放起火后,应该也会退出去。”

    玉霖点了点头,“墙外原来的守卫呢。”

    张药应道:“都调走了。”

    玉霖朝大门的方向看去, “镇抚司不敢明目张胆地守在墙外, 原来的守卫又都调走, 这是最好的破墙机会。倒不必在这里等着,等火一燃,我们直接去清荣殿,先把先太子的遗族救出,然后直接从正门出去。”

    船工们面面相觑,心中仍有担忧。

    老船工道:“外面的镇抚司……不会杀人吗?”

    众人听罢这句话, 纷纷不约而同地朝张药看去,张药抱着手臂站在玉霖身后,并没有吭声。

    玉霖站在殿顶的边沿, 看得张药心惊胆战,但她却浑然不觉,只顾对张药道:“我觉得李寒舟不会杀人。”

    张药摇头,“你错了,他会。”

    “那他会杀你吗?”

    张药松开胳膊,平声应道:“我希望他会。”

    玉霖笑了一声,“这话还真是奇怪。不过没关系,不出意外,今晚外面热闹不小,李千户根本顾不上杀人。”

    玉霖说完这句话,西边天空的最后一缕天光,也收入了山中,彻底暗了下来。

    玉霖踮起脚,尽量朝远处看去,不留意踩中了一片碎瓦。

    张药忍无可忍:“你眼神又不好爬上去看什么?下来。”

    玉霖忙伸手止住他的声音,“他们动手了。”

    张药闻言,随即两三下爬上殿顶,果见东边的清荣殿燃起了第一道火光。

    兵马司衙外,指挥使王充正欲出去巡视宵禁,刚出衙门正准备叫人牵马,却见衙门口的道路已经被十辆水车给堵死了。

    “这什么鬼东西。哪里来的。”

    火丁军的长官李顺急切道:“王指挥使,城外来报,庆阳墙烧起来了!巡城御史杜秉笔让我们过来,听王指挥使的差遣!”

    王充一拍脑门,忽地骂道:“他()的拿我当棒槌是吧,你们听我调遣,那火扑不灭,找不到纵火的人,是不是我王充去死啊?”

    他说完,抬头朝水关门的方向看去,果见火光已起,烧红了大半个天空。

    “()的。”

    他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忽见杜灵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上前对王充道:“你这话就错了,你若不去,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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