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殊色: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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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着头任由他服侍,仿佛早已?习惯了一样。

    “下次不要冲出来了,伤着你,我会心疼的。”

    “嗯,”南宫月轻声应下,她想说,其实?伤着你,我也会心疼的。可这话,她终究没有说出口。

    “脚上的伤呢?脱了鞋让我看看。”

    赵宴礼将她拉到炕沿上,蹲下去就要挽起她的裙子。

    见?南宫月收起脚不想被看,他不容分?说就扯掉了她的罗袜,露出一双白嫩嫩的小脚来,淡粉色的脚指甲圆圆的特别可爱。

    赵宴礼却没有看,眼睛盯着她脚底下一个个血泡自责,这得多疼啊,他家?般般居然一声不吭。

    “般般,你疼也要和我说啊。”赵宴礼抚上她的脚背,心疼得不行。

    “一开始疼,后来就没有了知觉。”南宫月学着他之前的口吻道。

    “就知道嘴犟,别动,现在给你上药,你忍着点?。”

    赵宴礼抓起她的脚,处理掉血泡,撒上药粉,用干净的棉布一圈一圈给她裹好。

    “你裹这么多,我明天还怎么走路。”南宫月嘟囔了一句。

    “如果我们?的人,明天还找不到这里,那我就该以死?谢罪了。”

    赵宴礼坚定?地道,“明日,他们?肯定?能来接我们?,今晚你就安心睡吧。”

    赵宴礼将她放在炕上拉上了被子。

    南宫月被他蒙在被子里,探出一颗脑袋,犹犹豫豫地问:“你不睡?”

    “嗯,我就在这里守着你?”赵宴礼道,然后替她理了理头发?。

    “是怕有刺客吗?还是怕我睡不好?”南宫月又坐起了身。

    赵宴礼心思沉了沉,他下山的时候,其实?看见?了章武,却向?他打了个手势,没让他靠近。

    他想再单独和南宫月相处一夜,可现在他又后悔了。

    一张炕一床被,怀里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却不能在这里要了她,其中?的煎熬,不是折磨他还能是什么。

    他怕躺下去,就会情不自禁地做出别的事来。

    “我怕,”赵宴礼顿了一下,看着她的嘴唇道,“怕我睡不好。”

    “你背上疼得睡不好吧?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你也上来吧,你要是睡不着,我就陪你说说话。”

    南宫月并未往其他方?面想,说着往里挪了挪身子,给他腾出了一块地方?。

    赵宴礼握紧了手中?的玉龙戒,心中?几经挣扎,还是遵从了内心的渴望,上了炕。

    两人都换过了衣服,老妪给的衣服特别厚,睡觉格外不舒服。

    “般般,我想把衣服脱了睡,你也脱了吧,下面的炕太热了。”

    南宫月没有应声,红着脸闭着眼睛,任由赵宴礼给她解开了衣服。

    脱到最后的里衣,赵宴礼犹豫着放开了手。

    南宫月却一下扑进了她怀里,“赵宴礼,你快点?把伤养好吧。”

    赵宴礼眼神一暗,南宫月是那个意思吗?

    他顾不上伤,翻身将这个红着脸的小人儿压在了身下,看着她颤颤巍巍的睫毛,和贝齿咬着的嘴唇,忍不住靠近,再靠近,伸手抚上了柔软。

    “般般,就算受伤了,我也是可以的……”

    熄灯

    南宫月依偎进赵宴礼怀里, 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一下一下的心跳声,不自觉靠得更近一些, 再近一些, 惶惶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下山的时候, 她看到了黑甲卫的标记,她的暗卫也寻了过来, 她没有让他?们出现。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她此刻就想安安静静地和赵宴礼待在一起, 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家?国天下,没有国君和摄政王,只有普普通通的李家郎君和李家娘子。

    这一路走来,她在彷徨无助中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也看清楚了赵宴礼。

    曾几?何时,她一直在怀疑他?,否定他?,又反复相信他?,坚定他?。而这一切,无非自己喜欢上了他?,怕自己喜欢错了人,怕自己的心意被人践踏。

    母后说?,南宫家?的人都没有心,帝王就?更不需要?心。如果母后还?在世,她就?会说?, 她南宫月有心,只是不敢交托出去, 帝王也有心,却要?包在坚硬的壳子里。

    没有心,就?没有软肋。有了心,全是羁绊。

    她喜欢赵宴礼,一颗心全是他?。

    在她没有弄清楚赵宴礼的心思之前,她不敢表露,怕因此?影响她的判断,甚至想斩断这份羁绊,她将慕凌风召进宫,借由他?来忘记赵宴礼,可事与?愿违,反而让她更加忘不掉他?。

    寿宴当日,她本?就?下定决心除了他?,可他?毫不犹豫地挡在了他?身前,就?那样破破烂烂地倒在了她怀里,她心软了,她后悔了,她想将他?拾起来重新缝补好。

    在除夕那夜,在反复杀了他?又爱上他?之中,她终于下定决心和他?相拥在一起,既然心里舍不得,那就?顺从自己一次吧。

    她明晃晃地宿在了重华宫,又拉着赵宴礼的手?一同乘坐御辇,她就?是想告诉世人,赵宴礼是她的人,是她看上的人。

    她不惧流言,即便赵宴礼有婚约又能怎么样,她是帝王,帝王之幸,她偏就?给了赵宴礼,他?那个劳什子的婚约,谁敢在她面?前提?

    至于凤君……赵宴礼是不会放权的,也不会心甘情愿地入主后宫,等着她下朝,等着她宠幸的。

    她是帝王,他?是大权在握的摄政王,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谁都不会让步。

    那就?像小舅舅那般吧,遵从自己的心,活在当下。

    就?如现在这般,他?们就?是民间最普普通通的一对小夫妻,外出劳作归来,相拥而眠。

    南宫月侧身抱紧了赵宴礼,喃喃道:“赵宴礼,你快点?把伤养好吧,别再受伤了。”

    别再为了她受伤了,南宫月心里道。

    阐福寺这场刺杀,不管是冲着谁来的,她坚信都不会是赵宴礼。是他?的话,早在坠崖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放手?,或者在刺杀那夜他?就?应该将她带走囚禁起来。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摄政王,就?一定会这么做。

    可赵宴礼没有这么做,反而将她的安危放在了第一位,正如他?说?的,会第一个想到要?保护她。她不是他?的责任,已?经超出了君臣的关系,如果不是喜欢她,会这么做吗?

    除了爱你的人,谁还?会下意识地将你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呢?

    在水榭中他?强吻她那次,她就?知道,赵宴礼喜欢她。可他?从来没有说?过,是因为他?的那份婚约,没法说?出喜欢她的话吗?

    南宫月不敢确定,心中忽然闷闷地痛。

    赵宴礼将她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低声道:“你在心疼我吗?”

    南宫月轻声嗯了一声,“我会心疼的。”她在心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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