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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春入书色》 【终章】(第3/7页)
有为’,我都嫌夸得不到位……”
那溢出酒盏的嫉妒,康和县主自然也听得出来。
她原想开口维护她最爱的柯白哥哥,又一看在座之人,只能撇撇嘴,咽了下去。
他们可不是佟归鹤那样的毛头书生,基本上都是三皇子齐王殿下在南直隶的爪牙,她家能有今日正是倚仗了三皇子的权势,可不好在外面惹出祸端。
孟柯白仍旧只淡淡吃茶,场面一时陷入尴尬。
有人长袖善舞,两三句话岔开话题,扯到家宅后院、子女教养上。
刚好桌上的几位夫人方才听得昏昏欲睡,一聊到这些她们的专属话题,一个个都来了兴致。
饭桌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有人见康和县主明媚张扬,却不参与桌上的话题,主动问她:
“县主,你与仲修的好事何时能成?”
康和县主的脸骤然红透,孟柯白却突然站起身:“有点闷,出去透透气。”
“其实仲修他一直都这样,对谁都冷淡,用鼻孔看人。”说话的那个,是最初在楼下偶遇孟柯白与康和县主的,“能把县主带到我们的饭局上来,他已经不是过去的孟仲修了,县主,还是你有本事。”
康和县主的脸红得更加厉害,听他又说:
“刚才在楼下,我一见到县主,就知道仲修为什么要选你了。听京城的同侪说,这五年来仲修孑然一身,谁都看不上眼,栽在县主的手里,算是他应得的。”
这话听来舒坦极了,康和县主羞赧无比,低低笑道:“这样最好了。”
“是啊,刚才一晃眼,我还把你认做了洛大姑娘,哦不,洛英已经和孟柯白和离五年,应该喊她洛娘子才对。”那人晃晃悠悠,猛地摇头,
“我再一看,才发现实在荒谬。洛娘子今年二十有四,人老珠黄,青春不在,县主你不一样,二八年华,正是如花似玉的时候,我竟然也能看错,真是罪过罪过。”
说完,又端起酒盏,向康和县主敬了一杯。
而他的夫人已经脸色大变,在桌下死命掐他大腿:“死鬼你喝多了吧,不会说话就别说,闭上你的臭嘴!”
这人出了名的妻管严,平日里被这位正室夫人欺压威吓惯了,今日难得借着酒劲发作,张脸就吼回去:
“你个妇道人家懂个屁!别长着对耳朵,一天天听到什么都以为我在讽刺你人老珠黄!我、我这是在夸县主花孟月貌、冰雪可人,洛氏一个罪臣之女,又是仲修的下堂妻,哪里配和县主比?”
康和县主却只觉得内心翻江倒海,他们夫妻两人的争吵嗡嗡作响,一句也听不进去。
她黑着脸站起来:“我突然胃口不好,你们慢慢吃。”
等到人走,饭桌上的争吵还没停止,刚才那个讥讽孟柯白的人听不下去,声量提高:
“你就说你贱不贱?嗯?任谁来,打眼一看,会不知道这位县主娘娘长得像洛英?”
“人家自己都不在乎当替身,你非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干什么?这下好了,人家下不来台,别说这县主娘娘的亲爹最近在三皇子面前得脸,就光是她回头到孟柯白面前哭一哭,够我们在座几个喝上一壶的了!”
“怕什么,因为前几个月的妖书案,孟柯白已经退出了内阁,而且他现在在丁忧,也没个正差,手、手应该是伸不了这么远的……”妻管严自己把自己说得没了底气,梗着脖子:
“你们就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当年全京城,谁不知道孟柯白和洛英互相看不顺眼?后来洛渚亭出事,孟柯白不就是为了报答洛渚亭的栽培,才娶了洛英吗?他们成亲几个月就和离了,孟柯白肯定早就受够,怎么一转眼过了五年,他还专门找一个跟洛英长得像的替身回来?”
这话一说,满桌的嘈杂突然停下来。
好像这个自相矛盾的问题,大家从来没有往深处想过。
就在众人泡在酒臭中面面相觑时,一个犹疑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果然,不应该对孟柯白抱有侥幸吗?
她辛辛苦苦藏匿了五年的一切,还是被他轻而易举地找到。
更重要的是,梅若雪这样吩咐,她没有任何拒绝或者出逃的余地。
这别院是奚家的。
“阿娘?”她的仓皇和强作淡定落入了洛琛的眼,男孩放下手中的书卷,黑漆漆的瞳孔看着她。
爱就算捂住了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孟安,想不想阿娘带你出门?”洛英脸颊发酸,勉强挤出了笑。
从洛琛呱呱坠地起,这还是洛英第一次带他离开别院。
小家伙连在马车上都保持着端正的坐姿,洛英与他挨着,忍不住将手放在他圆圆的后脑勺,轻抚。
洛琛也不问他们要去哪里,目光从两边飞速抖动的马车侧帘收回来,认真看向自己的娘亲:
“阿娘,你是不是有心事?”
怎么会没有心事呢?
从她来到东流、发现已经怀了孟柯白的骨肉开始,她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心事重重。
除了出生时差点让她送命,洛琛其实是个极为省事的孩子,但也正因为如此,洛英对他的管教更加严厉。
“孟安,方才阿娘回来的时候凶了你,没有考虑你的感受,阿娘错了。”
“孟安不循礼节,是孟安的错。”
“孟安,如果阿娘骗了你,你会生阿娘的气吗?”洛英又问。
骗他他的娘亲姓姚,骗他他的父亲五年前过世。
这些谎言,很快便都要一一揭穿了。
马车摇晃,恰若她此刻动荡的心绪。
洛琛沉吟片刻,然后显出了超过寻常稚童不少的理智和淡定,他仰着小脸,与洛英对视:
“孟子曰:‘君子可以欺其方,难罔以非其道’①,阿娘是君子,孟安也是君子,阿娘用合理的谎言欺骗孟安,孟安知道,阿娘有自己的道理。”
洛英第一次觉得,洛琛像一只孑然傲立的鹤,孤守自己的理想和向往,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
她的心陡然化成了一滩水。
伸出手来,把洛琛紧紧抱在了怀里,眼泪滑落,不让儿子察觉。
她应当往好处去想。
任谁来,都会一眼看出,洛琛是孟柯白的儿子。
至少,被孟柯白知晓真相,他能解开误会,不会认为是她背着他嫁给了奚子瑜。
好友之间,不应当有嫌隙。
旁的,就等她向孟柯白一一清算。
孟柯白眸色未动,但将手中的骨牌插回原处:
“我自愿罚酒,三杯,和姚先生方才一样。”
话已至此,其余人再不敢咄咄相逼,再一次集体沉默,准备无声无息揭过这场插曲。
只有康和县主笼罩在惨淡愁云中,微微垂着脸,反复撕咬嘴唇。
大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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