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笔集: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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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的名声你得多努力才能造出来啊?”

    “世人观物,只观表象。”袁琢难得有些许得意,“明白这点,不难造势。”

    袁阿翁看着他有些孩子气的神情,也只能看着他了。

    袁琢心里是庆幸的,是雀跃的,还好世人信了他造的势,如此下来,他与阿翁在京城也会过得舒坦一些。

    “崔世子的事情说完了,该说正事了吧?”袁阿翁突然正色道。

    袁琢又不吱声了。

    他在假装没听到。

    “我今日黄昏,听到你和昭丫头的对话了。”袁阿翁直切主题,“说说,快了是多快?”

    袁琢慢吞吞地抬眼:“圣上还是想赐婚。”

    “你答应了?”

    “算算是吧”

    “昭丫头知道得骂你。”袁阿翁不免叹气,“你还没告诉昭丫头?”

    “没敢。”他有些纠结。

    “平常在外头杀伐果决的,又是斩罪臣又是闯寺庙的,怎么,昭丫头比这些还可怕?”

    “阿翁你是知道的。”他低低地说,“所谓杀伐果决,我当初也是怕的,只是时日久了,也就习惯了。”

    琤桥斩罪臣,是一切狰狞传言的起始。

    这算是他被册封为天策卫中郎将后造的第一个势,从前只是有说他背弃旧主,但自琤桥一事后,又多了残暴血腥之语。

    庆元元年春三月,杏花峥嵘,罪臣游街。

    游街的三名罪臣是先太子旧部,并非死刑,只是示众。

    锁链锒铛,囚车吱呀,百姓谩骂,负责押解的天策卫身着玄甲,腰悬长刀,目光如炬,袁琢为首,骑在一匹白驹之上。

    第34章 不可转也(二)

    游街过半,一支响箭划破长空直抵白驹马蹄前,袁琢向上拽紧缰绳,马蹄跃空,嘶鸣阵阵,百姓惶恐,四处逃散。

    紧接着,光天化日之下,几个蒙面人趁着混乱挥刀砍向囚车锁具,“咔嚓”阵阵,铁锁应声而开。

    囚车罪臣见状,先是愣了片刻,而后不管不顾地推开了挡在前面的人,慌忙朝着人群密集处逃散。

    天策卫众人似乎是此刻才反应过来,深入人群抓捕罪犯,最后三名罪臣尽数被抓,就近押跪于琤桥之上。

    袁琢慢悠悠地策马而来,随后翻身下马,日光洒在他清正的脸上,虽是此刻含笑,但是眉眼间却透着浅浅的疏离和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硬。

    他迈步径直向三个跪坐的罪臣走去,随手抽出了一名天策卫腰间的悬刀。

    锋利的,锃亮的长刀依次抚上了罪臣的咽喉,又缓缓顺着最后一人的脖颈下滑,停在了心脏跳动之处,声音不大,却震慑力十足:“说,是谁劫的?”

    “我真的不知道啊他就就突然砍了锁,我我也不知道是谁啊!”那人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袁琢的笑容带上了几分玩味,左右打量着他们,眼神却一凛:“不说?”

    “不是不说,是当真不知道——”

    话音未落,只见一抹刀光闪过,此人已然倒地。

    人群哗然,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袁听之!我们不是死刑犯!你不能杀我们!”另一名罪臣见状,虽身子抖动得厉害,却仍然直起身子大声控诉。

    袁琢垂眸,看向那人,慢条斯理道:“那吴大人知道是谁劫的囚车吗?”

    “你这个小人!都说了不知道不知道,你还问!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那位吴大人直起身子向他吐了一口唾沫。

    袁琢冷哼一声,眼神稍黯,缓缓提起了手中还在滴血的长刀向他逼近。

    吴大人立马跪着跑到了另一名罪臣的身后,袁琢停住了脚步,蹲下身来强迫着那罪臣看向自己:“苏大人呢?您知道吗?”

    周围皆是百姓议论,可他充耳不闻。

    苏大人抬眼看向这位年青臣子的双眼,恍然觉得有些不认识他,此刻他的眼神不再如初见那般澄澈透亮,带着生的希望,反而是冷漠的,无情的,带着死的决绝。

    苏大人静静地与他对望,他不懂为何原先那般鲜活的人会变成此刻这样,半晌,他默默偏过头:“我不知道。”

    袁琢站起身来,似笑非笑,只一瞬,他只停顿了一瞬,而后手起刀落,天人永隔。

    有风吹过,离开树梢的杏花花瓣被风推着落在了三具尸体身上,为他们盖上了支离破碎的被褥。

    他抬头望向天,天空也被枝桠分割得支离破碎。

    他们当然不知道是谁劫的囚车,因为那些蒙面人是圣上派来的。

    游街出发前,圣上同他说,若他想长长久久地做天策卫中郎将,他和他阿翁想平平安安地在京城生活,得拿出些诚意。

    此番游街的三名罪臣罪不至死,顶多游街示众,可圣上觉得他们该死,但又没法名正言顺地如愿,于是他将刀子递给了袁琢。

    彼时,圣上会让人劫囚车,袁琢只要以知情不报的罪名将他们就地斩杀即可。

    这般,骂名就是袁琢的了。

    到时候圣上再赐袁琢庭杖,名正言顺地罚他俸禄,此事便就了了。

    可这三名罪臣与他曾是同袍,虽有罪,却不致死啊

    周围议论声阵阵,那时的他却是扔掉了手中的长刀,吩咐天策卫收尸,而后快步离去。

    杏花开时,满树清白,素雅喧哗,可它只开七日,而后片片凋零,终成绿叶。

    花是如此,他也亦然。

    他甚至不用七日就可以从袁琢变成一把锋利漂亮的刀,这是他承诺圣上的。

    袁阿翁听到琤桥斩罪臣的事已是当日傍晚,他明白袁琢的身不由己,这些罪臣虽说不是犯了该砍头的罪,却或多或少不是两袖清风的官员,加之又是先太子近臣,皇上忌惮,总归是要除之而后快的。

    袁琢当夜归家,神色如常,如常到都骗过了袁阿翁。

    直到袁阿翁晚食后给他送水果时,看到他在水井旁不住打水净手。

    春三月的晚间,井水还是有些微凉,他就这么一直搓着,搓到手都发红也不停止,而后他无力地躺在水井旁,一动不动。

    枝叶疏影,杏花落了满地,也落在了他的身上,像是为他盖上了支离破碎的被褥。

    再度看时,已成银杏,袁阿翁望着眼前的一豆烛火眼底流露出了疼惜,他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口不择言了,只得语重心长道:“阿翁说错话了,这就与你道歉,只是昭丫头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开诚布公她反倒不会怪你。”

    袁琢脑海中出现了祝昭,有些无奈:“该怎么说?”

    “实话实说。”袁阿翁支招,“樽楼东边有家老字号点心铺子,你去问问阿楫,女郎都爱吃什么,你照着去买就成,明日你就带着点心与昭丫头实话实说。”

    袁琢思来想去,只好点头。

    “阿琢,你怕昭丫头是因为觉得自己对不住她吧?”袁阿翁思索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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