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笔集: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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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琢,下一瞬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原来是赵楫反手扣住方才持刀人的手腕,接着又毫不留情地给了他重重一脚。

    地上趴着的其余人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们精神的东西,竟然都爬了起来。

    “弟兄们上啊!”为首的低喝一声,刀锋直劈过来。

    袁琢足尖在地面上一点,抱着人旋身避开,另一只手握着长枪。

    枪杆撞在砖墙上发出的闷响,他借着反弹的力道拧身,枪尖带着破空声扫向最近的蒙面人。

    那蒙面人慌忙举刀去挡,一声脆响,钢刀竟被震得脱手飞出,插进对面的泥墙里。

    祝昭只觉腰间的手臂勒得发紧,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青橘味。

    长枪在他手中转了个圈,枪尾重重磕在身后贼人的膝盖上,那人痛呼着跪倒,袁琢顺势抬脚将其踹翻,枪尖已抵住要冲上来的为首人的咽喉。

    其余人见势不妙,转身落荒而逃,赵楫拔步就要去追,袁琢却叫住了他:“擒贼先擒王,抓住这一两个就够了。”

    赵楫闻言收住脚步,转身将那被踹翻的蒙面人反手捆了,又上前卸了为首者的兵刃,扯下他脸上的蒙面巾。

    祝昭从袁琢怀里挣了挣,刚要说话,为首者忽然怪叫一声,不知从哪儿摸出把藏在靴筒里的短刀,拼着一股劲,踉跄着朝刚被袁琢放下些许的祝昭扑去,刀尖闪着寒光直刺她心口。

    祝昭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千钧一发间,眼前竟然恍惚闪现了几张陌生的人脸,人脸与眼前的人相重合,不变的只有这凶神恶煞的神情。

    袁琢瞳孔骤缩,想也没想就一脚直接踹了上去,那人本就是强弩之末,这一踹更是直接让他像个破布娃娃般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滑落在地,短刀也脱手飞出倒地不起。

    赵楫上前一脚踩住他后背,二话不说将他捆了起来,那人再也动弹不得。

    祝昭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呼吸一窒,下意识攀住了袁琢的胳膊,指尖冰凉。

    方才那一幕太过惊险,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直到袁琢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才慢慢缓过些气来。

    方才她恍惚间又看见那年,她与赤华在荒林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跑,那群人穷追不舍地跟在身后,呼喝声像狼嚎,树枝划破她们的衣裳,可她不敢停。

    四年前的恐惧再次无边无边地席卷了她。

    袁琢低头看着她煞白的脸,安抚性地拍了拍,然后就要松开,可祝昭的双手突然死死揪住了袁琢的袖口,指节攥得发白,她本能地向他靠近,好像靠近了他就靠近了安全。

    第62章 亦各有行(六)

    “祝昭?”袁琢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刚想低头看她,就被她紧紧地抱住了。

    赵楫在旁看得一怔,刚要开口,就被袁琢用眼色制止了。

    他抬手轻轻拍着祝昭的后背,动作有些生涩,声音却放得极柔:“不松手,我在。”

    他对赵楫道:“先把那些人带去州衙,我随后就到。”

    赵楫微微颔首,袁琢将手中的长枪扔给了他,又道:“有人跟踪她们俩,赤华跟着你,祝昭跟着我,你务必确保她的安全。”

    “是。”

    巷口停着那辆不起眼的乌木青布马车,车辕上的铜铃被风吹得轻响。

    袁琢稳稳揽住祝昭,稍一用力,便将她带得贴近自己。

    祝昭只觉脚下微微一轻,整个人已大半悬空,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衣襟。

    袁琢侧过身,用没揽着她的手一把撩开车帘,稍一弯腰,便带着直直利落地上了马车。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却又将她护得稳妥。

    袁琢同外面的车夫交谈了几句,又退回了祝昭身边。

    随后马车缓缓动了起来,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平稳的咯吱声。

    外头又开始落雪了。

    “到底怎么回事?”袁琢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有种不容回避的沉郁,“怎么会有人跟踪你?”

    他原以为这些都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时日无多的命随意他人来取,取不取得来是旁人的本事,他从不畏惧,也从不退缩,可方才那人的刀,分明是朝着她去的。

    他不能让她挨刀光。

    断断不能。

    祝昭此刻以及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她拢了拢披风,轻声道:“只是感觉,也有可能是错觉。”

    袁琢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模样,反倒让他更觉心头发沉。

    “可方才两刀,皆是奔着你的性命去的。”他盯着她眼,一字一顿。

    祝昭双睫颤了颤,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你有事瞒着我?”袁琢望着她的神情,眼神中慢慢漫上些微的涩。

    他喉结轻轻滚了滚,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起来,他竟然感到了一丝磨人钝痛。

    她好像还不信任他。

    祝昭被他看得心口发紧,她别过脸,望着车窗外飞逝的街景。

    那些事是旧事,何必翻出来扰了旁人?

    今日跟踪一事,究竟是实有其事还是自己的空穴来风,她尚且辨不真切,只是她心里清楚,幼时的事情只会与祝府后宅的弯弯绕绕有关,断不会与伤天害理的采生折割案扯上半分干系。

    至于方才那两刀直逼而来,她倒隐隐觉得,怕是那蒙面人算准了袁琢会护着自己,才故意那般行事,无非是想借此乱了他的阵脚罢了。

    “没有。”她声音很轻,落在车厢里,没什么分量。

    袁琢看着她侧脸的轮廓,被车窗透进的微光描得朦胧,看不真切。

    他知道她没说真话。

    心里那点涩意漫得更开,一点点浸凉了五脏六腑。

    他没再追问,只是缓缓收回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我知道了。”

    车厢里静下来,只剩车轮碾雪的声音,和着两人各自的心事,在狭小的车厢里慢慢漾着。

    过了半晌,袁琢忽然开口:“我先送你回客栈,我还要去趟州衙。”

    “好。”

    袁琢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才沉声道:“到了客栈好生歇着,莫要再四处走动,我去去就回。”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日一早,雪停了,天却未放晴,暗灰色的云低低地压在檐角。

    袁琢和赵楫一大早就往空照寺赶去。

    打马到空照寺的时候天光将将破开云层,碎金般的阳光映得空

    照寺三个大字熠熠生辉。

    袁琢和赵楫踏着半融的雪阶拾级而上,远远便闻禅寺的钟磬声,沉沉缓缓。

    山门处朱漆鲜亮,门楣上的匾额被香火熏得缭绕,往来不绝。

    两人随人流往里走,行至一庵附近,忽闻琅琅书声。

    月洞门楣题着“善怀堂”,院里雪扫得干净,露出青石板地,十几张木桌错落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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