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狼主的二嫁国师: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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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他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忽然泛起一丝浅笑,一双蓝眸璀璨生辉:

    “乌乌怕苦,我得备些给他。”

    第33章

    约莫四天后, 顾承宴才彻底苏醒。

    其实中间他也醒过几次,但意识太模糊,只大概知道是臭小狼在喂他吃东西。

    这一日不同, 他是被咚咚擂鼓声吵醒的。

    顾承宴睁开眼,只觉帐内光线炫目,眼皮浮肿发沉,四肢百骸酸痛难当, 整个人像被大卸八块又重新拼回来。

    他抬了抬手, 想略挡挡这明亮的日光, 但才动了一下,就忍不住嘶地发出一声痛呼:

    ……小禽兽。

    闭眼, 顾承宴慢慢挪动着侧身, 靠在枕头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喘匀了气坐起身。

    叮咚——

    随着他的动作,一阵轻微细小的铃声传来, 循声望去, 顾承宴瞥见自己脚踝上还拴着那串铃铛。

    赛赫敕纳这臭崽子, 竟没给他取下来。

    看着已经被勒出一圈红痕的脚踝, 顾承宴动了动, 却发现双腿实在酸痛、根本曲不起来, 只能勉强折腰、伸手够着给那串作孽的铃铛取下来。

    这么点儿简单的动作,却让他出了身冷汗:一半是累的, 一半是痛的。

    顾承宴蹭蹭下巴, 却又看见自己手腕内侧、小臂上一连串的咬痕、吻痕:

    “……”

    真不愧是狼崽,这一顿连啃带咬的。

    疼倒不算很疼, 就是看着怪惨的,这要被不知情的人瞧见, 恐怕还真要以为他是被虐待了。

    顾承宴摇摇头,一垂眸,又在炕边发现双新制的高筒羊皮靴:

    靴面是白黄色的毛料,内里衬的绒毛蓬松柔软,靴筒上沿还特别缝制了两圈装饰用的黑色狐尾。

    造型挺别致,他一看就喜欢,忍不住捞起来摸了两把:这样软细的毛,怕是只新宰的小羔羊。

    炕边没别的鞋,看大小这双应该是给他的。

    顾承宴从中原带来的外衫丢的丢、破的破,仅剩的那件还被赛赫敕纳割成了碎布。

    无奈,他只能穿着里衣,在周围的衣箱里翻出件长毡袍穿套上。对镜一照,倒有几分像戎狄人。

    只可惜,他下巴上有个齿痕,喉结和颈项上深红、紫红一片,形容惨烈狼狈,根本没个戎狄勇士的样儿。

    ——小鬼。

    顾承宴摸摸喉结上两个交叠的红印:挑这种显眼的位置下口,还新伤叠着旧创,臭小狼还真是不打算让他见人了。

    好在散下的长发能遮住后颈和肩膀,顾承宴想了想,又取了条长些的帕子来堆了个假的曲领,终于勉强给自己收拾出个人样。

    赛赫敕纳不在帐内,外面这样热闹,只怕他是作为新狼主被叫去主持什么筵席。

    顾承宴环顾周围,本想叫个人来问,开口才发现嗓子哑了,只能发出嘶嘶气声。

    吸吸鼻子,他挪步走到中间灶膛找水润嗓,却发现灶上温着一只小铁壶。

    顾承宴挑挑眉,翻出只碗来倒,清澈透明的、闻着不像酒,反而有股很清爽的花香。

    浅抿一口后他登时双眼发亮:甜的,是蜂蜜水。

    温温的甜水整好用来润嗓,顾承宴接连灌了两大碗,才感觉整个人活过来了。

    外面又嗖嗖放响了礼炮,牛角长号齐鸣后,就是歌舞乐声起——

    顾承宴挑帘,挪步出毡帐,远远就看见了金帐前垒堆起来的索罗柱,柱子顶端还扎了五色经幡。

    索罗柱是戎狄用来祈福、祭祀的一种神柱,说白了就是松柏枝扎成的一个高大火堆。

    里面插|着的松枝、柏枝都是经过仔细挑选的,要用那些枝干笔直、没有太多分杈的。

    遇上大庆典或者到燃灯节,各部族都要扎索罗柱、点羊油灯,明亮的灯光、火光彻夜不熄。

    远远看着还未燃烧起来的索罗柱,顾承宴发现自己还从未好好看过戎狄这王庭——

    草原民族的“皇城”不像中原,有巍峨宫禁、城墙林立,戎狄王庭以金帐为中心,一圈圈呈圆形扩出去。

    很像中原皇室秋猎时临时扎在围囿里的行猎帐篷,但又比那金贵复杂、用料更丰。

    而且据说王庭这顶金帐跟他们普通的毡帐一样,逢战时,也是可以整个架起来由马车拖着走的。

    光这一点,顾承宴就挺欣赏:

    居安思危,也难怪中原抗击戎狄侵扰多年,总是没能讨到什么好。

    他这儿正想着,金帐前却突然传来一阵辘轳的嘎吱声,伴随异响传来的,还有几个戎狄勇士的大嗓门——

    “我不信,我们打赌!他肯定不会喝酒!你瞧他那张脸,简直跟他那个娘一模一样,哪有男人相!”

    “草原儿郎哪个不会喝酒?你别提大特勤!要不是他贪恋美色,哪轮得到这小子来即位?”

    “行了行了,你们都少说两句,他回来即位还是好的了,瞧他这傻乎乎的样儿,不随便拿捏么?”

    他们旁若无人地说着这些犯上忤逆的话,顾承宴远远瞥了一眼,发现路过的巡逻勇士对此也没异议。

    他顿时沉眉推断出——这几个人,大概率是巴剌思部的,所以才会拿小狼崽和大王子德勒比。

    顾承宴往前快走两步,藏身在金帐和一颗柏树的阴影中,听他们继续谋划,说要在宴会上灌赛赫敕纳酒。

    “……”顾承宴扶额长叹一声,竟又是这种趁着隆重庆典,让对方丢丑的把戏。

    老狼主沙彦钵萨姓阿利施,他死后,阿利施部自然希望他的儿子能顺利即位,以保部族利益。

    但巴剌思部就不同,他们若在中原,就算是外戚,是大遏讫塔拉的母族。

    原本,他们有自己的王子可以拥立,如今却要被迫去拥戴、尊崇一个他们看不上的女奴之子……

    顾承宴哼笑一声,那这就是鸿门宴了:

    吃好了皆大欢喜,还能收获一个上三部旧勋贵大族的忠心;吃不好地位不稳、沦为笑柄,被人看不起。

    他深吸一口气,本想走过去给小狼提个醒,结果迈了几步后,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双腿和体力。

    而且……

    顾承宴气喘吁吁扶住一棵柏树,双颊泛起一丝绯红:小狼混蛋,这么多天,竟没帮他……

    吞了口唾沫,他缓缓靠到树上,只能庆幸这戎狄毡袍颜色够深、材质够厚,天晚,大概也瞧不出什么。

    但腿|间传来的感觉实在太难忽略:温热、黏腻,还像涌泉般有些止不住。

    难怪刚才这一路挪步,他就隐约觉着腹部坠着什么有些重。

    顾承宴哀叹于自己最后一条干净亵|裤遭了殃,明日,他倒真可以彻底躺炕上不出门了。

    真不知小狼是灌了多少进去,怎么能多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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