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笔集: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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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的笑容微微一滞,疑惑地望着他。

    袁琢自嘲一笑,心道:我可不是什么越喜欢越克制,克己复礼冷静自持的人,我只是更知道自己的命定之路。可若是有一日,我的命定之路因你而变,那么我当穷尽此生,至死不休。

    他终于一错不错地望向那双眼眸:“我是个至死方休的人。”

    祝昭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坚定,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怕。”

    袁琢望着她,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弛下来,胸口那股压抑的钝痛竟也减轻了几分。他别过头,强忍住眼眶的酸涩,轻呼了一口气,百感交集。

    他百感交集。

    他罪有应得。

    墙角的腊梅开得正盛,金黄的花瓣在寒风中微微颤动,暗香自来

    官道上的寒霜还未散尽,枝头的腊梅沾着薄冰,在朝阳下泛着莹润的光。

    马蹄踏过路面,混着车轮碾过石子的轻响,在旷野里悠悠传开。

    青布马车碾过一道浅辙,车厢轻微晃了晃,挂着的铜铃叮当作响。

    车辕座上,袁琢身披厚氅,头戴宽檐斗笠,正一手执着缰绳,一手轻挥马鞭。

    他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面容,手腕轻抖间,马蹄声便随着缰绳的松紧起落。祝昭坐在他身侧,覆着的斗笠遮住了上半张脸,浅青色的面纱遮住了下半张脸。

    马车行至山坳处,风势忽然缓了些。

    车帘被轻轻拉开一条缝,梳着双丫髻的祝鹤探出头来,小声对祝昭说:“四姐姐,阿兄他,他想方便一下。”

    话音刚落,车厢里就传来祝松气鼓鼓的声音:“祝鹤!”

    祝鹤吓得缩了缩脖子,委屈地抿了抿唇。

    祝昭看向她,眼神稍缓,语气淡淡:“知道了。”

    转头又眉头微蹙瞟了眼祝松,声音冷冷:“你没长嘴啊?你阿妹帮你说,你不谢她,反倒还耍小性子,当真是没教养。”

    祝松气得不行,祝鹤忙去拉住他。

    袁琢闻声勒紧缰绳,马蹄声骤然停歇,两匹白驹喷着白气在原地踏了踏蹄子。

    他侧头道:“去吧。”

    祝松气呼呼地翻身下车,背着手,梗着脖子就头也不回地外走,像是谁欠了他几百文钱似的。

    袁琢看了一眼祝松锃亮的光头,低声对祝昭道:“我去看看。”

    说着便要翻身下车,祝昭伸手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力道不容置疑:“不用去。”

    她瞥了眼祝松离开的方向,轻哼一声:“惯得他一身毛病,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早早撑筏上街卖莲去了,哪用得着这么娇气。”

    这一路上,祝松都给她甩脸色,还和祝鹤说别总和四姐姐说话。

    祝昭承认,本身她确实不待见他,但是他也要分清送他们回探州不是她或者说不是任何人的分内之事。

    可他坦然受之,理所应当。

    料是平日里深得裴姨娘溺爱,方养得如此性子。

    祝昭抬眼看向远处连绵的山峦,问道:“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探州不景山,下了山就到了。”

    说话间,祝松又顶着他的大光头回来了。

    祝昭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等会下车记得戴斗笠。”

    祝松给了她一个白眼。

    马车顺着山路缓缓下行,半个时辰后,抵达探州州衙。

    袁琢勒住缰绳,马车稳稳停在州衙一旁的的老树下。

    祝鹤掀开车帘一角,望着往来的行人,皱眉问道:“四姐姐,娘亲被流放到这里,我们该上哪里找?”

    袁琢将马鞭缠在车辕上,随口回答:“流放之人通常会由官府登记在册,我先去州衙问问吧,或许有安置记录。”

    不一会儿,袁琢就出了州衙门快步走回马车旁,翻身上了驾座,对祝昭道:“已经询明了,祝府家眷被流放过来后,官府给安排了廨舍安身,后来他们自己开了家胭脂铺子,就在南街口,字号叫露华斋。”

    祝昭闻言点了点头,伸手将帽檐又压了压:“那我们这就过去。”

    袁琢应了声,重新拿起马鞭轻挥。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马车在人群中缓缓穿行。

    祝松在车厢里没再闹腾,许是近乡情更怯,只是偶尔传来他和祝鹤小声的嘀咕。

    行至南街口,袁琢勒住缰绳,马车停在一家挂着露华斋木牌的铺子前。

    铺子

    门面不大,却是雅致,木门朴素,简单刻着几枝牡丹花,雅致。

    袁琢先翻身下车,又伸手扶了祝昭一把。

    祝昭站稳后,转身对着车厢扬声道:“下来吧,带好斗笠。”

    车厢里传来祝松不情不愿的嘟囔声,片刻后,祝鹤先探出头,规规矩矩地下来了。祝松梗着脖子,斗笠戴得歪歪扭扭,显然又在闹脾气。

    说话间,铺子里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青布衣裙的女子掀开帘子走出来,看到他们先是一愣,随即笑着迎上前:“几位是……买胭脂?”

    祝昭看着眼前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女子,一时没接话。

    祝松和祝鹤也望着女子,显然也没认出。

    袁琢望祝昭,祝昭看祝鹤,祝鹤看祝松,一群人面面相觑之时,里屋传来温和的女声:“琬琬,是不是来客人了?”

    穿着深色衣衫的娘子走了出来,发髻梳得整齐,眉眼间带着几分温婉。

    她看到门口的几个人,脚步猛地顿住,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半天没发出声音,就那样愣在原地,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是昭昭?松儿?鹤儿?”

    祝松祝贺对视一眼,欢快地喊了声:“母亲。”

    宋玉悯快步上前几步,又突然停住脚步,对着唤作琬琬的女子急声道:“快!快去后院看看你裴姨娘回来了没有,就说就说家里来贵客了!”

    那女子连忙应着转身往后院跑,没一会儿又跑了回来,有些为难地说:“母亲,姨娘清晨折梅,上街去卖还没回来。”

    宋玉悯闻言对着众人温和地笑道:“那我们快进屋等她吧,外面风大。”

    铺子里面陈设简单却整洁,摆着几排木架,上面放着各式胭脂水粉的小瓷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那女子忙着沏茶,宋玉悯拉着祝鹤的手坐在一旁,目光不停地在两个孩子身上打转,一会儿摸摸祝鹤的头,一会儿又看看祝松,眼里满是疼爱。

    祝昭坐在椅子上,看着这其乐融融的画面,淡淡一笑。

    她总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袁琢望着她的侧脸,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喉结轻轻滚动,终究没说什么。

    茶沏好了,那女子给众人端上。

    宋玉悯对袁琢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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