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望春京: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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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位任劳任怨,重压之下,坚守不退,称得上勤勉尽责。

    俸禄可以补一些,职务也不妨往上提一提。免得这两人年纪轻轻,在她手里折了寿,倒教她觉得内疚。

    凌长泰、凌万安两人六月初接下厚赏,名下各自添置了一处宅子,职务也都升了一级。

    两人当然感动不已。

    联袂前来拜谢凌府之主时,他什么也没说,把书信给他们看过。

    得知这些实打实的好处是主母提议赐下的,两人当时的表情难以言喻。

    最后一封书信,安静地放在案头。

    她离开的这个月,其他几封书信都被他反复翻阅。

    看内容,看笔迹,有时还会互相对比不同书信里同样的字,试着从拆解还原她写信时的心情,哪封信写得稍微认真些,哪些内容明显敷衍。

    只有最后这封信,他看了一遍便折起。

    之后保持折起的状态,被玉镇纸压着,始终停留在案头。

    这是一封单独写给他的书信。

    ——

    “夫君敬启,见信如唔。”

    同样是一封客气里夹杂吹捧的书信。

    或许是写到第五遍的缘故,这封信里的吹捧文字格外敷衍。

    他的视线飞快略过中间几行。

    合离。

    刺目的两个字出现在面前。

    接到第一封信时,他以为她只是人走了,并未打算合离,当时还颇为欣慰。

    单独给他的最后一封离别信里,提起合离事。

    其实也就寥寥几行而已。

    【性情不谐,久无和洽。

    日久生嫌,徒增烦恼。】

    凌凤池的目光久久地落在十六个字上。

    性情不谐,久无和洽。她也会情真意切地为夫妻间的不合烦恼?

    他感觉不会。

    烦恼不见得有,对凌家的嫌弃不会少。

    其后又寥寥八个字,表达了两家合离的意愿。

    与其说文字敷衍,不如说离去的时辰将至,时间紧迫,越写越仓促。挥笔匆匆写就,字里行间都看得出解脱之意。

    【日久生嫌,徒增烦恼;

    不如两散,各安其命。】

    提出合离这段统共只写了十二个字。

    最后倒又花去不少的篇幅,给叶宣筳说好话。

    她给叶宣筳说好话的手段别具一格。

    夸赞他“品行憨直,未脱纯真”。

    形容一名坐镇要害衙门的四品高官“憨直纯真”,几乎是指着鼻子骂人了。

    又嘲笑他如何地被自己利用,她打算如何地甩脱他。

    当然,她也确实如此做了。

    拐了个大圈,绕过十里八弯,明里嘲笑,暗中隐晦地恳请他放叶宣筳一马。

    不要追究叶家责任的意愿,其实还是明显。他一眼便看破。

    这封信被他看过一次便压在案头,没有翻阅第二次。

    原因就在这里。

    五封书信,陈述她的不同请求,他都尽力去做。

    只有最后一封。

    虽然他默许她离去。整个月了,他始终难以原谅协助她逃走的叶宣筳。

    这个六月,叶宣筳多次登门,有私事有公务,凌家照常接待,只是见不到凌家之主当面,叶宣筳都快疯了。

    他清晰地知道,自己的举动,叫做迁怒。

    既然默许她离去,就不该迁怒于他人。

    其实,早在她离去的第三日,他便传信给叶家,道:章晗玉离京之事,他早已知情,和叶家并无牵连。

    书信里理智地书写文字,心底晦暗的念头挥之不去。

    迁怒于叶宣筳,把她离去的原因归罪在他身上,和叶家愤怒割席,便可以缓解他自己心底持续烧灼的痛苦。

    可以麻痹自己,她离去的责任,并不完全在自己身上。有第二个人和他一起承担。

    从五月到六月,这股晦暗的念头在心底纠缠不去,姚相私下里都委婉劝过他:“公私分明”,他始终避之不见。

    耽搁了不少公务正事,他自己也心知。

    整个月过去,凌家开始习惯空置的婚院。

    完成了其他所有她留下的嘱托之后,他终于准备好,完成她留下的最后一项嘱托了。

    窗外瓢泼般的暴雨声里,凌凤池吩咐道:“请叶少卿来书房。”

    对着坚持背着两根木刺荆条、一脸认杀表情走进书房的好友,凌凤池把案头的信纸推了过去。

    “早与你说过,内子离去之事,责任在我一人。她使用你,仿佛用一根木杖。身为木杖,何必愧疚?”他淡淡地道。

    “她留下的信。自己读。”

    叶宣筳纠结地取过书信。

    开始还满脸愧疚神色,抓着请罪的木荆条不放手;读到一半,震惊地甩开荆条,抓着信纸反复细读,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品行憨直,未脱纯真??她这封信里提的是我?我在她眼里……”

    凌凤池始终注视窗外落雨的目光转回来。

    和整月未见的好友对视一眼,他罕见地不留情面指出:

    “她对你毫无旖旎之心,而有戏谑之意。她眼中看你,与看我家六郎,大抵是一样的。”

    叶宣筳表情既苦又涩。张了张嘴,又闭上。

    凌六郎那咋咋呼呼的毛头小子……

    “多日未见你。一来,我心中郁结未除,不便见面。二来,”凌凤池的目光又转回窗外。

    “你身为大理寺重臣,等我和你再见面时,关于朝中潜藏至今的阉党同谋,有一些可疑之人选,便不得不和你提起了。”

    谈起公务,叶宣筳的表情也凝重起来。

    阉党之首吕钟逃走不成,锒铛下狱,阉党四散,朝中正在抓紧追捕党羽。

    阉党的势力范围远远不止内廷宦官。军中将领,乡野暗探,乃至于朝臣当中,也有不少投靠阉党的人物。

    平日就表现扎眼、不要脸逢迎的那一批当然即刻抓捕。但暗中潜伏的应该还有一批,如何判定,头疼得很。

    叶宣筳郑重问道:“你觉得,哪些朝臣行止可疑,或与阉党暗中勾结?”

    风雨声中更显寂静。

    静谧的书房里,凌凤池凝望着窗外暴雨,缓缓吐出他的推测:

    “你我之老师:陈相,陈之洞。”

    “老师”二字传入耳中的瞬间,叶宣筳当场惊得站起!

    *

    与此同时。

    八百里外。

    浩浩荡荡的牛车队在山道中冒雨行进。

    “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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