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世子经商致富后揣崽跑路了: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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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则回到了京中、不用随时想着夜袭的西戎贼子。

    紧绷了数年的精神放松,李从舟安稳睡过了前半夜,却在后半夜做起了梦。

    梦中他误入了一片桂花林,多年生的金桂、银桂长成了如报国寺门前迎客松那般的大?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金、银二色的小?花如漫天?星点般藏在墨绿叶簇下,一阵阵花香扑鼻,甚至形成了潮湿黏腻、灼烧滚烫的热浪。

    他想走,狂风却卷着桂花下起阵阵金雨。

    缠着他、裹着他,一点儿挣脱不得。

    “……”

    回想起这个满眼都是桂花树的荒唐梦,李从舟捏了下眉心、重重出了一口气,逼自己忽略了腿|间的湿凉感?、翻身下地。

    他是临时从报国寺下来送东西,身边自然没带替换的衣服。

    但就这么穿,也让李从舟不适。

    本想扯过僧袍披上?、叫乌影去外面?找套新的,但拿起外袍一抖,又从中抖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桂花香。

    李从舟是僧人,从不在僧袍上?熏香。

    身上?衣物即便有香味,也该是在寺庙里?浸染的檀香。

    这股幽香明明不属于他,却能在他僧袍上?停留一整晚——

    像是那个笨拙撞进他怀里?的人,都不知道他手上?沾染多少条人命,就敢抱着他倾诉思念之意?。

    ……想他了?

    想他什么呢。

    明晃晃的宫灯下,小?纨绔的身体暖烘烘带着桂花香,开?合的唇瓣红润水亮,期许看他时,一双柳叶眼亮得摄人心魂……

    李从舟又觉得颈侧痒了,像被不知名的小?虫子蛰了一口,初时只觉刺挠,渐渐得却仿佛过电一般,浑身都开?始麻痒起来。

    或许,不止麻痒。

    垂眸,李从舟的呼吸窒了窒,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身上?的变化,他瞪着|月夸|下平白起伏的那一团,紧蹙在一起的眉都快要拧成死结。

    一时冲动,他索性脱光,将中衣、亵裤、外袍和长裤揉成一团丢进铜盆里?,扯起床上?铺的单子缠到腰间,就抱着盆大?踏步走出客舍。

    泓宁堂虽是水榭,院内却也有水井。

    此刻天?还未亮,整个院子黑黢黢一片,角门处的直房也没有亮光。

    李从舟自己打?了水,拎起水桶就兜头浇下。

    冰冷刺骨的井水顺脖颈滑向四肢百骸,冻得他浑身绷紧、唇色发白,却正好?能凉血,将那些不属于他的安适和旖旎都驱出去。

    桂花很好?,却不需要用鲜血来滋养。

    两桶凉水倾尽,李从舟才收拾好?自己、顺便洗了全部?的衣衫。

    抱铜盆回屋后,院内终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宁王府晨起干活的下人。

    被叫来的乌影睡眼惺忪,见李从舟仅裹一条单子的模样愣了愣,而后他又瞥见铜盆中一团团拧好?的布料,眼里?终于染上?点笑意?:

    “怎么,肾气不固、睡中遗尿了?”

    李从舟懒得同?他解释,只凉凉开?口,要他弄一套新衣裳。

    乌影比他略长几岁,其实打?眼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将夜遗说?成遗尿,不过是怕李从舟恼羞成怒、跳起来揍他。

    摇摇头、闪身翻出王府后,乌影终于笑着吹了声口哨:

    十四五岁的少年郎嘛,懂的都懂。

    想着少年心事,乌影便忘了叮嘱李从舟披上?被子,等他出去外面?绕了一圈带着新的僧袍回来,才发现李从舟就那样光膀子坐在屋里?。

    ——秋寒露重,他也不怕着凉。

    乌影放下僧袍,当时就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没想,最?后竟一语成谶。

    李从舟换好?僧袍,让乌影将自己洗好?的那团衣服带回报国寺。

    他拒绝了泓宁堂小?厮给他准备早饭,而是直接向王妃辞行?。

    走到观月堂外,前头引路的小?厮抬手刚想敲门,院门却突然从里?打?开?,乌泱泱一群人冲出来,为首的嬷嬷一下和小?厮撞个正着:

    “哎哟喂!咦——?明济小?师傅?”

    李从舟还未开?口,王妃紧跟在嬷嬷身后走出来,她依旧优雅,只是容色略显焦急,见着他后,勉强笑了下:

    “小?师傅怎么来了?”

    “来向王妃辞行?,”李从舟道,“一夜未归,小?僧也该回寺里?了。”

    王妃愣了愣,说?了两句挽留的话后,最?终忍不住向他福了一礼,“明济远道而来,本该亲自送小?师傅出去,但秋秋病了,我实在着急……”

    病了?

    昨天?不都还好?好?的么。

    李从舟心上?一突,最?终什么也没问。

    王妃致过歉后就直奔祠堂,只让身边的嬷嬷送他出去。

    清晨,风微寒。

    嬷嬷是个健谈的人,一路上?给李从舟讲了不少王府的事。

    李从舟认真听着,却渐觉脚下的石板路越来越软。

    眼前的一切也像被烤化了一般,在缓缓地变形、融化。

    李从舟摇晃了一下,抬手想扶旁边的廊柱,却眼前一黑、朝后倒下——

    “哎?!”

    “小?师傅?明济小?师傅?!!”

    ○○○

    顾云秋不是什么大?病。

    太医被宁王匆忙提来,却发现小?世子只是吃伤了东西。

    负责照料祠堂的杂役小?厮、五个银甲卫都被叫来跪在堂下,旁边托盘上?还放着被顾云秋咬了一口的:榠楂和优昙钵。

    太医见着那两样果子,捋胡须说?了句:“这便是了。”

    他端起托盘给宁王夫妻看,“此无?花果未熟,而那榠楂多用于观赏和熬胶,小?世子当是误食又灌了许多凉水,一时不受、才会上?吐下泻。”

    “熬胶?!”宁王妃一下站起来。

    “王妃莫慌,”太医忙摆手,“榠楂亦可入药、能平痰止咳,只是生涩未熟,世子这般干吃……”

    他话还没说?完,气急的王妃转头就拧上?丈夫耳朵,“又是你!”

    宁王哎唷一声,被妻子拎得整个人都跪到地上?。

    “罚跪什么祠堂!还不许吃饭?!”王妃咬牙切齿,“看给孩子饿的!再多一时半刻,是不是秋秋都要给高?饤上?的木雕啃了?!”

    宁王痛得龇牙咧嘴,只能一边跟老婆讨饶,一边嘱咐太医给儿子用好?药、吩咐宁心堂的厨房给顾云秋多做些好?吃的。

    王府的下人对此见怪不怪,倒是那老太医看得目瞪口呆。

    王妃尤嫌不足地踹他一脚,赶他去府外当差。

    宁王有苦说?不出,他这严父还扮演得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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