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骤: 1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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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朗气清,晴空万里。

    一行奴仆捧着托盘、抬着箱笼从院子里走过,阿彩叉着腰站在廊下,指挥道:“慢点慢点!这里面可是上好的山水琉璃屏风,磕坏了你们拿脑袋赔呀?”

    “诶,晃什么呢,这套十二花神盏可是压箱底的物件!谁敢碎一个试试?”

    “都仔细着点,手里捧着什么没个轻重?!”

    一连半个月,流水一样的物件往厢房里搬,眼见沈骤的住处金碧辉煌,小丫头似还不满足,恨不得把府库给掏空了。

    这可是公主头一个安置在东苑的客人呀,还有可能是未来驸马爷,阿彩自然是铆足了劲儿对他好。

    顶着烈日,阿彩拼命摇扇子,转头一看沈骤正坐在台阶上喂猫。那撸猫的手法甚是娴熟,月奴在他手里乖巧得像只新猫,他一张开掌心它就主动凑过去。

    真稀奇,小霸王也有亲人的一面。

    阿彩顺嘴一问,“沈公子家中想必也养过猫儿狗儿吧?”

    沈骤道:“养过,养过鹦鹉,养过蛐蛐,不过都在赌场被咬死了。”

    他忽然瞅着月奴问道:“公主这猫瞧着倒是好胜,若是进了赌场,说不准也是一只常胜将军。”

    话音落地,月奴和阿彩皆是一个激灵。

    只见月奴那往他掌心顶的圆润脑袋忽地一缩,阿彩趁机将它抱回来,警惕道:“你可别仗着公主青睐你就胡作非为,公主看上的人不少,处死的人更多。”

    沈骤一哂,“所以呢,公主今日也不回府用膳?”

    从那顿饭之后,李繁宁已经半个月没出现了。

    连日来沈骤总会这么一问,其实阿彩也不明白,公主么总是一阵一阵儿的,谁也摸不清她的想法。阿彩揪着眉头揣测,囫囵道:“大抵是忙吧,许是明日就回了。”

    明日复明日,阿彩这回答已经糊弄沈骤好几日了。

    他显然不信,敷衍地笑了一下,起身拍拍衣裳就往院子外走。

    阿彩一惊,追上去道:“你去哪里?”

    沈骤顿步,无奈叹气:“院子里走走,你要跟就跟吧。”

    阿彩已经跟了他好几日,跟到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已经略微有点两看生厌的意思了。

    于是闻言不由悻悻,“好吧……不要出府就是了。”

    事实上沈骤根本出不去这座宅子,起初他连东苑都出不去,门外那两个五大三粗的侍卫一把弯刀就能给他挡回来,沈骤很快就发现,他似乎是被囚禁在这座宅邸里了。

    而困住他的人迟迟不现身,像是想就这么将他一直关在这座院子里。

    沈骤并不着急,他坐在湖畔的石案边,静静望着平静无波的湖面,眼神甚至有着眷恋。

    那边柳伯均前来诊脉,远远见他的背影,对这种失去自由的痛苦感同身受。他悄悄拉过阿彩,问道:“公主究竟去哪儿了?”

    阿彩愁眉苦脸道:“公主的去向我怎么会知道?不是在宫里就是在执鸾司嘛。”

    柳伯均摸摸下巴说:“不在宫里。”

    托沈骤的福,柳伯均如今自由了,借口替沈骤调理身体,还能回太医院找点人参鹿茸什么的。

    阿彩耸耸肩,“那就是在执鸾司。”

    “那他,”柳伯均偷偷指了指沈骤,“伤可要好全了,还能这么不明不白扣着?这可是沈侍郎的儿子,我近来听外头风言风语,公主到底理亏,要不要我减少点药量,让他再多病些时日?”

    这……

    阿彩看一眼柳伯均,真狠啊,自己逃出生天却把旁人推下火坑,能在宫里混的果然都不是一般人。

    不过阿彩有些犹豫,这几日明显察觉到这沈大公子魂不守舍,想想也是,之前还能借口说公主留他养伤,等他伤势痊愈,再将他强行困在此处,岂非就是公主囚禁他啦?

    但下一瞬阿彩反应过来,公主对这人上心得很,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可不敢担这责任。

    阿彩于是猛地摇头,并且警告他,道:“你别乱来,小心这辈子回不去太医院。”

    柳伯均最怕这个,闻言只好作罢。

    -

    月没参横,长安城随着宵禁陷入沉寂。执鸾司內狱一片幽黑,蓝色的烛火挂在石壁上,四处飘荡着鬼哭狼嚎的回响,犹如人间炼狱。

    审讯室的刑架上绑着个人,浑身被打得不成样子,只是被麻袋捂住了头,看不清人脸,大概连嘴也被捂住了,只听麻袋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唔唔声。

    狱卒挥鞭有力,两个时辰下来已经气喘吁吁,而刑架上的人声音也已经愈发微弱。

    再这么打下去恐怕要死人……

    然而狱卒偷偷觑一眼坐在正中央的公主,却见她仍未有叫停的意思,不由为这人捏了一把汗。

    李繁宁闻着空气中浮动的血腥味,脸上的表情无动于衷,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她以往不喜欢在执鸾司留宿,血的味道让她亢奋,李繁宁在这个地方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而越是兴奋她脸上就越是冷漠。

    一连半个月,狱卒可谓是心惊胆颤。

    这就苦了青雘了,接到狱卒求助的眼神,青雘不得不开口提醒道:“公主,再打下去人就死了。”

    李繁宁翘起的足尖轻轻一晃,这才屈尊降贵地起了身。她来到刑架前,狱卒终于停了手,李繁宁在这人面前站了片刻,一把掀掉了他头上的麻袋。

    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但依稀还能辨出姜定轩的轮廓。

    可惜他已经昏死过去,连抬头看一眼幕后黑手的机会都没有。

    “送回去吧。”李繁宁用帕子擦着自己的指尖,说:“路上黑,慢着点。”

    青雘这才松了口气,虽是自小伴公主长大,可这两年她越发拿不准公主的脾气了。

    有时见她手起刀落分明是奔着要对方命去的,偏又在最后关头收了手。青雘一颗心忽上忽下,实在不明白公主在想什么,正如她不明白公主这几日为何要躲着那沈骤。

    回到值房,青雘伺候她梳洗,试探道:“沈公子的伤就要痊愈了,公主还不回府吗?”

    李繁宁擦拭发梢的手顿了顿,“让阿彩照顾好他。”

    公主府的侍卫已经比往日添了一倍不止,如今守卫森严堪比皇宫,沈骤在东苑绝对安全。

    如果可以,李繁宁想将他永永远远绑在自己身边。

    可她比谁都清楚,这个人伤痕累累回到长安,不是为了寻求谁的庇护。

    值房的案几角落摆着一摞高高的卷宗,那些卷宗的页脚甚至都泛起了毛边,可见是被人翻来覆去地看过。那是谢家的案子,李繁宁曾发了疯地想从中找到一星半点线索,她总得知道他为什么死。

    但事发后很快她就被送往和亲的路上,再回长安时已过了四五个月的时间。

    小半年足够有心人抹去一切痕迹,这份卷宗完美得没有任何瑕疵,她没有从中找到任何线索。

    她实在不明白,尽管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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