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师兄的黑月光: 4、天枢瀛洲测灵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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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瀛洲之地,烟涛微茫,不位九州之列,却为天下灵枢。

    传闻此地乃上古地脉交汇所化,飞禽走兽,花木溪山,无一不浸着清灵之气。

    即便瀛洲已是至高宝地,却也不过是仙界的一抹投影。它的上空才是仙门百家真正的核心——天外天。

    而今居住在这方天地的,正是三大世家。

    南星登上联通瀛洲和天外天的仙梯,来到了神明遗址天外天。

    远处问仙岛云雾缭绕,飞瀑如银龙坠入深潭。朱漆牌坊下人头攒动,“测灵大典”的金字在朝阳中刺目非常。南星站在队列前端,有着独树一帜的放松。

    “畜生!”

    一声厉喝引得南星侧目,歪头看去,风波起于一枚碎裂的腾蛇玄玉佩。

    身着品蓝锦袍的王氏郎君怒不可遏,拎起只贴满符箓的“耳鼠”狠狠掼在地上,只怕它便是破坏玉佩的罪魁祸首。

    小兽周身符文明灭,抖若筛糠,拼命挣扎想要逃跑,却被禁制牢牢钉在原地。

    王氏少年气急攻心,抬脚便欲将其碾死。

    谁料南星随手折下身旁的一根花枝,以枝作棍倏地点在那锦衣少年腹间,力道拿捏得极准,只将人掀翻在地便收势。

    本该是逗花引月的雅物,偏教她使出了几分江湖匪气。

    “道友,我手滑了,不是故意的。”少女生得温婉,此刻杏眸含雾连连摇头,一副不关我事的单纯模样。

    这般情态,倒叫那王氏子发作不得。

    周遭同伴却已围拢过来,围住南星就要兴师问罪。

    嗖!

    一支燃着赤焰的木箭贴着王氏郎君的头顶钉入青石,燎焦几撮发丝。火舌吞吐,吓得他刚撑起的身子又软倒在地。

    “王氏好大的威风,这里是天外天,你跑来我的地界撒野?”

    红衣少女自仙禽背上一跃而下,那坐骑化作只五彩鹦鹉落于主人肩头。

    “找死,找死。”灵禽扑棱着翅膀尖声附和,换来主人一记轻弹。

    那王氏子踉跄爬起,还欲争辩,却被同伴连拖带拽地拉走了,只余那只伤痕累累的耳鼠在原地扑腾。

    施咒时须得紧盯目标,哪怕在咒律之上南星颇有天资,却也逃不过这铁律。

    众目睽睽下南星不好背过身去,只能遮掩着嘟囔:“天罗神,地罗神,金绳铁锁化微尘。”

    耳鼠身上的重重禁制竟全数破解,连伤痕也缓慢愈合。小兽似有所感,朝南星望了一眼,便窜入太湖畔的树丛不见了踪影。

    “我叫沈酣棠”,红衣少女忽地拽住南星衣袖,杏眼弯成月牙,“你生得真好看。”

    南星正是心虚的时候,被她吓得心沉。

    本不欲理会,奈何这姑娘实在热情,方才好歹也算替她解了围,总不好太过冷淡。

    “南星。”她略一颔首,状作试探地问:“那玉佩不过彰显身份之物,何至如此动怒?”

    “三大世家无用的花样可多了,这些信物皆量身定制,能追踪方圆一里内的同族。”沈酣棠掏出一袋灵粟,逗弄起肩头的鹦鹉来。

    “追踪?”南星心头一跳,蓦地想起前几日所得“谢礼”,不由暗恼。

    好个谢澄,原来是面白心黑芝麻馅的,连她也蒙骗过去!

    指尖悄悄摩挲储物戒,南星不动声色往桥边挪了半步。

    太湖烟波浩渺,正是毁尸灭迹的好去处。

    正当那枚麒麟佩将将滑出戒口——

    “又见面了。”

    熟悉的清越嗓音乍响耳畔。

    南星身形微滞,抬眼见来人神仪明秀,剑眉星目,腰间的“纯钧剑”更是光芒夺目。打眼望去,就是一个字——贵。

    “这不是天下最华美的神剑纯钧吗?”

    沈酣棠很是识货,气得咬牙,从喉间憋出一句带着火气的:“我只知道这厮前些日子得惘生剑冢认可,成了神剑剑主。没想到还是柄这般张扬的神剑,真是装货配装货。”

    天外天就如同修仙者的学堂,三大世家常从其中挑选佼佼者,南星前世便是因此进入驭妖司。

    虽说是互利共赢的盟友,但四方势力免不了一些明争暗斗,恰似东风与西风,谁也压不倒谁。

    小辈们自幼浸淫其中,虽相看两厌,却偏生纠缠不清,倒如天生冤家。

    南星只能又将玉佩收好,她不动声色往沈酣棠身后挪了半步,眼观鼻鼻观心,权当没听见那声招呼。

    自打认出谢澄后,南星辗转难眠。前世那记穿心剑痛,犹在午夜梦回时隐隐作祟。

    早知道当时不戏弄他了。

    谢澄执剑抱臂而立,打趣道:“瑞雪酒合口吗?”

    “呵!”沈酣棠还以为谢澄在问自己,当即冷笑出声,上前一步说:“你们谢氏的浊酒,也配与我们天外天的醉仙酿相较?”她比出丈许距离,“差着一个东海呢。”

    “我可不会惯着你,让开。”谢澄凤眸微眯,寒意凛然。

    这位天之骄子何曾将旁人放在眼里?天外天仙首的外甥女撞上谢氏少主,很难说哪位该暂避锋芒。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沈酣棠察觉到南星往她身后躲,终于了然谢澄是冲着自己刚“救”下的美人来的。

    连酒的虚名都要争,此时又怎肯相让。

    “当这里是你家吗?南星是我朋友,离她远点。”说罢还回头冲南星眨了眨眼,一副“别怕,我罩你”的架势。

    南星暗暗叫苦,沈酣棠是自己最不擅长应付的那种人,这般率性而为、全无章法,偏偏又热络得紧,倒令她进退维谷。

    “棠儿。”

    一道浑厚嗓音自问仙岛深处传来,在周围人不掩艳羡的目光中,酣棠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松开南星衣袖。

    “走啦!”她翻身上了五彩仙禽,临行前还不忘冲谢澄做个鬼脸。

    灵鸟驮着主人,往那座仙气飘渺的空中楼阁飞去,在苍穹上划过一尾流云。

    南星抬手捻住一根飘落的禽鸟尾羽,觉得这位姑娘有些特别。她的那只鹦鹉周身不见半点禁制,却乖顺通灵,实属异数。

    “她是天外天仙首亡妹的遗孤,被惯得无法无天。”

    谢澄见南星仍望着天际出神,只当她是被沈酣棠的唐突搅糊涂了,又补充说:“这丫头素来以貌取人,俗得很,你别理她。”

    南星却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几步,与谢澄保持距离:“我只是诧异,她那只灵兽鹦鹉,倒不似以术法强拘来的,粘人得很。”

    谢澄没想到她关注点在这里,不由失笑:“那妖兽是她幼时从膳房救下的,养在身边多年。”

    南星心中泛起涟漪,温声道:“与妖兽相处得这样好,真是令人惊叹。”

    谁能想到,在屠妖成风的天外天里,藏着这样一朵奇葩。

    她浅浅一笑,有些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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