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另嫁他时: 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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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贲卫宿接手的都差不多了,裴彧今日难得在黄昏时分回府,身后跟着的驰厌和方木打打闹闹,一路上嘴没停过。

    他嫌那两人蛞噪,扔下两人大步离去,临近朔风堂时,他瞧见门口等着的两个身影。

    徽音穿着一身碧色宽袖直裾,头发垂在脑后,发髻后别着一只木篦,再无其他装饰。

    她面色苦恼,喋喋不休的在跟面前的颜娘说着什么,时不时皱鼻,手还在比划些什么。

    眉眼灵动活泼,与往日的沉稳大不相同。

    裴彧静静的看了一会,竟觉得她那副模样有些可爱。

    他放慢脚步,慢悠悠的走过去,听着她俩谈话。

    徽音毫无察觉,“我从头到尾没说他不行。”

    “谁不行?”

    徽音转头看去,裴彧就站在自己身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她尴尬的别过头,“没什么。”

    裴彧越过两人走进朔风堂,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徽音跟上去,期期艾艾道:“我有件事要跟裴将军说。”

    裴彧回头扫了她一眼,见她又恢复那副柔顺的模样,唇边的笑意恰到好处,跟个假人一样。

    他移开眼,不去看她的丑样子,“进来说。”

    这是徽音第一次进裴彧的院子,朔风堂不大,分前后院,前院中间是一块小型沙场,四周摆满兵器架,很多兵器徽音都叫不出名字。

    往里走就是主屋,由三件屋子拼成,呈山字形,样式古朴。徽音一路看去,院中只有男仆,没有婢女的身影,她看起前方裴彧的身影不由揣测起来,他不会真有隐疾吧。

    还叫她阴差阳错的撞破了,等会他会不会直接暴怒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徽音叫停他,“裴将军,也没什么大事,就是……”

    裴彧停住脚步,转身疑惑的看着她。

    徽音等最后一个男仆离开后才开口:“今日夫人将妾喊去,打听你我昨夜有没有……圆房。”

    裴彧挑眉,“然后呢?”

    徽音深吸一口气,语速极快:“我如实相告夫人似乎是误会你有隐疾进宫去找皇后娘娘相商了我没拦住。”

    裴彧没有听清,“有什么?”

    徽音后退一步,悄悄提起裙摆方便跑路,“有隐疾,就是那方面。”

    她说完朝裴彧下半身投去隐晦的一眼。

    裴彧:“……”

    半响,他声音跟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宋徽音,你活腻了!”

    徽音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真不知道事情会如此,夫人问我,我只好实话实说。”

    裴彧抬步上前抓人,徽音怕他要动手,着急忙慌的往后溜去,大喊:“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铆足了劲,就在要跨过院门时,衣领被人拽住,整个人撞进裴彧怀里,他胸膛硬邦邦的。

    徽音抬手抓住门框,苦兮兮的望着他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裴彧盯着她无辜的表情咬牙切齿,“你不会撒谎吗,这要我教?”

    “我怎么说啊,我那院子里都是眼线。”

    “咚咚——”

    院外传来动静,宿风望着院中缠抱在一起的身影,强忍着笑意道:“少将军,宋娘子,皇后娘娘遣内侍来了。”

    裴彧额间青筋狂跳,他松开手,宋徽音从他臂下溜出去,躲在柱子后,心有余悸的望着他,眼睛睁的圆溜溜的。

    他不合时宜的想,宋徽音生气会什么模样,会不会气的跳脚。

    裴彧整理了下衣冠,恢复稳重的模样,“让他们进来吧。”

    那内侍是裴皇后宫中的,满脸带笑,身后还跟着几名小黄门,手上拿的满满当当。

    内侍道:“裴将军,皇后听闻您身体不适,这些是皇后娘娘赐下的补药。皇后娘娘还说了,让您不要讳疾忌医。”

    裴彧狠狠瞪了一眼缩头乌龟的徽音,对那内侍道:“你去回禀娘娘,今夜一切都是误会,我好的很。这补药我用不上,全部拿回去。”

    “可是,娘娘说……”

    裴彧不耐烦打断,“快滚。”

    内侍不敢再耽误,怎么来的又怎么把那些东西带了回去。

    徽音悄悄跟在他们身后,想混出去。眼前突然伸出一根臂膀拦住她的去路,裴彧似笑非笑道:“你想去哪里?”

    徽音披在脑后的头发此刻全部侧在两肩,怯怯的看着裴彧,像只瑟缩的松鼠,她提着裙讨好的笑笑:“时辰不早了,妾得回去了。”

    “回去干什么,你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不该想办法解决?”

    “怎么解决?”

    裴彧直起身,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的藐着她,“当然是,身体力行,澄清乌龙。”

    “你不是一直惦念此事吗?今日就满足你的心愿。”

    徽音后退两步,望着裴彧的笑脸心里发毛,“你……能行吗?”

    裴彧的笑忽止住笑,他扯扯嘴角,将人挟在胳膊下往屋内走。

    徽音努力挣扎,喘着气说,“我就是问问,夫人说过去几年里给你安排的婢女你全部赶走了。”

    裴彧气笑了,低头瞪着不知死活的宋徽音,将人制住双手,抗在肩膀上朝里屋走去,咬牙切齿道:“我行不行,你等会就知道了。”

    徽音倒挂在他肩上,头朝下气血上涌,脑袋发晕。她捶着裴彧的背脊,“我头晕,放我下来。”

    裴彧踢开屋门,径直走到床前,将徽音扔在榻上。他盯着徽音的身影,单手开始脱衣。

    徽音看清他的动作,浑身僵硬,她本要起身,此刻却默默躺回去,只要她和裴彧圆房了,他应该就会放下对她的戒心吧。

    她仰躺在床上,鼻尖萦绕着皂角的清香,徽音迷离迷糊的想着,他似乎不爱香,长安的郎君出门总会佩戴香囊或是衣裳熏香。

    裴彧不同,她从没在他身上闻见过其他味道,一直都是干爽的皂角味。

    她抬眼去看,裴彧已经脱的只剩里衣了,随着他的动作,徽音隐约能看见他若隐若现的胸膛。

    她移开眼,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去打量着间屋子。

    帷幔是玄青与赤红交织的军帐色,正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长安舆图,舆图摆着一副胡杨木矮案,身后的地上铺着雪白的狼皮褥子。

    靠近床榻边的木橱旁横置一柄未入鞘的环首刀,看形制约莫是十年前所铸。十年过去,刀锋依旧雪亮,看得出主人的悉心养护。

    “发什么呆?”

    裴彧望着床上神游天外的人,她挽着的发在刚才的挣扎中散乱,此刻平铺在他的榻上,发丝上墨玉的光泽和她素白的小脸形成强烈的对比。

    她也不再是那副假人微笑的模样,那样的她美则美矣,毫无灵魂。此刻的她两颊泛红,眼神如水,碧色的裙摆似盛开的绿梅,占据他整个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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