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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五陵年少》 2、青玉案 一(第2/3页)
去。
蒋奚在后面追了两步,问:“执棋,你去哪?”
顾岁寒远远地挥了挥手:“——去找宋将军!问问能不能借着把陈筑捉了的功夫把那青-楼一块撬了!审陈筑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她去的方向有一个阁里联通外界的一个缩地千里阵。自她从重伤昏迷中转醒,宋安澜为了叫她在落棋阁和自己府上来往方便,不用劳碌奔波,特意又开了个缩地阵直接连到宋安澜的侯府里。
蒋奚看着她重伤后消瘦了不少的背影,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眼见着她要消失在缩地阵里,她忽然想起来还有另外一件要事没说,连忙高喊:“执棋,谢停舟将军——”
一阵幽蓝色的光闪过,顾岁寒不见了踪影,蒋奚开口终究是晚了。她半尴不尬地举着手,咬牙切齿地续上了后半句话:“……谢停舟将军回来了,说得了宋将军的批准,要在阁里小住些日子。”
真是的,这人怎么这么急性子!
另一边,镇北侯府。顾岁寒双脚刚刚踏上实地,就听见十丈之外的书房里传出一声怒喝,惊起一阵飞鸟:“孤不想留下这个孩子!
“如今北疆战事刚定,时局尚且动荡,更何况阿泠的冤屈还在等着人去洗雪,孤就算再想要个孩子也不该是现在!一来一去耽误至少半年光景,孤如何能放心得下这诸多身外事?”
这声音跟火爆脾气一听就是镇北侯宋安澜,顾岁寒养伤的那几个月听这人唠叨已然是听得耳朵起茧,用脚后跟都能听出来是谁。
说起来,宋安澜作为先帝亲生的第二个女儿,如今圣上唯一一个尚且在世的姐姐,本应以长公主相称。但她军功实在卓著,年仅二十五便以军功封侯,世人崇她以女子之身定江山,自然乐意以这自血与火中拼杀出的侯位来称呼她。
屋里,一个男声好生劝慰道:“既然不想留就找个日子找医修来开药流掉就好了,何必动这么大气?”
“还不是宋礼那个臭小子!”女声的主人又一拍桌子,顾岁寒感觉自己脚下的大地都在隐隐震颤,“又是劝孤留血脉又是劝孤不要伤身体坏礼法,说白了不就是想要趁孤怀孕时要了孤的兵权吗?外敌未定就开始对自己人耍手腕,这小子真是出息了!目光短浅,气煞我也!”
男声又劝了些什么,不过这下声音低了许多,顾岁寒听不清了。她思量片刻,走过去叩了叩书房紧闭的门扉,低声道:“殿下,是我,顾岁寒。”
门凭空打开了。门里,劲装女子放下了施法的手,倚在太师椅上,疲惫道:“来了,岁寒。帮孤来拿拿主意。”
在她旁边,镇北侯府的女——不,二主人姬昀,弯起堪称祸国殃民的桃花眼,朝着顾岁寒露出了一个受气包式的苦笑。
顾岁寒被宋安澜从北疆的大雪里抢了条命回来,又叫人家尽心尽力地照顾好几个月,如今不仅蹭着别人家的侯府住,还当着别人的下属——她作为执棋统管着落棋阁,但落棋阁要探哪里的情报,暗杀哪家的人,还是要听宋安澜手中“棋秤”的指挥。
她和宋安澜之间的关系可谓完美地诠释了何为“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如今宋安澜看上去似乎正在为了什么烦心事和姬昀争吵,她不好插手两人家事,大气也不敢出地顺着宋安澜的目光乖乖坐到了下首的椅子上。
谁料宋安澜没饶过她,指节扣了扣桌面,问道:“岁寒,你说,我该怎么办?”
顾岁寒自醒来后,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脑袋,很多以前的记忆都模糊不清。没了记忆,她对朝堂上的交锋自是一个头三个大,只能老老实实道:“殿下,我真的不擅长这些的,朝中的事我听着就犯怵。”
宋安澜柳眉一竖:“你不是白棋吗?白棋不都很擅长这种弯弯道道的事?”
落棋阁里所有人——严格来说,叫“棋子”——分为两类,黑棋和白棋。黑棋行于夜色,主事疾行、刺杀;白棋多在白日,抛却原本身份,伪饰为百业中人,散布在人群中收集情报。
通常而言,黑棋武功强,白棋智计多。白棋嫌黑棋四肢发达没甚头脑,黑棋嫌白棋诡计堪比老狐狸,心眼多成马蜂窝。两方互相看不起,但大部分时候在阁里也能和谐相处。
顾岁寒成为执棋之前,就是一个“白棋”。但她脸皮比城墙厚,心知宋安澜此话只是迁怒,并没有真要责怪于她的意思,只是闭嘴不言。
倒是姬昀来解围:“这毕竟是咱们的家事,梅臣不方便插嘴不也正常?”
顾岁寒是腊月的生日,出生时腊梅开得正好,所以她父母就早早给定字“梅臣”。姬昀刚刚自军中休沐回来不久,与她不算相熟,所以还在以字相称。
“你还好意思说!”一提起这个宋安澜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你我能有这个孩子?还至于有现在的烦心事?”
姬昀自知理亏,老实给宋安澜揉肩捶腿,不说话了。顾岁寒莫名从他的动作中感到了一丝委屈,觉得这对簪缨夫妇真是有意思。
宋安澜被他这样伺-候着,脸色缓和了些,长长叹了口气:“陛下他——”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但不知为何,顾岁寒看着她的神色,莫名懂了她的后半句话。
宋安澜常年驻守北疆,风里来雪里去,率领镇北军把北周的虎狼之骑挡在大结界之外,虽说谈不上百战百胜,却也是战功赫赫。如今被自己的亲弟弟这样鸟尽弓藏,是谁都会不好受。
屋里一时陷入了寂静。半晌,宋安澜挥了挥手:“算了,此事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为我打理好父皇传下来的落棋阁就十分耗费心力了……对了,你旧伤最近还好吧?”
顾岁寒一一答道:“旧伤都好,就是下雨天不舒服,五感不比以往灵敏。”
宋安澜追问道:“记忆呢?有没有想起来点什么?”
顾岁寒犹豫片刻:“……我之前说想回阁里多做做事,指不定能想起来点什么,或许有些用处。这些天我虽然没什么清闲,但确实也想起来了些片段。”
宋安澜听她这口风就是“没想起来多少”的意思,不由得叹了口气:“算了,你去休息吧……对了,你今天回来得如此早,是有什么事吗?”
顾岁寒把陈筑的事和她讲了,宋安澜闻言松了口气:“这么一根刺可算从朝中拔-出-来了,也不知道他在朝中这么久,到底都传回北周那边多少事,你们可要好好审审。至于那个青-楼,直接封了仔细查就行,不用在意背后的人,我帮你们顶着。”
这话说得怪叫人安心的。顾岁寒点头表示知道了,宋安澜看着她脸色有些不好看,叹了口气:“这两天阁里是不是比较忙?看着你怪累的,早些休息吧。”
顾岁寒等的就是这句话。宋安澜和当今陛下宋礼之间感情复杂,亦君亦臣,亦师亦友,她才不想掺和,当场拱手告别,脚底抹油似的转身就溜。
她走到门口时,宋安澜又想起来什么,开口喊住了她:“前段时间镇北军的一支斥候巡逻时捡到了这个,埋在沙里了,辨认了一下应该是你的剑,你拿好了。”说罢从旁边拿起一把重剑就丢了过来。顾岁寒眼疾手快地接住,好悬没被这剑带了一个大跟斗:“——我的?”
“对啊,错不了,剑铭上写着呢,这就是你的展锋。”说罢宋安澜挥了挥手,“你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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