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取豪夺了黑月光: 7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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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鸠占鹊巢罢了,我享不了多少时间的福,最多明年秋,就会把这些归还给季夫人。 ”

    “若不是你,季家这些东西早就被抢光了。”

    一阵夜风吹过,季玹舟院子里,春末残存的玉兰花还在枝头开着,传来淡淡清雅花香,在容显资周身流淌。

    像是季玹舟永远为她敞开的怀抱。??x?

    她原来是不留意玉兰花的。

    寒冬时,北方好歹偶尔下个雪,满地枯败和白茫一片替换着来,她去南方工作后,是日复一日的绿意,有时候都分不清季节。

    所以她喜欢腊梅,足够独特,又能贯穿无聊的冬,总让她耳目一新。

    春日里千树万树花一夜开尽,玉兰又太安静,容显资便不是很能留心到花期并不算,长又不够鲜艳的玉兰了。

    可季玹舟身上总有一股玉兰香。

    久而久之,她终于在万花里赏眼了玉兰。

    流影虚华,山海过眼,喧嚣置于身外,容显资忽然感觉在此朝,世界大千都在留白。

    回神仍是冷华的院落。

    “容姑娘,这几日我都有回季府替你整理账目,”季筝言神色有些痛楚,“玹舟他……都理得很好。”

    她语气有些哽咽:“那些日子,府里他母亲的丧礼,季家的动乱,还有当时传他……”

    “传他不仁不肖,为了我,连自己母亲的死都不管了。”

    容显资接过季筝言的话。

    季筝言抬眼看去,却看不清容显资的脸色,但她却能闻到容显资身上那股同她相性格格不入的,腐朽的味道。

    这些话容显资说得很困难,却在逼自己说,一字一句都在凌迟她自己:“他还挂念着我,我在宋府里,他却总能通过夫人您照顾我,还在外面直接寻到了王祥。”

    “容姑娘,我并非责你的不是……”

    “我好想他。”

    容显资摸过手上的衔尾蛇手链,忽然一滴泪滴在上面。

    “我在宋府很少想过他,后面我发现原来是我不敢去想他,就像我不敢去看自己身上的伤病。”

    她似乎把季夫人当做了一个可以说体己话的女性长辈。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可以这么想一个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作者有话说:宋栩,宋阁老,宋瓒生父,在容姐和宋瓒之间,起一个波兰的作用[抱拳][抱拳][抱拳]

    第73章 第 73 章 质问强者是需要勇气的,……

    季筝言不知如何回话。

    良久, 她道:“抱歉。”

    她是在替宋瓒抱歉。

    容显资既没说不必亦未言愤恨,她收泪,吸了吸鼻子:“季夫人, 你回季府吧。”

    季筝言定定看向容显资。

    “你会对宋瓒下手吗?”季筝言明知答案, 却还是问出了口。

    容显资轻笑一声:“如果我输了,夫人会给我收尸吗?”

    季筝言嘴唇翕动:“容姑娘,眼下你已经逃出来了,何必要把自己整得……”

    她想劝容显资息事宁人, 可看见容显资清瘦的身影,只觉得说不出口,又道:“玹舟在,也会想你平安就好的。”

    容显资并不责怪季筝言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也明白她的话并非全无道理。

    “宋瓒出生的时候, 夫人很是欢喜罢,”容显资笑笑, “夫人对阿婉都这般好, 当初也很爱宋瓒罢。”

    这话将季筝言拉回了过往,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季筝言目光柔和了下来,随后又盖上了一层痛色。

    “瓒儿他……小时很可爱。”

    季筝言声音有些轻。

    “宋阁老如此对待您, 可您失势前仍然愿意帮扶宋瓒。我想没有什么爱能比季夫人给他的更为沉重了, 但就是这份爱太无私,宋瓒反倒接不住。”

    这是一个很委婉的说辞。

    可季筝言听着却还是有些难受,她开口有些幽咽:“容姑娘看人, 很准。”

    “最初我与宋瓒相遇,我救了他,他却想纳我为妾, ”容显资说话有些厌恶,“我不知京城是怎么看待妾室的,但以我浅薄的道德观,这至少不是一个对待恩人的做法。”

    她讥笑:“他说是因为我是孤女,我差点都被他说服了,真的。”

    “后面逐渐接触,在交锋中他提高了我在他心里的价码。但因为我弱小,所以连他对我的伤害,他都觉得是一种恩赐。”

    “他爱上我了,”容显资说这话时,有些恶心,“但他还是他。”

    听着容显资说自己的骨肉,季筝言有些许不自在,却不知如何反驳:“瓒儿他……受宋栩影响很深。”

    容显资点点头。

    “他生长于宋府,要同兄弟姐妹争取颇多,用自身价值以获得宋栩的认可,这种环境扭曲了他对亲密关系的认知,可他又没有完全褪去人性里对亲密关系的渴望。所以最先只能纳我为妾的说辞,他发自是内心认可的。”

    “按常理讲,他这个地位的人,哪里会被一份情困住,只是他强夺我入府的时候,他就作茧自缚了。”

    “所以季夫人,如果我歇下来了,宋瓒也不会歇下来的。”

    季夫人嘴唇微张,随后:“瓒儿对你很是上心的,或许……给他个机会。”

    说完,季筝言自己也深觉不妥:“抱歉,是我失言。”

    “退一万步讲,我放弃自己和他在一块了,他的爱能持续多久?”容显资并未生气,“在现在他就并未过问我的自由意志,何况以后?”

    对季筝言的拉偏架,容显资甚至一定程度上能理解她的想法。

    在此类关系中,众人都偏向于改变弱的那一方,往小是家暴的和解书,往大便是弱国和列强。

    质问强者是需要勇气的,但让弱者妥协来平衡各方甚至和睦相处就要轻松很多了。

    而季筝言又是宋瓒生母,容显资觉得她能理解自己的苦楚,已经非常通情达理了。

    “季夫人,我未曾做过母亲,但也十分护短,理解您眼下的两难。”

    闻言季筝言一僵。

    “我没法劝您不去看不去管。”

    容显资说着,咳嗽有些压不住:“那日春猎,我尚未病愈,杀那畜生并非易事,或许我也会死在他獠牙下,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得接受这个结局。”

    她看向季筝言:“人生在世,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季筝言再无话可说。

    容显资自发圆过了这逐渐走向尴尬的对话:“总归您是玹舟姑母,现在也是我的姑母,我现在内廷,说的话也有些份量,必不会叫您难过。”

    她笑笑:“谁赢您跟谁就好。”

    这份无法和解的仇恨对于一位母亲而言十分残酷,容显资不忍再去看季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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