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笔集: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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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动作迅捷而精准,闪转腾挪,腕抖枪出,精准无比地点向梁砥刀脊薄弱之处,正是以巧破力之上乘枪法。

    枪尖颤鸣。

    “好!”台下不禁有人低喝。

    梁砥只觉刀上一股巧劲传来,险些拿捏不住,心中更是一凛,战意愈浓。他刀法展开,大开大阖,风声呼啸,刀光滚滚,一波接一波向袁琢卷去。

    袁琢一杆长枪使得滴水不漏,招式精妙,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化去危局。

    枪影幢幢,护住周身,与梁砥斗得旗鼓相当,激烈异常。

    在天策卫阵列最前方,赵楫和李烛却是越看脸色越白,拳头越攥越紧。

    他们二人时常清晨与袁琢切磋武艺,对其枪法之精、应变之速、内力之绵长,知之甚深。

    如今却已窥得蹊跷。

    “不对!”赵楫压低声音,“中郎将这一招为何只出两式?最后一式若出,必可逼退梁统领!”

    李烛眼睛死死盯着场中:“何止!方才本有巧劲破解,可他竟用了最耗力的硬格?”

    两人对视一眼。

    他们比谁都清楚,场面上看似激烈,实则袁琢早已将自己神鬼莫测的枪法

    束缚得笨拙不堪,甚至像是在主动将身体的薄弱处,送往梁砥的刀锋之下。

    “他为何不避?”

    “他意在求败意在求死”

    这不是比武,这是袁琢蓄谋的自杀。

    用看似对抗的招式激起梁砥的怒意,向死而战。

    赵楫猛地抬头,望向高台,皇帝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场中,皇后神色平静,唯有平康公主嘴角噙着一丝看戏的浅笑。

    他心急如焚,却又无法高声呼喊。

    赵楫急欲阻止,思考着该制造混乱。

    高台上,萧朔华轻笑:“父皇您瞧,中郎将这枪使得花哨,看着倒是占上风呢。”

    场中,梁砥久攻不下,怒火上涌。

    他猛地一声怒吼,全身气力灌注,刀势陡然加快,一式接着一式,如狂风暴雨般连绵斩向袁琢。

    袁琢眼底死寂之色一闪。

    李烛看得清楚,他本可运用精妙步法侧身卸力,或以枪尖疾点其手腕迫使变招。

    但他没有。

    他后撤步慢了半拍。

    梁砥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眼中精光一闪,使出一式极为刁钻的贴地削斩,并非攻其上身,而是将刀背疾速扫向袁琢因步伐迟滞而未能及时收回的右腿。

    这一刀变招极快,角度狠辣。

    只需轻轻一跃,或是以枪尖点地借力侧身翻身,便可轻易避开,甚至能趁势反击。

    但此刻,他只是将长枪向下一切,试图格挡。

    然而枪长刀短,显然无用。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一声极其轻微的骨裂异响。

    袁琢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右腿传来钻心刺骨的剧痛,让他根本无法再站稳身形,整个人重心顿失,向前踉跄扑倒。

    梁砥收刀不及,眼见袁琢撞来,下意识便抬起左臂肘部一挡。

    这一肘,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袁琢的胸腹之间。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袁琢整个人似断了线的纸鸢,轻飘飘地向后倒飞出去,衣袂在凛冽寒风中猎猎作响,最终重重跌落在冰冷枯黄的尘土之中。

    长枪自他脱力的手中滑落,铿然一声,无力地躺在一旁,枪缨沾了尘土,黯然失色。

    他蜷缩于地,身体因剧痛而微微颤栗,右腿不自然地曲折,显是伤及筋骨,殷红的血沫蜿蜒而下,浸染了苍黄的尘土与前襟的衣料,触目惊心。

    “中郎将!!!”天策卫众人悲吼着不顾一切挣脱阻拦,疯了一般扑向场中,御前侍卫立刻上前阻拦,场面混乱。

    梁砥收刀而立,喘着粗气,看着倒地不起的袁琢,面上神色复杂。

    旁人不知道,他梁砥能不知道吗?

    他与袁琢交手数次,深知其厉害。

    今日袁琢的枪法,华丽依旧,却毫无杀意,毫无生趣。每一次格挡都像是在完成一项无聊的任务,每一次闪避都慢得恰到好处,仿佛在无声地邀请着对手的刀锋。

    他看到了袁琢眼底的灰败和厌倦。

    今日,众人都以为他梁砥是来杀袁琢的。

    可他知道袁琢会明白,他梁砥是在救袁琢。

    若今日袁琢只是惜败,以陛下的精明,必能看出其心已不在此道,结果很可能是斥责、冷落,甚至更严厉的惩处,却未必能彻底解脱。

    而一个心已死的中郎将,留在重要位置上,无论对朝廷还是对他自己,都是祸非福。

    故而,他必须让陛下看到,袁琢已彻底不堪用,必须用最惨烈的方式,让他离开天策卫中郎将这个位置。

    他要打伤袁琢,这一刻不是出于嫉妒或愤怒,而是要救他。

    要用这看似失手的重创,向陛下证明袁琢的不堪一击与心气散尽,而他梁砥,则要展现出绝对的控制力与胜利者的姿态,让陛下看到他是真正堪当大任的猛将。

    故而他刀势猛然加剧,如同狂风暴雨,将袁琢完全笼罩,他逼得袁琢不断后退,步伐散乱。

    就是此刻。

    梁砥看准袁琢一个身形微顿的破绽,一个大得近乎刻意的破绽,他手中长刀变劈为拍,刀面横击,看似凶猛无比地砸向袁琢手中的长枪,力道却被拿捏得极有分寸,既要显得刚猛无俦,又要确保不会真正重伤袁琢。

    袁琢倒地。

    梁砥左臂肘部看似收势不及,带着恰到好处的重量与冲劲,撞向袁琢空门大开的胸腹之间。

    最终,袁琢重重摔落在尘埃里,蜷缩起身子,模样惨烈至极,任谁看了都觉他已彻底废掉。

    高台上,平康公主掩口,语气焦急:“哎呀,中郎将吐血了!”

    太子微微眯起眼,看向自己的长姐。

    萧桓徐徐起身,目光深沉地扫过混乱的场下,最终落在血泊中艰难喘息的袁琢身上。

    梁砥立刻收势站稳,持刀而立,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错愕懊恼与惊慌。

    他看向高台,跪地:“陛下!臣,臣一时收手不及,误伤中郎将,请陛下治罪!”

    萧桓没有看他,只是眼神复杂地望向袁琢,有失望,有探究,或许还有惋惜,但竟然没有暴怒。

    在一片死寂中,他开口了,声音平稳:“天策卫众人,中郎将伤重,还愣着做什么。即刻带他下去,寻太医好生诊治。务必悉心照料。”

    他没有说革职,没有说贬斥,只是吩咐天策卫众人抬他下去治病。

    这个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太子微微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父皇。

    平康公主怔住了。

    赵楫李烛更是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如蒙大赦般,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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