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春闺小韵事: 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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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四季都会裁剪以上,也会发新料子,顾希言自然也做,但都是中规中矩的,有时候自己给自己节省了,反正穿不着。

    她如今这衣裙确实是两年前的,凑合穿罢了,早不时兴了。

    迎彤马上扫了一眼沛白,沛白连忙收了笑,也就不提了。

    旁边秋桑听着这话,自然很不乐意,其实她和这两个丫鬟身份是一样的,都是一等丫鬟,但是跟的主子不同,自然就天差地别,这也是时运不济。

    平时她委屈一些也就罢了,可自家奶奶是正经的少奶奶,那沛白竟然在少奶奶面前这么说,这不就是显摆吗?

    对此顾希言并不在意,和两个丫鬟说了几句话后,才告别。

    之后等走远了,秋桑冷笑一声:“牛鼻子插大葱,还真会装相,便真叫三爷收在房里,也不过是个姨娘罢了。任她如何,名分上终究越不过一个‘妾’字去,难道还痴心妄想做起三少奶奶不成?一个房里人,倒真把自己当成正经主子了,好不晓事!”

    她是有些心气的,早存了心思,定要挣个明媒正娶的正头夫妻,方才不枉此生。

    顾希言轻叹了一声:“若是以往,我何尝愿意到别人跟前凑,可没办法,这不是要低头求人吗?少不得忍着了,等办完这一桩,谁还搭理她,咱们躲咱们房里就是了。”

    秋桑却侧首,对着顾希言打量了一番:“少奶奶,要我说,奶奶确实是时运不济了,其实奶奶你生得这么美,比那迎彤不好看多了吗?你也不用什么脂粉,这肌肤这身段怎么不比她强,若是论才情,随手描上几笔,也足够把她比到泥地里去!如今反倒教她这般张扬,真真叫人咽不下这口气。”

    顾希言瞥了秋桑一眼,她一脸愤愤不平:“你可闭嘴吧,再这么口没遮拦,仔细我明儿就把你打发出去,配了小子!”

    秋桑赶紧央道:“好奶奶,我也是见不得她轻狂模样,心里头替你抱屈罢了,你可千万别动气。””

    顾希言这才收了气,叹了一声:“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这辈子……横竖只能认命了。”

    她的男人早早没了,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她早想过八百遍。

    若她当初嫁个普通人家,还可以想着往前走一步,再找一个人家也不是不行,可这是国公府啊!

    国公府里万万没有这种这样的事,她就只能在这里守着。

    其实国公府未必待见她,比如她家婆母看她心烦得很,老太太看到她便想起她孙子,老太太也难过,而她也未必愿意这么熬着守着,所谓相看两相厌就是这样了。

    可又能如何,这世道,这名声,这规矩,彼此也只能这么将就着了。

    每每这时候,顾希言只能想想那五两银子的月例,稍作慰藉。

    谁知道正说着间,突然便见前方竹林中立着一个人影,那人影颇为挺拔,冷冷淡淡的,似乎正朝这边看过来。

    顾希言不敢置信,瞪大眼睛,认出这是陆承濂。

    竟是他!

    顾希言顿时心慌了,拼命想着,刚刚自己和秋桑说了什么话,可有什么落人口实的?

    她实在不知道对方听到多少,此时窘迫得很,但又少不得低垂着头,上前拜了一拜。

    陆承濂面无波澜,只静默地望着顾希言。

    顾希言愣愣的。

    陆承濂微挑眉梢。

    顾希言猛地领悟过来,想起正事,连忙自袖中拿出那张银票,塞给秋桑。

    之后她才略拜了拜,对着陆承濂笑道:“三爷,我是妇道人家,并不懂外面的规矩,事情托你打听着,这人情往来总应该吃个酒喝个茶,或者赏给底下人一个跑腿钱,我手头拮据,见识又浅,也不知该备多少才不失礼数。”

    她这话说得周全,把姿态放得也低。

    秋桑开始也是吓傻了,待被塞了那银票,总算反应过来,此时听这话,双手捧了银票,恭敬地奉给陆承濂。

    陆承濂眼神淡淡的,并不接,也不看秋桑。

    顾希言只得又笑道:“些许银子,你别嫌弃,权当给底下人讨杯茶吃吧。”

    陆承濂沉默地注视着顾希言,入春了,虽有些倒春寒,不过厚实的大氅也都换下来了,府中姑娘太太们大多换了新鲜的春装。

    她身上这件看着也算体面,不过袖口略磨了一些,看得出已经几年了,不是新做的。

    指尖那里略染上绿汁,身上带着些许新柳的气息。

    陆承濂收回目光,神情疏淡:“银子就算了,你自己留着花用吧,外面人情往来的事,有时候也不必非要用银子。”

    顾希言神情顿了顿,疑惑地看着陆承濂。

    陆承濂看到她的眼睛亮闪闪的,有些困惑的样子。

    透着一股天真。

    陆承濂轻描淡写地道:“况且若真要打点,一百两银子算什么,扔出去,只怕连个水花儿也溅不起。”

    顾希言脸便慢慢红了。

    她没想到陆承濂这么直白地和自己说这种话,简直是当场揭穿人的伤疤。

    她是没什么银子却还想办事,这不是求到他头上了吗?

    结果他这么说。

    然而陆承濂并没有丝毫愧疚或者婉转的意思,继续道:“你也许不懂外面的事,但是你应该明白,人情是最贵重的,也是最不好还的,是不是?”

    顾希言看着他,脑中一片空白。

    她能说什么吗?

    陆承濂深深地看了一眼顾希言,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顾希言怔怔地站在那里,她看着远处的花,看着远处的树,看着天空飞过的鸟,周围一切都是鲜活的,可她却浑身虚软。

    她完全不知道这个人和自己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临走前那个眼神,那句话中的意味,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想了。

    人情,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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