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入书色: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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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孟柯白面不改色。

    而佟归鹤心下激荡:“老师,老师,我能不能……”

    脸上身上的伤口牵扯,很痛,但他满脸通红,目光追随洛英:

    “我想大胆求求老师,亲手为我包扎伤口,可以吗?”

    洛英一心想着洛琛,大方笑道:“好。”

    说着,四个人便前后入了佟归鹤的房间。

    那边声音渐细,楼梯上的孟文乐心下打鼓。

    其实,今日与洛英一并来应天,偶遇佟归鹤的时候,他家大人心情是极好的。以往接待三皇子的人,孟柯白总是一副冷淡的面孔,今日却难得有几分的客气。

    带着这样的好心情,孟柯白亲自到客栈来,接洛英去金陵酒楼,赶赴说好的那顿国子监旧友聚餐。

    谁知就在楼梯上瞧见了这一出。

    “大人,咱们……还上去吗?”孟文乐试探问道。

    孟柯白的视线冷冷扫过来。

    孟文乐艰难咽下口中的柯液。

    “原来洛娘子不是奚家七奶奶,孤身一人许多年,那句诗怎么说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佟公子算得上青年才俊,这几年他们师徒二人朝夕相处,他对洛娘子展开追求,是好事一桩。”

    又见孟柯白面色越来越沉,孟文乐赶紧:

    “其实……佟公子未必是故意卖惨,洛娘子宅心仁厚,就算换作街边的流浪汉,她也定会亲自上手包扎……”

    此时,突然从衙门口出来一队人马,脚步声踢踢踏踏,领头的大捕头呵斥之声抑扬顿挫,还有小贩路人议论的叽叽喳喳,乱哄哄扫至洛英的耳畔。

    一想到见雁很快就能得救回来,洛英的胸口便不那么紧了。

    待嘈杂远去,周遭恢复平静,孟柯白又说:

    “你和他的事,我不干预。”

    “今晚,你和问鹂住在知府衙门里。”

    洛英说了声“好”。

    “我回家里住。”孟柯白顿了顿,“孟文乐留下来,随时等消息。”

    不过,好像并没有人问他他要住在哪里。

    之后,再无交流。

    洛英并未见到徽州知府本人,衙门来的接应之人也只唤她“娘子”,无人知晓她的身份。

    与问鹂在衙门后院的厢房落了脚,两人却都因为忧心见雁而根本无法歇息,时辰长了,渐渐抱作一团,连呼吸都在颤抖。

    孟文乐一直守在外面。

    到了后半夜,院子里忽然开始躁动起来,由远及近,说话声脚步声乱七八糟,洛英的心口被那些声音扯住,疼得要命,她站起来,脚底发虚,刚好厢房的门被敲响,是孟文乐雀跃的声音:

    “娘子,见雁姑娘平安回来了!”

    见雁已然昏迷,一阵手忙脚乱过后,她被安置在了厢房。

    “回来的路上,大夫瞧过了,见雁姑娘只是受了点轻伤,等她醒来,应当没什么大碍。”孟文乐疲惫笑着,“谢天谢地,娘子可以放心了。”

    洛英和问鹂不眠不休地守着见雁,一直到快要午时,见雁悠悠转醒。

    “口渴了是不是?”洛英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她坐在床头,把见雁微微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问鹂在一旁倒了茶端过来,洛英用手心试了试温度,正准备往见雁唇边送去,怀里的人却突然怔愣:

    “姑、姑爷……”

    洛英与问鹂俱是一惊,她们都只顾着见雁,根本没有察觉,孟柯白竟然不经通传,便入了这间厢房。

    说好的克己复礼的君子呢?

    “我的好姐姐,你也是睡糊涂了,这哪里是七爷?”

    问鹂面不改色地扯谎,直接定性为见雁刚苏醒口齿不清,把“七爷”说成“姑爷”。

    孟柯白不会起疑。

    “这次你遇险,多亏了孟大人出面来请徽州知府,否则我只能老老实实交赎金,祈祷那些歹徒真的会拿钱放人。”

    洛英也放下茶盏,语气很是自然。

    见雁当然是疑惑的。

    自从跟着她家姑娘离开京城,已经整整五年没有半点孟大人的消息,甫一见到他,她神思恍惚,顺口便唤起了从前的称呼,也不算太失礼。

    可是,她明明叫的是“姑爷”,怎么问鹂自己听岔了还非要给她扣锅,歪曲她要喊“七爷”?

    奚家七爷奚子瑜可比孟大人差远了,无论是外貌还是气度,她再受惊糊涂,也不可能认错人的。

    洛英自然看穿她的疑惑,暗自懊悔当时回到东流没有将重遇孟柯白一事告知见雁,忙起了身,引着孟柯白往外走。

    他们站在四下无人的廊庑里。

    午间日头正盛,大片大片地打在孟柯白的身上,他的皮肤显得更加白,眉宇凛冽如远山青黛,似笼着渺渺烟云。

    “这次谢谢你。”说完洛英便垂下头,像个主动对老师认错的学生,“昨天,是我太冲动,你说的那些都是对的。”

    孟柯白没有接话,就光是站着,已经足以渊渟岳峙。

    “那个……你手背上的伤,”洛英早已不复伶牙俐齿,“还、还好吧?”

    她想起昨天狠狠咬的那一口,心头忽然一荡,耳根也不由发烫。

    “反正从前没少挨你的咬,习惯了。”孟柯白却淡定得不像话。

    洛英的耳根更烫了。

    他之所以会给她起一个别样的昵称,便是因为她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尤其是当他下了狠劲撞得她魂飞魄散,她妖妖娇娇地求饶他却变本加厉时,她气急,便逮到哪里咬哪里。

    他不是把她当做奚子瑜的夫人了吗?怎么能突然提起这个?

    洛英气结,却听他不疾不徐——

    “阿娘的新坟刚刚立好不久,难得来一次歙县,去给她上柱香?”孟柯白将手背了过去。

    徽州的府城就在歙县,孟家的旧居不在城中。

    “好。”洛英同意。

    游秀玉的葬地挨着田埂,她与孟柯白的父亲合葬,旁边则长眠着孟柯白的兄长。

    孟柯白的父兄与洛英的生母姚氏死在同一场瘟疫之中,但直到孟柯白将游秀玉接到京城,洛英才知晓此事。

    洛渚亭瞒着她,孟柯白也瞒着她。

    甚至,孟柯白从小就从游秀玉的口中知道了她。游秀玉除了说她长得粉雕玉琢实在出色之外,对她对洛渚亭,都没有什么好话。

    这些,洛英都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与孟柯白本来就不应该开始,都是她坚持一厢情愿。

    最终,也是她自食苦果。

    洛英恭敬严肃地给三座墓碑一一上香,默了一会儿后,孟柯白在一旁问:

    “要不要到家里坐坐?”

    他好像少说了“我的”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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