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闻起来香香的!: 7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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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他怎么会又宿在书房了呢?

    劳心过甚,他打算也教自己好生歇上几日,就不近案牍了。他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还记得不知缘由对容娘说的那几句违心话。

    怎么会是睡在书房呢?

    他以为又是自己作了梦,还做得这样真,正欲抬手掐自己一把,不料屋外有传来几声疾呼:

    “郡公!郡公快些醒一醒啊!出大事了!”

    “什么?”

    那几声不是幻觉,这也不是他的梦。可一切让人来不及反应,他下意识地站起身,机械而麻木地拢上衣裳,一把将门扇推开。

    “出什么事了?”

    “夫人!夫人产难,求郡公快些请医师前来,保住夫人与胎儿性命吧!”

    产难?

    怎么就产难了?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句话。

    她才将将有孕,怎么就会产难了?

    简直是滔天笑话!

    “郡公、郡公这是怎么了?”

    提着灯笼的家仆们瞪着眼,面面相觑地不知怎么答话。还是金茶冒着大雨从人群中奋力地挤出身来,举着满是鲜血的双手,扑跪在地上重重磕着响头,求我他救救明珠。

    到底是怎么了?

    雨珠溅到他的脸上,将他硬生生打醒。看着满地跪成一片的人,看着把额头磕得血流如注的金茶,他顿感眼前一片眩晕。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他逼着自己稳住身形,攥住身旁侍从递来的手杖,辟开了一条路径直踏了出去。

    “我倒是要看看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你们是不是都在骗我,明珠怎么会产难,怎么会产难,她才刚有孕几日,才几日,怎么会……”

    “你们是不是都在骗我……”

    他凭着记忆在雨夜里轻车熟路地走到了崔明珠的院前。她的屋子在阁楼上,只需要步入院中,再绕几阶便能见到人。

    这样短的路,等他一只脚榻上台阶的时候,惊讶自己怎么会走了这么久。

    久到每迈出一步都令他胆战心惊,心中战战,久到每多踏一级,浸入鼻息中的血腥气就多几分。

    是啊,是不是金茶磕得太重,血越流越多了?

    这样流下去可如何是好,她是跟着明珠的陪嫁丫鬟,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明珠岂不是要动气伤身,腹中的孩儿又要不得安宁了。

    怎么明珠的屋子这样安静呢?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是说什么产难吗?明珠的屋子里连灯都不亮,肯定还在安睡着,是不是?要不然便是她又想着什么点子,等他踏入房中了,就跳出来故意吓他的对不对?

    都是要当娘的人了,怎生还有这样的稚气。

    所以他们一定是骗他的对不对?明珠一定是气他昨夜怎么宿在了容娘房中,没有陪她和孩儿,这才串通了家仆将他骗过来,对不对?

    若是这样,那他便勉强不罚了。只要她和孩儿都平平安安的,他什么都愿意依着她。

    等他回过神,双手已然扣住了那门环,将开未开。

    血气的味道他最熟悉,此刻正萦绕牵缠在他通身,如论如何也无法忽视。比起这,更叫他无法忽视的,是那门环上湿润黏腻的触感。

    指尖告诉他,那是血的痕迹。

    他不信。

    抬起手借了身旁在风中忽明忽灭的灯火才勉强看清,那抹橙红的颜色赤裸地顺着指尖滑至掌心,刺痛了双眼。

    几乎是本能地破开了那道门,他带着一身雨腥闯入了那被血腥充斥的屋内,站定。

    往日摆着净瓶的圆桌上,此刻放着大铜盆,里头的水黑乎乎的看不清颜色,剩下半片还未完全浸入水中的纱布耷拉在边缘,依稀可分辨的颜色清晰地告诉他,那水是什么。

    屋内的稳婆们跪在榻边,齐齐匍匐在地。他扫过她们每个人的身躯,能再清晰不过地看到地上颤抖的影子。

    “夫人怎么了?”

    他像是自问自答一般,缓缓靠近那降下来的床幔。一截素手垂在床边,腕上带着的金镯子亮得惊人,教他生生止住了步伐。

    “……明珠?”

    无人应他。

    他每问一句,榻边那些佝偻着的身躯便多战栗一分。他定定地立在原地,手僵在半空中,不知那帘子是该挑还不是不该挑。

    恍若过了半世之久,久到整个耳边充斥地皆是屋外要倾覆一切的嘈杂的雨声。

    终于,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他一把拂开了那帘闱,看清了躺在床上那人苍白的脸。

    她的额头还浸着层层热汗,在冰凉的脸上慢慢蒸发。身下的被褥被掀翻了几回,凌乱地堆积在一角,让被血浸透的衣裙尽收眼底。

    在这些衾被之中,还有一个小小的包裹,大红的织锦缎面,他认出来那是他曾经亲手送到她房中的料子,许诺要给将来的孩儿的。

    那本该露出婴儿头颅的地方,却用一小块巾布盖着,教人窥探不得。他艰难地伸出手,想要拨开——

    “郡公!”

    那稳婆似乎真的再也撑不住一刻了率先出了声:“请郡公节哀!”

    ……节哀。

    节哀什么?

    她的一句话,应了那句一石激起千层浪的诗,连着他身前的、身后的人一齐跪下,此起彼伏地求他节哀,求他保重身子,求他莫要哀思过重。

    其中夹杂着哀怨,夹杂着金茶支吾的哭声,夹杂着那些七零八碎的声音,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恍惚间,他听见了什么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多么残忍的话。

    明珠十五岁嫁与他,成婚三年,过了年才方十九。十九岁的姑娘,说什么一尸两命?他该如何与圣人交代,如何给崔家一个交代?

    他真是错得彻底。

    老天哪里肯给他好脸色?明明知道他有多么在意这个孩子,他有多么期盼着这个孩子,为什么,为什么?!

    他像着了魔似的,讲屋内的东西都高举起来又重重砸下,也不管什么剪子血水,一律砸了、泼了个干净。

    那锐利的刀尖没能将地面凿出个洞来,反倒是跃起直追,划伤了他的眉尾。屋内顷刻间一片狼藉,有急忙奔走床前护住尸身的,也有不顾性命扑上来劝他冷静的。

    怎么交代?

    他该如何交代?

    “李曼容!”

    是李曼容!

    一声声如讨伐一般的声音响彻耳边,才令他找回了几分尚存的神智。他堪堪稳住身形,看向抱着他衣摆的人。

    是他在他的耳边叫出了李曼容的名字。

    可为什么他的脸色那么惊恐?

    身体比他的头脑先一步做出反应,此刻他早已顾不得来时路上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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