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窥春山(双重生): 3、两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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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夫人满心就指望这个儿子争国公府的家产,哪里肯让徐季柏这么折了徐闻听的面子,那传出去成什么了?岂不是徐季柏要比徐闻听高一折了?

    无论事实如何,何夫人是决计不许这种话传的,徐闻听该管自有他们大房管,哪轮得到徐季柏管教?何况不过是孟茴这么个小门小户,有什么规矩好讲?

    她语气止了又止,忽然松快,亲热与孟茴说:“小叔这是帮你呢,怕闻听迟了。”

    孟茴轻轻挑了一边黛眉,心下好笑。

    这是暗示她呢,让她去阻止徐季柏。

    前世何夫人便总拿她当枪使,每每站出去替她替徐闻听说话,就像现在这样,让她挡徐季柏的发难,保徐闻听的体面。

    但这一世孟茴可不会如她愿了。

    她眼皮一敛,语气慢慢:“嗯……小叔应当不是这个意思吧,小叔守礼,对族人要求也高些……”

    她说到这就停了,因为再多辩驳……

    孟茴一下子想不出来了。

    她轻轻遮了下眼睛。

    第一次这么说话……她心脏跳得飞快。

    因此也没看见徐季柏投来的有些意外的视线。

    事已至此,唱戏的不接何夫人的腔了,她自己更不敢去直接拒绝这位不近人情的大学士,就只能脸色难看的闷声不说话。

    三人一时静默下来。

    中途,二房来了话,说路上耽搁了,更过衣便来,不想一直到二房来了,徐闻听依旧不见人。

    孟茴下意识去转右手中指的戒指,却扑了个空。

    她无奈一笑,想起那苍绿戒是嫁入国公府之后在三月一次的礼物中拆得的。

    她松开手,继续思揣着现下的事。

    现在已经是午末了,可徐闻听依旧未来,孟茴即便没抬头,也能发觉二房那位看热闹的调笑神色。

    难道……她估量错了,徐季柏也压不住徐闻听?

    那就难办了……

    “嘚嘚嘚——”

    “吁——”

    门外一人一拉缰绳,身形利落翻身下马,大步跨入正屋。

    来人一身剑袖长衫,肩宽腰窄,眉目疏朗,长相是满含侵略的俊朗,细看侧脸,却多有一道新鲜的刀痕。

    这是年轻的徐闻听。

    孟茴收回视线,隐秘地捂了下胸口。

    客观而论,十九岁的她完全能够理解十七岁的她为什么喜欢徐闻听。

    但十九岁的她装进十七岁的壳子里,她只觉得难过。

    可这副模样落在别人眼中,就又是另一番模样。

    二夫人一笑:“二小姐这是委屈了呢。”

    何夫人脸僵住,瞪了二房一眼。

    孟茴辩解:“不是的,坐久了有些无聊罢了。”

    她抿唇。

    糟糕,越描越黑,这话像是诉苦了。

    听到孟茴笨拙的回答,二夫人倒是笑得真切几分。

    她就厌恶大房一脉既要又要的虚伪模样,连带着也不喜欢孟茴这个未来侄媳妇。

    但如今一看,这孟茴倒是个真性子的直人。

    “小叔。”徐闻听看了眼这边的插曲,不在意地转身冲徐季柏抱拳行礼,面上显得有些不自然。

    他本来没打算这么早来,李二不知从哪找来一个武师,路子和京中的都不相同,但手脚厉害得很,几个侍卫都打不过。

    但那武师说只留一日,能学多少尽看他们本事。

    徐闻听本是要看完再过来,偏偏……

    他捻着指腹,嘶气在脸侧重重一抹,擦去因为骑马,伤口崩裂而再溢出的血,思绪回到一个时辰前。

    /

    那时徐闻听正在武师的指导下打梅花桩。

    这个节奏和以前的路数相悖,他学得比较慢。

    “小公爷。”李府的下人小步跑来,点头哈腰,“徐三爷的属下来寻您了。”

    徐闻听顿了一瞬,但还是打完这一节拳风才不舍收手。

    他不满地扬了扬下巴,“你没与他说我学完就回府?”

    下人一脸菜色,“这……”

    “你和他说去,我不回、不是,晚点回。”徐闻听随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继续按照先前的动作打起桩子。

    但他显然是低估了自己这位小叔。

    他话音未落,身后登时传来一阵金属铿锵声。

    “刷拉——”

    徐闻听还没来得及反应,蹭亮的绣春刀就落在了他的脸侧,悬上肩膀半寸不足。

    他脸侧应声落下一道血痕,良久才爬上细微的痛意。

    那年轻的锦衣卫面色常常,操着和他小叔如出一辙的冷漠声调:“冒犯了小公爷,三爷有令,让小的请您回去。”

    ……

    “三爷。”小五腰间佩刀,大步走进来告罪抱拳,“属下伤了小公爷,请三爷降罪。”

    四下无声,徐闻听侧脸鲜红的刀痕在白净的脸上夺眼异常。

    何夫人哪里想到自己的宝贝疙瘩会受这么重的伤,即便柔弱如她,也不满站起来指着小五骂:“你这狗奴才!胆敢伤了小公爷!”

    “娘!”徐闻听皱眉喝止。

    孟茴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徐季柏居然直接让人拿着刀把徐闻听捆了过来。

    这个事可大可小,主人若是降罪,处死都不为过,若是不降罪,那就是不可一世的徐闻听吃这个亏。

    她半垂着眼,事不关己地瞧着几个闹腾的人,叹惋说这锦衣卫可不是什么狗奴才。

    果不其然,徐季柏那双黑沉沉的眼抬了些,压出薄眼皮上一道深深的褶,看人时格外有压迫感。

    他淡声道:“小五乃锦衣卫,长嫂慎言。”然后略分了一点视线给小五,“小五伤人,按律处,自行领罚。”话落最终结言,“徐闻听迟来一个时辰,家规论处家训三遍。”

    孟茴哽住。

    三个人,三大板,难怪前世即便徐季柏去了岭南,国公府的人提起他都是又慕又怕。

    她悄咪咪把脑袋往何夫人身后藏了藏。

    “知道了,小叔。”徐闻听将隐约纵马颠簸而散乱的头发用掌心往后一顺,面上是明察的燥郁,却也没再多说,只四下环顾一圈,抬步在孟茴身边的位置坐下。

    徐季柏视线跟着一转,就看见徐闻听微侧着身,适应孟茴的身高去与她耳语。

    国公府众人眼里的眷侣。

    他敛下眉目,将茶盏里的残茶闷了干净。

    /

    孟茴安静打量在场的每一个人,瞧他们难得吃瘪的细微表情,忽然听见徐闻听凑过来说:“练武耽搁了,我不是有意的。”

    孟茴借着拿糕点的动作,顺势避开徐闻听凑近的身形,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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