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取豪夺了黑月光: 3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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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声怒斥:“你方才验尸时怎么不言明?”

    因为她没有,是我编的。

    容显资面无表情看去,注意到运使副官那微微有些不自然的左手,手腕处似乎还包扎着。

    她又看向扬州卫指挥使,淡淡开口:“指挥使既然脖颈处有伤痕,合该言明,尸体腐败六日有余,怕会瘴气入体。”

    扬州卫指挥使身子一僵,宋瓒这才看见他领子下有几道似乎被挠的淡痕迹。

    眼睛倒是尖。

    宋瓒扬唇一笑。

    他突然想起容显资第一次验尸时,离开前轻轻比划了一下肖画的手,以及她撬开肖画口齿的场景。

    原来那时就发现了。

    却未曾告明众人。

    他鬼使神差偏头看向季玹舟,却见季玹舟对容显资的说辞并无诧异之色,好像早已知晓。

    宋瓒的嘴角又压下去了。

    他走上前,朝季玹舟低声:“兰席来了,我让他等容显资闹完,柳夫人定罪了再压柳海下去。只是日后君父若深究,她是女子,又是扶正公道,自不会有什么,可你这个承蒙皇恩的,就不好说了。”

    季玹舟并未回头,只淡淡一句:“所以?”

    宋瓒凝眉:“原以为是那蠢货不识货,现在才知你俩不过是蠢到一处去了。”

    “若阿声是蠢货,被她摆了一道的镇抚使又是什么?”季玹舟不自辩,轻蔑笑道“犯贱吗?”

    此时,宣判柳夫人罪名的声音落下,看客皆拍手称好。宋瓒咬牙,气极反笑。

    待众人称快声弱下,兰席方才拿着罪证上前,擒拿住高坐案堂的柳海。

    知府判了自己夫人斩首,下一刻自己又被抄了乌纱帽,此情此景简直十年一遇。正要离开的百姓又凑上来围观,无人留意步伐有些踉跄的容显资。

    季玹舟快步上前接住摇摇欲坠的容显资,他听见那一向逞强的女子声音有些发颤:“我从未断过假案,真的。”

    那带着哽咽的沙哑声也剐着季玹舟的心尖,他连声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怪你。”

    待容显资心绪平复后,他拿出不知何时准备好的水囊:“验尸有些累了吧,喝点。”

    容显资顺着季玹舟的手喝下,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通宵达旦,又或耗了太多心神,她竟连眼皮子都睁得困难。

    好在抱着她的人是季玹舟,她便也安心睡了过去。

    一旁宋瓒冷眼看着这一幕,嗤笑一声。

    季玹舟打横将容显资抱起,没有理会宋瓒眼里的嘲弄,径直离开.

    这一觉容显资意外睡得安稳,再睁眼已是夜半。房内没有烛??x?火,她听见倒水的声音,以为是季玹舟,像往常一样正欲低头饮下,却察觉动作不对,立刻警觉。

    黑暗里传来一声嗤笑:“倒是机敏。”

    是宋瓒。

    原本睡绵了的容显资陡然清醒,只听宋瓒说了一声闭眼,屋内烛火便亮了起来。

    她抬手挡光,透过指缝看清了宋瓒的朗目疏眉。

    他眼角含笑,好似心情不错。

    “玹舟呢?他在哪?”容显资冷冷道。

    听到容显资第一句话是问季玹舟,宋瓒眼里的笑意淡了下去:“被我打死了。”

    容显资抬手将那杯水打过去,却被宋瓒稳稳接住,甚至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

    “放你大爷的屁,我睡下了玹舟不可能不守着,你和他打起来除非我死得骨头都散架了,不然绝无可能我醒不过来去帮他。”

    不知道哪句话惹到了宋瓒,他重重将那杯茶放在桌上。

    “他杀人去了。”.

    乱葬岗里,一只青灰色的手猛地破土而出。紧接着,一个身影直挺挺地从浅坟中坐起,裹着满身腥湿的腐土。

    一旁蹲守的老仆连忙上前替这“诈尸”的人拍灰。

    那活过来的尸体是个看着十七八年岁的公子,他剧烈抽吸着带腐败尸味的空气,埋怨道:“不是说三个时辰就活过来吗,怎么天都黑了。”

    那老仆尴尬一笑,连声安抚:“公子,小姐给您准备好了一南疆商户的身份,还请随老奴赶路吧。”

    闻言那男子眼底划过一丝愧疚,可那愧疚也并未留存多久,他拍拍身上的泥土,无牵无挂地由着老仆搀扶。

    刚起身,就看见一白衣男子持剑拦住去路。

    那男子神仪明秀,姿容如玉,但在尸横遍野对乱葬岗,看去只像那索命的白无常,令人毛骨悚然。

    复活的男子惊骇地看着这勾魂厉鬼,只听这美貌男子低声道。

    “我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但你若是活下去了,我爱人或会因自责而心绪郁结,我更怕她脏了自己的手。”

    “所以抱歉,我只能请你去死了。”

    那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尚未多活一刻,就见眼前寒光一闪,脖子一凉,随后一股暖流顺着颈处往外流。

    待男子气绝,杀人者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扔给那老仆。

    “多谢指人。”.

    “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柳公子竟然去了这么久,”宋瓒嘲讽开口“本官还以为又会同他打上一架。”

    容显资微微张着嘴,迷离恍惚地想到了白日公堂上的三位高官,忙不迭披衣起身,却被宋瓒叫停住:“那三位正四品官都在同兰席孟提督议事,季玹舟纵使三头六臂也杀不过去。”

    容显资怒然回首:“宋大人夜闯闺阁,到底所为何事?”

    “客栈也算闺阁,”宋瓒气定神闲坐着“也不知季玹舟脑子抽了还是怎的,放着好好官驿不住,带你住客栈。”

    见宋瓒张嘴全是狗话,容显资耐心耗尽:“你再不滚我就动手了。”

    葳蕤烛火恰好映亮了容显资回眸的容颜,宋瓒怔了片刻,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你要的季家庶叔,我办好了。”

    容显资快步上去欲抢过那信,宋瓒抬手举高,另一只手揽住容显资腰肢:“想要,拿东西换。”

    她一脚踹去,可到底技不如人被宋瓒闪过,反倒令自己更遭桎梏,她骂道:“原先说好了这是扬州一行的报酬,大人可别贱人多忘事。”

    “这类脏言秽语在诏狱本官听得多了,你且再骂两句,若是有什么新鲜的,我心情好了便放开你。”宋瓒散漫开腔。

    容显资怒极反笑:“我没有这种癖好。”

    言罢再次动手,她意识到季玹舟为了让她好生休息,怕是在她合眼前喝的水里掺了什么。因为她感觉到自己同宋瓒交手,较之此前显然力有不逮。

    十招之后,容显资落了下风,以至于被宋瓒单手按在桌上。

    宋瓒眉欢眼笑,时隔一月有余,容显资那不同于寻常女子的香味又窜上鼻头,他想起在山上容显资说过她用的什么香。

    “你说你用的混香,我记得有一样是叫自由之水,本官派人寻遍了也未曾找到,另外一样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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