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金鱼: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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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我游手好闲有什么好忙的,还威胁我说再不回家,就把我高中逃课去网吧、早恋、抽烟喝酒的事情告诉爸妈,我真是操了,我又不是她的保姆,我出来读书还要天天看她脸色。”

    葛思宁就是这样奇怪,想他不说想,别扭得要死,不达目的不罢休,且拒绝一切条件置换。超过了时限,就更一发不可收拾。

    葛朝越和她打完电话以后的下一个假期才回家,结果处处碰壁。

    他那时候和江译白说,他妹妹就是只白眼狼。

    江译白那时候还笑他幼稚,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风水轮流转,他没想过他那时候说风凉话,现在却和葛朝越感同身受。

    葛思宁抗拒一个人的言行很明显,明显到甚至有些欲盖弥彰,但偏偏你又不能说她,不然把她薄得像纸一样的自尊心给戳破了,后果不堪设想。

    江译白还没想到对策,只能放任她先气一会儿。

    他认真反思过,一开始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每每抓到葛思宁愤懑的余光,瞥去时只剩一个后脑勺的时候,心里会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来。

    好像虽然是葛朝越把话说穿了剥夺了少女天真的权利,但是他也参与了这场围剿一样。

    转机发生在葛天舒带客户回来做客那天。

    客户一家三口来拜访,江译白因为寄住的关系,坐下来一起寒暄。葛朝越在旁边用膝盖撞他的腿:“葛思宁的天敌来了——这个胡梦就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他没说话,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那个坐在对面的女孩。

    葛天舒正攥着她的手赞不绝口:“哎哟看看你们家小梦,水灵得嘞。这皮肤,这眼睛,漂亮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之前去开家长会,我在排名榜上找葛思宁找了半天,结果先找到了小梦!你说好不好笑?你们家孩子呀,真是成绩好,长得也好。我听说这个暑假,小梦去国外参加钢琴比赛,还拿了奖是不是?来来来,我这里有一个红包,是专门准备给孩子的。”

    大人们一阵虚与委蛇,胡梦推着葛天舒的手,微微红着脸说不要。

    她表情谦虚,但眼睛里写满了得意。

    视线滑过葛思宁,在她妈妈说“那我们就收下了”之后,主动提问:“不知道思宁这个假期都在做什么?”

    王远意刚张口,想说点什么,就被葛天舒打断了:“她啊,吊车尾上的重点,我怕她开学以后跟不上,就给她请了个家教。”

    胡家夫妇感慨;“刚中考完就上课啊?那也太辛苦了。”

    “笨鸟先飞嘛。哪有你们有福气,小梦一点不叫人操心的。”

    “没有没有,一样调皮。这几天还闹着要去上拉丁课呢。我说你从早到晚都是兴趣班,不累吗?她说技多不压身……”

    “这样啊……”

    葛朝越偷偷和江译白说:“走。”

    “去哪?”

    “别管,溜了再说。再不走葛思宁又要闹了。”

    江译白狐疑地看他一眼,再去看葛思宁,她果然表情欠佳,一脸乌云。

    两个人绕到沙发后面,出了院子,果然没多久,里面就吵起来了。

    葛朝越耸耸肩:“必备节目。我妈就喜欢通过贬低葛思宁,来衬托别人。”

    江译白刚才听出来了,但是,“为什么?”

    “社交手段吧。客户来家里坐,不得哄开心了?”

    虽然葛天舒是为了生意,但是她也忽略了葛思宁的感受。

    葛朝越说:“没办法。”

    家里就葛天舒一个人养家,早年王远意虽然也上过班,但是孩子没人带,也不是事。

    葛思宁哭着跑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大人们只当是小插曲,继续在客厅里言笑晏晏。

    胡梦走过来,和他们打招呼:“哥哥们好。”

    “你好。”

    “刚才思宁好像哭得很伤心,阿姨说不用理会,但我还是有些担心。你们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葛朝越其实也不是很喜欢胡梦,总觉得这姑娘年纪小,心眼却多。这会儿被问起,不冷不热地反问了句:“找她干什么?”

    “我想和她道歉。”

    “道什么歉?”

    胡梦歪下头,脑袋上的发卡在太阳底下发光,很刺眼,像她这个人一样。

    “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思宁不开心,应该是因为我吧。”

    葛朝越在心里嗤了一声,不接茬,“马上就要吃饭了,你别乱走。”

    胡梦回去了,江译白问他:“那你不去安慰安慰?”他说的是葛思宁。

    葛朝越摇头,“以前安慰过,但是没用。葛思宁伤心就是伤心了,她的伤心只会暂停,不会消失。”

    江译白不说话了。

    在摇椅里坐着晒了会儿太阳,他站起来。

    葛朝越问他去干嘛。

    他说回房间。

    事实上他确实是想回房间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花房。

    之前他和葛朝越帮王远意搬东西,就是搬到这里。那时候江译白就注意到了这些水箱,但是当时没机会好好观察。

    今天他走进来,才发现里面储存着一个又一个玻璃鱼缸。

    各色各类的游鱼生存于此,阳光从透明屋顶落下,将水折射出清澈的蓝色。

    他忍不住驻足。

    无声地推开没上锁的门,隐约能听到低低的啜泣。

    江译白握在门把上的手收了回去。

    他站在外面,摸了摸口袋,往回走,葛朝越还坐在那里,看见他,问:“不是说回房间?”

    “迷路了。”

    葛朝越:?

    江译白没再解释,从另一侧进去,拿了一包抽纸回去。

    -

    葛思宁蜷着身体坐在地上哭。

    她背靠着柜子,外面的人看不到,阳光也照不到。

    这里隐秘、安静,只有金鱼在听。

    她的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狼狈不堪。

    那只手拿着纸巾朝她伸过来的时候,她吓了一跳,下一秒倔强地扭过头去。

    江译白问她:“鼻涕是什么味道的?”

    葛思宁一恼,张嘴确实尝到了咸咸的。她抬起手背想揩去,江译白的手已经伸过来,替她擦干净了。

    一点也不嫌弃。

    葛思宁被他轻轻捏着鼻子,眼眶红得像只兔子,看他的眼神带着防备:“我没有钱给你。”

    江译白嗯了一声,把纸巾折起来,揉成一团,又抽了张新的替她擦脸。

    “我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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