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入书色: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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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认出他们来。

    他想让阿娘摆脱忧虑,他想让阿娘重获快乐。

    摊位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面具。

    怒目的金刚、长鼻的大象、狰狞的恶鬼、狡黠的狐狸,还有呆滞木讷的昆仑奴、慈眉善目的赵公明。

    洛英的视线一一扫过去。

    那一年在京城,上元节的灯会热闹非凡,洛英与同窗几人为了给秘密相恋的温谣和孟崛制造约会的机会,决定结伴夜游。

    他们刚刚离开洛府,也遇上卖面具的小贩。

    因着洛英属虎,她便选了张牙舞爪的老虎,戴上的同时,就听见身旁的奚子瑜揶揄孟柯白道:

    “仲修,你真要这张猪脸?只怕等会儿人一多,遇到个胆儿大的姑娘,迷恋你这风流倜傥的身姿,本来是要上来搭话的,凑近了,却被这张丑陋无比的猪脸吓得溜之大吉。”

    “君子从不以貌取人。”孟柯白坚持自己的选择。

    奚子瑜意味深长地看着已经戴了老虎面具的洛英,勾唇一笑,这才随手拿了一张纵目巨耳的“千里眼顺风耳”面具,给自己戴上:

    “也是,喜欢仲修的姑娘,即使你这面具下真长了一张猪脸,也照样喜欢得不得了,哪里还看得见旁人?”

    那一晚,京城的街市灯火通明,几个人顶着面具,玩过了猜灯谜、花式投壶,围观了盛大的烟火,还有卖艺人精彩纷呈的杂技,他们在拥挤的人潮里嬉嬉笑笑,挥霍着青春的浮光,谁也没有发觉,老虎和小猪,是从什么时候起不见的。

    洛英牵着孟柯白的手,躲在街角的榕树后面。

    榕树已有百岁,树干宽阔强壮,完美地将他们隔绝,创造属于他们的天地。

    洛英将自己的面具摘下来,又踮脚,去够孟柯白脸上的面具。

    可是男人摆明存了逗弄的心思,故意把下巴抬起来,他身材本就高大,洛英伸尽了玉臂,还是徒劳无功。

    “哥哥,你让我把面具摘下来嘛!”她腻着嗓子撒娇。

    “摘下来做什么?刚刚是谁目不转睛,盯着这张猪脸看的?”他笑。

    “我要亲你,”她急得脸颊透红,“好哥哥,让我亲亲你嘛!”

    孟柯白长臂一展,顺势把少女揽在怀里,让她贴着他的心跳。他身上的气息清淡凛冽,即使沾染了尘世喧嚣,却还是透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

    “张嘴。”

    游秀玉的葬地挨着田埂,她与孟柯白的父亲合葬,旁边则长眠着孟柯白的兄长。

    孟柯白的父兄与洛英的生母姚氏死在同一场瘟疫之中,但直到孟柯白将游秀玉接到京城,洛英才知晓此事。

    洛渚亭瞒着她,孟柯白也瞒着她。

    甚至,孟柯白从小就从游秀玉的口中知道了她。游秀玉除了说她长得粉雕玉琢实在出色之外,对她对洛渚亭,都没有什么好话。

    这些,洛英都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与孟柯白本来就不应该开始,都是她坚持一厢情愿。

    最终,也是她自食苦果。

    洛英恭敬严肃地给三座墓碑一一上香,默了一会儿后,孟柯白在一旁问:

    “要不要到家里坐坐?”

    他好像少说了“我的”两个字。

    洛英摇头:“不知见雁眼下如何了,我得回去看看。”

    那是他的家,不是她的。

    与她无关。

    从前与孟柯白热恋时,她说过很多次要和他一同返乡,要看看他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

    然而,当热恋中无数次想象和期待的憧憬,在这样一个猝不及防的时候被推到她的面前来,却都早已失去了当年风光无限的模样。

    有些事,错过了再来,到底还是错过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相隔一条手臂的距离,人迹罕至的乡间午后静谧,几排错落的矮房陈旧却好似焕发勃勃生气。

    方才过来,洛英并未注意到这些细节。

    “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

    “什么?”她恍惚,不确定是不是孟柯白所言。

    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她对他说的话。

    那时候,她单纯地认为,他们只是相逢不相识的同乡而已。

    孟柯白摇头,问她:“你打算哪天回去?”

    说话的时候并未停下脚步,但却在眨眼间,与她几乎并肩。

    洛英突然发觉,这好像是他们自从重遇以来,两个人私下里,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说话。

    倾盆的暴雨使得室内光线昏暗,大风横七竖八,把那人身后的窗户吹得晃来荡去,发出了远远高过雨声的响动。

    孟柯白的薄唇动过,被这些杂音覆盖,不知道回答了她什么。

    “外面,还有没有别人?”此时的洛英立刻道:

    “问鹂,趁着没被看到,请孟大人出去。”

    “好。”问鹂提心吊胆,刚要动作,又被孟柯白的眼神止住。

    她可太难了。

    “既然孟大人如此冥顽不灵,就只好去请康和县主过来一趟了。”

    洛英向问鹂再次投来目光。

    孟柯白登时提高了音量:“洛英,五年不见,你怎么变成这样?”

    窗户快要被外面的狂风吹散架,问鹂觉得自己也快要散架了,她阖上房门,溜到窗边去,连忙将窗户关好。

    “这样是哪样?”风声雨声被阻隔在外,洛英的声音也因此放大了干哑。

    孟柯白沉默了一息。

    “你不要名声了吗?”他说。

    问鹂心头打鼓,又悄悄溜到门口,出去了。

    这两人绝不会旧情复燃,只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下,不知道要说出多少可怕的话,她必须在门外守着,保证不被任何人听见。

    “你和那县主吵架了?”洛英简直觉得莫名其妙。

    是他不顾礼数擅闯她的房间,现在又高高在上地指责她不要名声。

    “惹恼了人就去哄,跑到我这里来发什么疯?”洛英瞪圆了眼睛,“你以为我还像原来那样,随时随地对你发.情吗?”

    话出口她就愣住了。

    倒不是因为放浪的言语而羞赧,她在他面前什么放浪的话没说过,只是时过境迁,战斗刚刚开始,她却先自己贬低自己,气势就输了好大一截。

    她要赢,她必须要为自己出口恶气,谁让他居然在那个小小县主的面前,说了她那么多坏话!

    “怎么,你想发?”果然,孟柯白迅速抓住关键。

    “呸!”洛英的视线在他身上来来回回,满眼都是嫌弃:

    “今时不同往日,我审美提高了,不是什么脏的臭的都吃得下。”

    “你呢,你已经二十八了,上了年纪,”她伶牙俐齿,乘胜追击,“哪里比得上年轻人,身体强壮,精力充沛,折腾一晚上都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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