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青禾: 19、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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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下面的人办事不力,竟未仔细检查便送了来,实在是该死。”

    宁禾似笑非笑看着她。

    知秋面不改色,继续道:“女郎若心中不悦,婢子这便去回了公主,重重惩罚那些粗心的仆从。”

    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将责任推给了莫须有的仆役,显得既维护主子体面,又体贴宁禾的感受。

    但真是这样吗?

    若她真处置了那些奴才,恐怕第二天就得传出嚣张跋扈的名声。

    宁禾瞥了知秋一眼,心说这女婢当是公主的心腹,专门派来坑她的。

    她盯着知秋看,直看得对方微微垂下了眼,才忽然笑道:“些许小事,何须惊动公主?”

    她将手中的裙子随手丢回箱中,“把这些都收起来吧,搬去东厢。”

    四个侍女称是,把东西收拾好,搬了箱子出去。

    屋里只剩宁禾一人,她望着窗外发了回呆,琢磨着这家人白日里的态度。

    杜长文待她言辞温和,但不难看出并不热络,甚至可以说是疏离,并不像李胤说的“苦寻多年,盼骨肉相聚”。

    而平阳公主更不用说,和她在大晋见到的那些世家贵夫人没甚区别。待人温和有礼,实际上骨子里是倨傲的。

    再加上今晚衣裙这事,不难看出对方根本不欢迎她的到来。

    不过这也正常,她毕竟是杜文长元配的女儿。只是手段也太恶心人了些,拿些旁人的衣裙,想把她当傻子哄。

    宁禾摸着剑鞘,抬眼望向窗纸外朦胧漆黑的天。

    管他呢,只要不妨碍她查师父的死因,她也不是不能忍。

    宁禾拿着剑上床歇息。

    迷迷糊糊的,她好像看到了段沉玉。

    他峨冠博带,白衣胜雪,跪坐在一片雾蒙蒙中,乌发如水逶迤曳地,左手牵着条细链子,右手握着她的剑。

    他纤长睫羽低垂,似乎喃喃了句什么。

    正当宁禾要细听,他蓦地抬眼,直直看向她的方向。

    宁禾吓了一跳,看清了他的双眼。

    两丸眼珠浓稠漆黑,如同阴夜的天幕,不见半点光亮。

    她头皮一麻,慢慢后退,就看到段沉玉突然笑了。

    “阿禾,你要走?”

    眼神含霜带雪,阴沉沉的。

    不待她疑惑询问,段沉玉一把折断了她的剑。

    她的剑!

    宁禾猛地睁眼坐起来,才发现是梦。

    她额头布满冷汗,呼吸急促,调息了一会才平稳下来。

    掀开幔帐,窗外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她揉了揉眉心,不明白自己为何做这种梦。

    段沉玉怎么可能折她的剑?

    先不论他是否天生神力。就算是,他还没折断,就被她反手一剑杀了。

    她坐了一会,睡梦里的惊怒彻底消散后,起来更衣洗漱。

    用完早饭,平阳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来了。

    她微微躬身,“女郎,公主吩咐明日府中设宴,为女郎接风,已遍请长安城中有头有脸的夫人贵女。公主交代了,让女郎好生准备,莫要失了杜府体面。”

    说着,命身后的小婢奉上一个锦盒。

    “这是公主特意为女郎明日宴席准备的,望女郎喜欢。”

    宁禾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套赤金嵌红宝石头面,做工精致,价值不菲。

    她颔首:“多谢公主,我知道了。”

    侍女领着人恭敬退下,宁禾让知秋把头面收了起来。

    *

    杜文长出身寒门,父母早亡,不到四十便坐上尚书令之位,实打实的新贵。

    虽说那些延绵数百年的世家背地里瞧不上,但面上都过得去。

    杜文长流落在外的长女归家,满长安都惊了一把,不少世家权贵暗中查探。

    平阳公主并不大受先皇宠爱,现在的皇帝苻生和她关系也不大好,平日里下帖宴请,那些世家十次一半都推拒,这次宴请却大多应了下来,各怀心思。

    宁禾不知这些,白日里借口熟悉府邸,让侍女领着她转悠了一圈,暗自记下了杜府布局。

    但她不打算着急动作,以免打草惊蛇,要先摸清情况,在行计划。

    当天夜里,朔风卷着碎雪,敲打门窗。

    宁禾还是不太习惯北地气候,她怀里抱着剑,听着风雪呼啸声,毫无睡意。

    辗转反侧,最后索性坐起来。

    院里的人都睡了,雪纷纷扬扬下着,宁禾下床,走到窗跟前伸手推开,被扑一脸冰凉。

    庭院素白,雪压树枝,远处的楼阁都似溶在了一片雪雾里。

    宁禾站了一会,脸颊和手变得冰凉,思绪愈发清明。

    她拢了拢衣襟合上窗,决定去找一趟段沉玉,问问他晋王苻柳的情况。

    换上夜行衣,带好面巾,将头发高高束起,她推开门,足尖一点融入茫茫雪夜。

    晋王府邸坐落在长安城东,朱门高墙,戒备森严。

    宁禾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翻过外墙,落在庭院中的一株大树下。

    雪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

    她约莫转了一圈,就找到了段沉玉所居厢房。

    绕过巡逻的卫兵,她来到厢房不远处的假山后,只见屋内灯火已熄,门前却守着两个仆从。

    宁禾蹙眉,没想到门口有人守着。

    她抬头看了看被积雪覆盖的屋顶,绕到暗处,轻轻一踩廊庑的栏杆借力,跃上了屋顶。

    小心翼翼揭开一片屋瓦。

    屋内昏暗,只有雪光照出模糊轮廓,她欲再揭开几片,想着空隙够大后跳下去,却不料这厢房屋顶年久失修,脆弱不堪,随着一声断裂的声响,她踩着的那块轰然坍塌。

    她倒是能稳住身影,但想到那样会被人发现,有点麻烦,不如直接落段沉玉屋里,让他找借口遮掩更好。

    于是直直坠下去。

    衣袂翻飞,她足尖刚碰到地,猝不及防就被一只手掐住脖颈,狠狠掼到一方矮几上。

    瓦片哗啦啦落地的碎裂声,和“砰”闷响同时响起。

    矮几上的烛台咕噜噜滚落在地,宁禾摔得眼前一黑,后腰硌着几沿,半仰躺在上面。

    那人跨在她身上,衣袖和发丝垂落,修长手指一寸寸收紧。

    宁禾呼吸不畅,正欲扣住他脉门反击,窗纸上突然映出一团暖黄的光。

    是仆从提着灯来了,“沈郎君,可是出事了?”

    窗外雪光和昏黄的光晕交织,她看清了那人的脸。

    少年面容笼在模糊光线里,秀雅润白,唇如朱色花瓣。似初春残雪里的梅,衬着白玉的脸,飘渺朦胧,又有种惊心动魄的靡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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