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月亮: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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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寂和重复的生活中, 逐渐参透能量守恒定律的人生哲学, 失败与成功,聪明和愚笨,幸福或不幸……得失守恒, 自有因果。

    所以她们各自生活的那八年, 大概已把之前和之后要分别的日子都彻底清算。

    江饮在小巷里捉到携款潜逃的昆妲。

    分别不到两天, 开场白生涩艰难,昆妲小鸡仔似被人提着衣领怼在墙边, 只是“嘿嘿”傻笑。

    “笑个屁。”江饮骂。

    从被人跟踪、逼进小巷中的极致恐慌中骤然脱离,昆妲浑身失了力气,手臂紧紧攀附着她。

    面前熟悉的脸, 熟悉的感觉和气味, 像雨水滋养干涸的土地,她忍不住凑近她, 迫不及待从她身上汲取养分, 心口发出“嗞嗞”的细小声响。

    无法克服的惯性依赖。

    被人赃并获,昆妲还半点没个小偷的自觉, 腆着脸笑得眼睛弯弯, “你吓我一跳。”

    江饮揪着她衣领子不松, 提防她又跑了, 对她的谄媚无动于衷, 扯着人往外走。

    警惕四望, 凝心感受,确定周围再无危险, 昆妲扬起脸蛋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呀,你也是坐火车来的吗?跟了我一路哇?”

    江饮当然不会回答。

    “我不跑了,你放开我吧。”昆妲两手揪着江饮扯她衣领子那只手,发现她们穿得一模一样。

    早些时候借口为将来旅行购置的背包、外套、长裤和短靴,颜色款式甚至尺码都完全相同,但江饮身靓腿长,这套上身比她更好看更利索。

    “你真帅气。”昆妲眼睛都笑眯缝了,也讲不清楚自己在高兴什么,“刚才那招也帅,我手一下就松开了……我不知道是你啦,不然我肯定不会捡板砖的,我怎么舍得打你。”

    “少拍马屁。”江饮话落,猛地将她拽来身前,躲开巷口擦肩而过一辆拉废品的电三轮。

    昆妲顺坡下驴,两手紧紧回抱她腰肢,脸颊贴到她肩膀,“你对我真好,我真幸福。”

    人来人往的街头,傍晚昏黄的天色,霏霏冷雨中,她绵绵吐息喷洒在脖颈、腮边,江饮身体僵直几秒,咬紧下唇,深吸气,最终妥协。

    “你对我真坏,我真倒霉。”

    她拿她没办法。

    五分钟后,江饮在街对面的五金店买了一根指粗的尼龙绳,以最为原始和蠢笨的办法把昆妲捆在身边。

    捆扎方式很特别,绳子两头对折,穿过昆妲脖颈和背包带,绳结都在江饮这边,对方全无逃脱的可能性。

    昆妲没有反抗,她猜想江饮或许在她身上装了定位,一时找不出,跑也是白跑,要捆便捆,让她发泄或安心都好。

    拿绳子捆人这种事也只有江饮干得出来,昆妲也全没被人当狗拴的屈辱,脸埋进膝盖,蹲在路边笑,笑得双肩止不住地抖,笑到快断气。

    江饮垂眼盯了她一阵,不再理会,转而观察四周,选定一家招牌火红的川菜馆,扯扯绳子,“走。”

    “爆炒猪肝,溜肥肠,水煮牛肉。”昆妲就当旅游来了,点的都是店里招牌菜。

    江饮把绳子松开半米多,方便她吃饭,店家视线古怪,忍不住发问:“你捆她做啥子安。”

    “她偷我钱。”江饮直言。

    昆妲“嘿嘿”一笑,供认不讳。

    有时这样的寒暄并不需要实话实说,被两人的坦诚打个猝不及防,店家赔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转身走开,朝后厨报菜。

    川菜口重,香麻十足,昆妲坐火车,江饮坐大巴,路上都没怎么好好吃饭,这时都饿坏了,大箸夹菜刨饭,吃得很香。

    “真好吃。”昆妲不忘给身边人赔笑脸,添菜倒水,“老婆,你要多吃点。”

    江饮呛到,手掩唇脸偏到一边低低咳嗽。

    “瞧你,真不小心。”昆妲体贴为她顺背,水杯递过去。

    江饮脸都咳红了,转过头没好气白她一眼。

    “老婆瞪眼珠子都这么好看。”昆妲马屁拍不停,“老婆你要多多吃饭,才有力气追我嗷,你是风儿我是沙,我们缠缠绵绵到天涯。”

    “给我闭嘴!”江饮夹菜堵她。

    恰在此时,昆妲衣兜里电话响起来。

    两人停止打闹,大眼瞪小眼。

    昆妲正欲动作,江饮先她一步,桎住她手腕,迅速摸出手机接通电话,同时按开免提。

    “喂?”

    熟悉又陌生的音色,瞬间将人拉回过去,江饮脑海中闪现出一张清丽素白的脸。

    在凤凰路八号别墅的小房间,某个清爽的早晨,她们被押在桌前写卷子,身后高挑的少女手指用力点在卷面上的数学题,气急败坏,“再给我重新算一遍!”

    “姐、姐——”江饮喃喃出声。

    昆妲垂下睫毛,手指抠袖子边。

    “喂?人呢,说话。”

    喉咙艰难吞咽,江饮声色古怪嘶哑,“是我,江饮。”

    电话那头许久没动静。

    “来见我吧。”

    通话结束前,她这样说。

    结账,走出饭馆,江饮解开昆妲身上的尼龙绳,盘好收进背包,两人打车前往目的地。

    半小时后,江饮在一家名叫‘归园田居’的民宿大门前见到她。

    是昆姝。

    牛仔裤,防风外套,马丁靴,盘发,点一根烟靠在门外的核桃树下。

    稀薄的白炽灯落在她的脸上,她鼻梁像霜寒陡峭的雪山,架一副银边眼镜,镜片反光,情绪难辨,于是她笑起来,让迎面而来的两人能快速分辨出她此刻心境。

    一种虚幻的、美好的假象。

    “好久不见。”

    有点被烟熏坏的嗓子,没有了少女时代的独有的冷漠淡然,倒意外显得亲近和温柔。

    “姐姐。”江饮站到她面前,感觉又回到小时候。

    她在记忆中占据的篇幅很小,却至关重要,她是姐姐,她们共同的姐姐。

    冷静睿智、聪慧机敏,还有些小小的腹黑,常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她的两个妹妹,口头禅是“智商堪忧”。

    在旁边垃圾桶熄灭香烟,昆姝上前抱了一下江饮,“小水长这么高了。”

    她周身辛辣的烟草味混合香水,像一朵即将凋零的栀子,花瓣已泛黄,叶片掉落,香气却更加浓烈。

    颓腐的植物味道。

    “你还好吗?”江饮忍不住问。

    她设想过很多糟糕的可能,见到昆姝,活生生的昆姝,仍没有打消顾虑,即使对方表现得轻松又自在,好像根本没什么事情能难倒她。

    “挺好啊。”昆姝笑笑,展开双臂,小幅度耸肩。

    中式的粉饰太平,西式的虚假礼貌,动作表情熟练圆滑,挑不出一点错。

    江饮看向昆妲。

    对姐姐,昆妲其实也不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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