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青禾: 6、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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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禾不退反进,身子一偏,反手扣住这人握刀的脉门,四两拨千斤一带,一招“流云拂月”借势旋身。

    黄衫翩然荡起,恍若风中转荷,已轻飘飘转至来人身后。

    这人变招也很快,翻腕挣脱,刀锋回扫。

    但显然宁禾更快一筹,后仰躲过,在他扭身挥刀之际,一脚蹬在他后背。

    她内力深厚,这一脚下去,青衣人控制不住身形,踉跄前冲数步,手中刀势尽散。

    不待他回气,宁禾第二腿又至,重重踏在他后心。青衣人撞倒了晾衣服的竹竿,扑倒在地。

    宁禾提气飞身,踏住在他脊背,力道一沉,青衣人身下尘土飞扬,彻底动弹不得。

    他怎么都没预料到,这看似俏丽灵动的女郎,竟有这么一身惊人武功,仅仅三招就把他踩在脚下。

    堂堂太子暗卫,居然被个江湖人打败了,奇耻大辱!

    宁禾的剑尖抵在他后心,眼看就要扎下去。

    “宁娘子且慢!”

    段沉玉从屋里快步走出,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穿青色劲装的护卫。

    “他是我护卫,无意冲撞娘子,还请你剑下留情。”

    宁禾脚下力道没松,冷道:“你护卫?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动手?”

    段沉玉走到她跟前,玉面薄红,歉声道:“我让断岳在门边守着,哪知他性子莽撞,突然破门而出。”

    说着他拱手作揖,“实在对不住,玉替他给娘子赔不是了。”

    宁禾这才松了脚,收剑打量着沈玉。

    断岳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一张娃娃脸涨得通红。

    段沉玉神情温和,扫了眼断岳,“给宁娘子道歉。”

    断岳头皮一凉,赶紧走到宁禾面前,抱拳鞠躬,诚恳道:“是断某的错,察觉到有人翻墙而入,以为是贼……”

    宁禾:“……”

    她自己家,怎么就不能翻墙了?明明他们才是不速之客。

    段沉玉轻飘飘一眼,断岳抖了三抖,腰又往下弯了点,大声道:“是在下鲁莽,望宁娘子海涵!”

    宁禾懒得理这种莽夫,摆了摆手。

    她扫了几眼三个护卫,很快摸清了他们的路数和底子。

    功夫上乘,也就只是上乘而已,甚至比不得鬼阁那老狗金玉刀。

    她看着沈玉,“你故意让他试我。”

    她不是个能忍的性子,在可控范围内,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

    沈玉让断岳试探她的武功深浅。

    旁边扶晾衣杆的断岳浑身一僵,竖起耳朵听。

    段沉玉收了笑,定定看她一眼,两颗如水眼珠映着浓烈的霞光。

    “是。”

    “倘若我不敌他,你待如何?”

    “付清银钱,离开吴郡。”

    段沉玉君子六艺皆属上乘,骑射算大晋士族里一等一的,只是到底比不得江湖高手。

    他只知道宁禾厉害,却不知她到底多厉害。

    若她真敌不过断岳,那便祭了他的刀。

    身处乱世,死了也是她的命。

    段沉玉少有美名,才华横溢,待人接物温和有礼。

    身为储君,他引臣子为知己,从谏如流;身为兄长,关怀皇弟皇妹衣食住行;身为儿子,也曾多次衣不解带,照料卧病在床的母后。

    他是众人口中的“温君”、“贤君”。

    可只有他自己知晓,他从不因情而动,行为处事只为攘权夺利。

    少年白衣如雪,眉眼平和,坦然回望着她。

    宁禾心头的怀疑散去,她没兴趣继续问,哦了一声,伸手摊开:“酬劳。”

    段沉玉微微侧头,身后方脸阔面,神色冷肃的护卫拿来个木匣子,放在小臂上打开。

    十二枚银锭,六百两。

    比之前说好的酬劳要多五百两。

    宁禾没接,皱眉道:“无功不受禄,你什么意思?”

    段沉玉眼神黯然下来,“家中叔伯已占尽家产,我欲前望秦地寻外祖相助。”

    他抿唇,突然拱手作揖,鬓边碎发滑落:“玉想请宁娘子一路护送。”

    宁禾不解:“你不是有护卫吗?”

    段沉玉站直身子,苦笑一声:“我父亲的死有蹊跷,他们得留在大晋暗查。”

    他神情真挚,态度诚恳:“宁娘子,若你能护送玉某往秦,定千两相报。”

    宁禾毫不犹豫拒绝:“我不去。”

    段沉玉还想说什么,宁禾已经从匣子中拿了两块银锭,转身往屋子走。

    “后日黄昏前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毫不客气的逐客令。

    段沉玉不觉得恼怒,微微一笑:“既然宁娘子不愿,玉也不会强人所难。”

    *

    第三日清晨,宁禾下夜值回家。

    薄雾朦胧,晓风微微。

    宁禾推开院门,见庭中寂寂,梧桐沙沙,竹竿上晾着她的衣衫,还在往下滴水。

    少年身影已不再。

    她闻见一股淡淡的米香,混着莲子的微苦的气味。

    脚步顿了顿,走到厨房门口,见锅里正煨着莲子粥,锅盖缝里冒着细白的热气。旁侧竹蒸笼里温着三只蟹粉灌汤包,并一碟切得极细的酱瓜。

    粥和包子还温着,显然是刚离火不久。

    他竟记得她最近上火,记得她随口提想去买蟹粉包吃。

    宁禾心情复杂,对沈玉试探她的那点不满,彻底消散。

    她甚至有点愧疚,觉得自己这两日言辞不耐,太过冷漠。

    好歹是雇主,还给她洗衣做饭个把月,她态度该好点的。

    宁禾叹了口气,转身往正屋走,推开门,便见木桌茶杯下压着张纸。

    展开纸,上面的字迹清峻飘逸。

    「今晨辞行,不及面别。粥在灶上,温而食之。此去山长水远,江湖路险,若幸雪恨,愿得再遇。沈玉顿首。」

    宁禾默了一阵,把纸团一团抛进水盆,字迹很快泅湿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了。

    薄雾渐渐散了,阳光穿过窗纸。

    屋外檐下燕子掠影而去,满院树叶簌簌,唯独没有沈玉清润嗓音。

    *

    沈玉的事,如长歌遗韵,只是宁禾漫长人生微不足道的一段。

    此后的五六日,她每日寅时即起,前往富商府邸佩刀巡院,傍晚收工回家,日子安稳平静。

    只是偶尔晨起时,宁禾会迷迷糊糊地对着空屋问一句“今日吃什么”,反应过来后又自嘲笑笑。

    也不怪那些高门大户腐败,她享受了段被沈玉伺候的日子,他一走竟有些不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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