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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酥心蜜意(美食)》 35-40(第7/14页)
吃品。
卫锦云在案板上揉了许多面团,混红曲米、栀子花、水芹、石榴汁作各式颜色。她打算一半蒸制拌红枣蜜豆与芝麻糖,一半烘烤塞果酱。
她将面团揪成剂子擀薄,包入蜜豆馅与芝麻糖,慢慢捏出形状。兔儿、小雀、鲤鱼,一按一捏,面团顷刻间成了一群要蹦跳的小活物。从前的模具也不能浪费了,茉莉牡丹的,轻轻将面团压进去便好,省了她不少功夫。
泥灶里炭火噼啪响,蒸屉水汽缭绕上了汽,面香、蜜枣芝麻香,混着果酱的酸甜漫了满厨,顺着窗户飘到各家铺子去。
为了不让自己热晕在厨房,卫锦云巳初时分就已经将所有巧果制好,坐在院里猛喝两碗冰凉的百合莲子汤。
卫芙蕖和卫芙菱穿着王秋兰给她们做的新衣,将自己喜爱的书摆在石桌上晾晒。七月初七处于夏秋交接之际,适合晒书,防止一直抱着的书生出书鱼。
“姐姐,祖母也给你做新衣裳了,你赶紧去穿。”
卫芙蕖见卫锦云躺在藤椅里一摇一晃嗑西瓜子,就差没有和卫芙菱将藤椅推进浴房了。
厨房一角是上月新砌得一间尺把宽小房,作浴房用。卫锦云最近汗成斤得往下掉,一日多次往浴房冲凉。
浴房的桶里会装王秋兰白日里烧开凉好的井水,用起来再添些热水也方便。宋时卖澡豆的铺子也不少,澡豆用起来加水揉搓能气泡,像是香皂,沐浴洁面都能用,有各种味道可供挑选。不过一块稍贵了些,得花百文。好在它很经用,放在几个藤编小篮中一人一块,祖孙四人能用好几个月。
还有铺子卖薄荷蔷薇露、青草膏,擦在身上清凉又防蚊,都放在二楼备着。挣了钱后买这些生活必需品,卫锦云对自己和家人并不吝啬。
王秋兰的针线活高超,能当个裁缝娘子也不为过。卫锦云新买的苎麻布较从前的织得更薄,穿起来轻便透气,被她做成了天青褙子和藕粉色百迭裙,绣上精致盛开的簇簇茉莉。
“姐姐真好看。”
卫芙蕖抱着毛豆在身旁看卫锦云晾头发,半干的青丝混着淡淡的茯苓药香,被迎面而来的穿堂风吹到她的脸上,感觉姐姐整个人都是香的。
卫锦云有了难得的闲适,早上噼里啪啦忙了一个多时辰将巧果与绿豆汤备好,如今坐下来与妹妹说笑,逗逗狸奴,玩玩小狗,心里惬意极了。
七月初七从白日里就开始热闹起来,天庆观前各家铺子门口的人络绎不绝,都穿着各式各样的衣裳,就连发髻都比平日里梳高了些,簪上漂亮的头花与珠钗。
有姑娘挎着竹篮挨家挨户地给唤她的客人用凤仙花染甲。她自带竹凳,竹篮里摊着鲜摘的凤仙花瓣,红的、粉的堆在一块儿,旁边摆着捣药的石臼和一袋明矾末。
“姐姐也染一个吧。”
卫芙菱瞧着眼馋,待姑娘走到铺子门口,轻轻摇了摇卫锦云的胳膊。
“姐姐做点心,客人们喜欢干净的手。”
卫锦云抖了抖头发,伸手唤住染指甲的姑娘,轻笑,“给蕖姐儿和菱姐儿染一个。”
这姑娘年纪瞧着年轻,唤作阿鸢,染起指甲来却轻车熟路。
卫芙菱搬着小凳凑过去,阿鸢便拣了把最艳的红花瓣,掺进一撮白矾,在石臼里细细捣着,不多时就成了黏糊糊的花泥。
“手伸来。”
阿鸢声音温吞,用竹夹沾了花泥,往卫芙菱指甲上一抹,厚薄匀得刚好,没有一点多余。她再取片新鲜的叶片裹住,用细线一圈圈缠牢。她的手稳得很,缠线时既不勒得太紧,又不让花泥漏出来,连指甲缝里都塞得严实。
卫芙蕖要染粉的,阿鸢便换了浅粉花瓣,掺的明矾少些,捣得更细,染出来是水嫩的桃色,好看极了。
“裹到夜里解开,保准鲜艳透亮,洗都洗不掉,恰好去夜集。”
她边说边给缠好的手指系个小巧的结,盯着她们举在空中的两双手,忍不住笑,“你这两位妹妹真听话,我染时竟能一动不动。”
等待妹妹染甲的功夫,卫锦云的头发也干了。她付了银钱,将头发挽好后给两个妹妹梳头。瞧她们这俩得意劲想来是要做乞巧节上漂亮的小姑娘,卫锦云给她们编了麻花辫,在两侧绕了两圈后,将见姨祖母时买的绒花也给她们插上了。
待在家里吃西瓜躲懒到黄昏,卫锦云便带着一蹦一跳的两位妹妹推车出摊。
最热闹的还属山塘街。
各家铺子本就悬着灯笼,今日又添了不少。朱红的、月白的、藕荷色的纱灯悬在檐角,廊下的灯笼穗子被晚风拂得轻晃,落下一片片灯影。
乞巧是女儿节,往来的女子们是灯影里最活的。或是捏着柄团扇,走几步便停下来和同伴说笑,或是提着鱼灯的小娘子跑起来时灯影映在拱桥下的河里,像有鱼在追着她的裙摆。也有三五成群的,讨论着哪家的香粉最细,哪家的绸缎摸起来爽利。
街边的摊子早摆开了阵势,比卫锦云早多了。
博卖摊最是热闹,摊主举着个锦盒,里面摆着小巧的竹制巧具、绣工精致的香囊,引得许多人围着猜枚,赢得一阵嬉笑,输了的也不恼,还能尝颗樱桃蜜煎当安慰奖。
要的就是这样热闹的地方。卫锦云和妹妹们护着推车,小心地挤开人群,在博卖摊旁空出的一处停下。那地儿货郎嫌小,但停卫锦云的推车却恰好。
卫锦云身后有一棵大香樟。一大排鱼灯挂在上头,姿态各异,能照亮她的台面。她和妹妹原是准备的灯笼的,两个莲花灯悬在推车的油布下一边一个。眼下有那么多鱼灯照着,两个莲花灯倒是显得微不足道了。
吹过来的夜风吹气她的招幡,也将插着的小风车吹得直溜溜转。
推车才停好,便有年纪与卫锦云差不多的三五姑娘凑过来。
竹制的盘里,两式巧果摆得满满当当。兔儿、小雀憨态可掬,茉莉牡丹也精巧,散着枣泥芝麻香。另一盘里烤得金黄,手捏的兔耳尖微微焦脆,一旁还掉了不少的酥渣。
“好漂亮的巧果。”
其中一人举着团扇忍不住感叹,“你的手真巧,多少钱一个?”
“六文钱。”
卫芙菱站在推车旁介绍,“姐姐要尝软的,还尝酥酥的?”
她见她这副模样,忍俊不禁,“那给姐姐一样来一个。软得要个雀儿,酥的要兔子。”
她付了钱,接过卫锦云递过来的油纸袋,各自咬了一口。
雀儿巧果胖得能弹起来,入口暄软,咬开是流心的红枣蜜豆馅,甜得绵润。烤好兔子的则结着层酥壳,咬一口还能“咔嚓”出声,杨梅的酸甜涌出来,却又被石榴的甜勾着,叫人忍不住再咬一口。
“内里的馅是流动的?”
她捏着酥脆的巧果觉得新奇,对卫锦云称赞道,“味道很好。”
乞巧节的巧果一向做的花花绿绿,形态各异,甚至能捏成穿盔甲的面人。虽抓人眼球,但味道却大差不差,馅也用的相似。
她本也对巧果的口感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只是吃个节日的氛围,没想到面前这位娘子做的却意外得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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