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日: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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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绘制1:500的地形图!”

    “我管你500还是250,去跟你们总监说,换个人。”黎珍的语气不容置疑,“按时看病才是最重要的事。毛医生是特需专家,她的号有多难挂,你又不是不知道。”

    黄恩宜嘟囔,“我没病。”

    黎珍厉声,“你有病!”

    黄东镇没忍住,偷偷笑出声。

    黄恩宜大咬一口烤红薯,咽下,发觉胸口有些堵塞。她捶胸顺气,感慨着,“病这种东西,只会越看越多,一会儿说我是焦虑症、植物神经功能紊乱,一会儿说我是乳腺结节、囊肿,一会儿又说我是内分泌失调,总之我就不是个正常人呗。”

    黎珍不睬黄恩宜的埋怨,下定了决心,“你要是再不去看病,就会变得更不正常。这样,周一早上,我跟你一起去医院,免得你逃跑。”

    黄恩宜当时还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决定。

    后来,无数次回想起这个决定,黄恩宜总是后怕。

    她按时去了医院检查,没有查出大的毛病。可是公司这边,却出了一场意外。

    “他们出外业的那支队伍,在野外山林找检测点的时候……掉下去了。”黄恩宜语调波动,轻声告诉韦柯,“死了两个。”

    韦柯恍惚,掌心覆盖到黄恩宜的手背上,触摸她的温度。

    那片野外山林本就有原始森林的感觉,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路,全靠前方领队探路,踩折身前杂乱的枝条,拨开刺手的荆棘丛林,后方队员抬着沉重的设备,一步步跟上,碰上前一晚下过暴雨,路面泥泞湿滑,他们的前行变得更加艰难。

    他们走得小心谨慎。

    起初,其实人没事,是设备出了状况,六位数的设备不慎滚入身旁的隐蔽悬崖之中,恰巧无人机也发生意外,坠入同一个悬崖。他们为了救设备,踏出了通往悬崖的那一步。

    噩梦发生。

    “那个时候,场面特别混乱。”黄恩宜仍记得公司里人来人往的喧闹景象。有太多人抽烟了,烟雾缭绕,世界变成了一片青色。她被呛得不行,止不住地咳嗽,她努力拨开烟雾,在一片模糊里开始搜寻。“有好多不认识的人,一下子全冒出来了。”

    韦柯猜测,“是甲方和员工家属吗?”

    黄恩宜摇摇头,“不止。那个项目,涉及的人太多了。”

    那片山林是甲方所有,但是他想卖掉,卖给一个地产公司,双方的合同签了一半。地产公司从一开始就提出了一个要求,要有地形图,以便于他们在得到山林后,能够立即开展规划设计。甲方为了出手山林,随即找到测绘公司,要测绘公司绘制地形图,越快越好。

    这是项目上的利益关系。而在人事上,又有另一套关系。

    黄恩宜受黎珍的强迫,不得已向领队和总监提交了病假申请,申请审核的通过过程还算顺利。为了弥补黄恩宜的空缺,公司进行了协商,恰巧永瑞主动报名,公司便让他代替黄恩宜前往野外山林。

    这个永瑞很独特,属于家世显赫的那一类公子哥,他还是个大学生,本人也算勤奋上进。因为想要体验基层的实践经验,所以在家里人的安排下,进入公司实习。

    去野外山林那天,是他实习的第一天。

    总监对领队千叮咛万嘱咐,“富二代来体验生活,你可千万别真让他干活。”

    领队牢记总监的提醒。设备掉下悬崖时,领队让永瑞靠后站。偏偏永瑞太过积极,率先迈出了那一步。

    永瑞遇难。

    这对于公司来说是最为致命的事情,甚至惊扰了上海总部。

    混乱的局面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永瑞的家属从上施压,另一遇难者的家属在写字楼外讨要说法,掀起一阵舆论。而在项目方面,地产公司觉得山林晦气,意图放手切断合同。甲方焦急,自觉亏损过大,一边向公司索要地形图以此挽留地产公司,一边又要求公司对他还未现形的损失承担赔偿。

    所有箭头,全部指向了公司。所有人,全部聚集到了公司。

    黄恩宜处于一片混乱当中。她拨开层层烟雾,穿过人群,找到了坐在墙边角落里的领队,她向领队伸出手,“数据给我吧,我来做内业,画图。”

    领队把烦躁表现得明显,“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我给你找数据?”

    黄恩宜克制住情绪,平心静气继续道,“在你电脑里吗?我去找。密码是多少?”

    “你他妈烦不烦?早干嘛去了?”领队吐出一口烟,从烟雾里憎恶地瞪了一眼,声音沙哑。

    “黄恩宜,永瑞是代替你去的。”

    黄恩宜攥紧拳头,压住呼吸,语调冷峻,“你的意思是,该死的人应该是我,对吗?”

    领队将烟蒂扔到地上,一脚踩住,用力旋转两脚,“我是在夸你,运气真他妈的好。”

    一句再明显不过的讽刺。

    韦柯听到这里,紧握拳头,指节在桌面上来回敲击,毫无节奏,逐渐变得急促。他问黄恩宜,“那个领队……你还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黄恩宜稍显警惕,“你想干什么?”

    我想要了他的命。

    韦柯松开拳头,温和笑道,“我想找他聊聊当时的具体情况。”

    黄恩宜支支吾吾,“没什么具体情况的……他后来出国了,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她怕韦柯会冲动,做一些她不敢想象的事情。为了避免韦柯的追问,她继续讲述当时的状况,以此作为掩盖。

    那时,领队说完话后,站了起来,插着兜,走过黄恩宜身边,视若无睹。黄恩宜感受到了一阵风。她转身,朝着领队的背影大声呼喊,“数据!”

    领队终于停下了脚步。

    黄恩宜试图把需求表述得简单清晰,“内业不可能一直拖着,迟早是要完成的。知道你们都没时间。我可以保证用最快的速度做好,交给你们审核,再送到甲方手上。这样起码能解决甲方,不是吗?”

    领队思忖两秒,回头,看向黄恩宜。他冷静下来,想到确实是这么个道理,终于松口。

    于是达成共识。

    顺利得到数据之后,黄恩宜的加班强度也从凌晨变到了深夜。

    她体会到一种要死不活的感觉。

    深夜冰凉,夜间的温度与白天似乎不属于同一个季节。她往身上披了一层薄毯,独自蜷缩在格子间中。喉咙发痒难受,她泡一杯热茶来滋润。两眼昏花,她设置闹钟,闭眼休息五分钟,试图重回清晰。

    循环往复,这夜是在一片浑浊中度过的。

    几天之后,她交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成果。

    “他们都夸我,说我做得超乎想象。”她记得领队转变的态度,扬起的久违的笑容,以及队员们表现出来的由衷的肯定,“他们夸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韦柯叉一块酥脆的土豆,递到黄恩宜嘴边,“大家说的是实话,你害羞什么。”

    黄恩宜轻咬土豆,酥脆在口中散开,“而且特别神奇,自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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