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宿敌巧取豪夺后GB: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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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呢?

    他若真这般做,迎来的,只怕不是何霁月失而复得的欣喜,而是浑身警惕的提防。

    他能躺到西越使臣的马车上,必然与西越脱不开干系。

    他养母与父亲,又是因为通敌西越,被砍了头,何霁月在此处寻着他,怎会不起疑心?

    他赌不起。

    他不能被发现。

    但并非他不想被发现,就不会被察觉,何霁月洞察力如此敏锐。

    哪怕他与她相识数年,同她熟如并蒂双生的莲,想在她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只怕也难。

    更何况现今,她们俩,仅隔了层遮风挡雪,一掀就开的薄帘。

    “喵呜!”雪玉在外头打猎归来,嘴里叼了只大耗子,正要兴高采烈跳回马车,给闻折柳炫耀,又被何霁月身上的生人气息,吓得后背弓起,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何霁月与白猫对峙片刻,清咳两声,用力夹起嗓子。

    “咪咪。”

    小白在附近瞅着,心里着急。

    他想出去把雪玉抱回来,可他之前在长乐宫,与何霁月打过照面,何霁月何许人也,是侦查中的高手。

    战场留下的直觉,让她同人见过一面,便难再忘。

    何霁月这会儿只是发现了雪玉,还没发现藏在马车上的闻折柳。

    他贸然出去,反而打草惊蛇。

    何霁月从行云背上下来,身穿轻甲,不便跪下的缘故,只屈单膝,将不牵缰绳的那只手放到雪玉鼻尖,让它嗅自己的气息。

    雪玉起先警惕性很强,两只三角锥状的耳朵,直直甩到脑袋后头。

    可在何霁月坚持不懈的嘬嘬声中,到底还是被她折服,将嘴里的大耗子甩到雪地上,用爪子扒住,任由她揉搓它脑袋。

    “这猫,是你们使臣里头,有人养的?”

    独孤秋一怔。

    雪玉已经跑到这儿来了,还尾巴高高竖起,显然是心情良好,准备叼着猎物在主人面前邀功,瞒也瞒不住。

    “……是。”她脊背冷汗直冒。

    何霁月避开手上薄茧,用干燥温暖的手给雪玉顺了两遍毛。

    “这猫毛发光亮,也不见打结,养猫之人倒挺上心,可这品种,独属中原,你们自西越来,又为何会养一只中原猫?”

    “中途捡的。”独孤秋嗓音发紧。

    “主人是谁?”拨了下雪玉耳尖的毛,见雪玉甩一甩耳朵,何霁月嘴角噙起抹笑意。

    独孤秋正飞速转动脑筋,想着如何应答,只见何霁月一收手站了起来。

    “马车上有人,对否?”

    独孤秋心中大叫不妙。

    她下意识伸脚往前迈了一步,做出挡在马车前面,不让何霁月靠近的姿势:“是有位不太舒服,在里头歇息。”

    何霁月理了理衣襟。

    “可否允我一见?”

    独孤秋斟字酌句,手抹着额间冷汗,劝得小心翼翼。

    “大司马若要见,某也不好拦,只是那人病恹恹的,还见不了风,某不欲他将病气传给……大司马!”

    不等她说完,何霁月“唰”一下掀开帘子。

    映入眼帘的,确是个西越人的面孔。

    他静静躺在马车软榻,身上盖着条厚毛毯,两颊泛着不甚正常的绯红。

    许是听见何霁月掀开帘子的响动,他轻轻掀开眼皮,丹凤眸内尽是高热侵袭带来的迷糊。

    “……您是?”

    脸,何霁月的确不熟,但这嘶哑缱绻的嗓音,她似曾相识。

    “你姓甚?名谁?”

    何霁月手压在刀柄上,刀刃微微从刀鞘探出,露出片震慑性的寒光,她神情冷淡,审犯人似的。

    男子不语,只是阖了下眼。

    第72章

    鼻腔酸楚渐起,眼眶发烫,晶莹剔透的泪水,如同要决堤的洪波,时刻准备夺眶而出。

    故人相见,而不相识。

    他就站在何霁月跟前,何霁月却认不出他。

    他不过吞了颗改变容貌的药丸,又换了身粗陋衣裳,连体弱这方面他都没遮没掩,何霁月怎么就认不出,他是闻折柳了?

    可她觉察不出,不也正是他所期待的么?

    此刻如他所愿,他又为何失落?

    闻折柳低垂着头,扯出个惨淡的笑。

    他肘部撑着床榻,要起身给何霁月行礼,被她抬手制住,他推辞两回,终是坚持不住,有气无力倒回床榻,灰败的唇翕动,明知故问。

    “还没请教,您是……?”

    在偌大的中原,来无影去无风,身旁护卫又穿着红色甲胄。

    除开何大司马,又有何人?

    他作为入中原的使臣之一,自该知晓。

    可他嘴快于思绪,早已赌着这口闷气,发了声。

    闻折柳明知故问,何霁月倒没戳穿。

    “何霁月,有何不可的何,光风霁月的霁月。”

    她略俯身,乌黑瞳孔映出两颊烧得嫣红,漂亮双眼略微失焦,跟受惊宠物似的,弓起脊背的人儿。

    “你呢?”

    闻折柳脊柱紧紧贴着软垫。

    “鄙人粗名,只怕污贵人耳。”

    他垂眸,躲开她明晃晃的探视。

    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还真是似曾相识。

    没得到意料之中的回复,何霁月面上也不见急躁,总归她寻闻折柳,已经过了大半月,不再会像起先拿不拿,听到风吹草动,登时如临大敌。

    一来,她是个老练的猎手,不会将猎物逼得太紧。

    二来,女男授受不亲,这人就算再可疑,也是个男子,她再往前些,就越过询问的胁迫,到强抢民男的无耻了。

    但此人贸然出现在马车里,着实奇怪。

    何霁月往后退了退,“呼啦”一下展开藏在袖中的画像。

    “见没见过这个人?”她紧盯着他的脸。

    闻折柳只粗略扫了画像一眼,确认画上之人是自己,便迫不及待往落款处望去。

    正是何霁月私印。

    目光移回画卷,闻折柳心中又是一抽。

    这笔法,正是他教何霁月的白描。

    那时何霁月顾着练功,连着在学堂缺了好几日功课,她夜里找到相府,磨着闻折柳教她,正撞上闻折柳身体不适,卧床歇息,晕得连睁眼都困难。

    他被她磨得耳朵要生了茧,无奈强撑病体,草草教了她一回,她竟是至今未忘。

    还为失踪的他,专门画了一幅。

    ……不,这不是她这几日画的。

    这画上墨迹干了有一段时间,不似近年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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